「紫帥,走吧。」
蘭蕊輕嘆,她不嘆紫璃身具天地混沌力這種機緣,唯嘆其情如東海之水逝於指間,握之不住。
「余道友非池中之物,他為族群的付出整個族群都會記得,且…觀其成竹在胸,想來不會出事。」
說著,蘭蕊輕輕抓住紫璃的手,而紫璃仿佛失去了所有氣力一般,明明榮耀依舊年輕而絕美,卻似乎在須臾之間,蒼老了太多。
她重新帶上面具,跟著蘭蕊和方爍離開這處沙灘,而他們留下的足跡卻並無潮水抹去。
……………
翌日,盤坐於軍帳中的余牧無奈睜開眼。
眼前溫如玉和陸星河這兩個孫子正踮著腳尖在翻他的儲物戒指,一臉狗狗祟祟的模樣。
「別找了,我說無事就是無事,說你們不必擔心就是不必擔心。」
「那控海之術在我腦子裡,要不你們倆來搜搜我的魂?」
溫如玉和陸星河翻找儲物戒指的手猛然一頓,回頭,溫如玉道:「你當誰都如你一般缺德,掌握著那麼陰損的搜魂術?我修儒的好不好。」
陸星河則是看著余牧,其清亮的目中慫勁兒不存,有的只是掩蓋不住的擔憂。
自從昨夜他們知道余牧想做什麼後,魔域那四個老怪當場發飆!尤其是王禹棟直接出手給余牧拘了起來。
馬為民和萬秋同不言語,只是陰沉的盯著余牧,老目中的光芒只透著沒得商量這四個字。
孟青驕更是美目殺機暴閃,直言有他們這些大乘在,有下邊的返虛境,合體境在。
不借那死海之力他們也必和妖族決個生死,豈能輪到余牧出頭。
甚至就在那兒吃瓜的墨也被孟青驕砸了一錘子,當場拘了起來…
接觸了這麼久,他們豈能不知道墨是個什麼玩意兒?
若非最後還在閉關的離孤傳音讓他們配合余牧,估計這時候余牧和墨還被拘著呢。
「對了。」
余牧起身拿回自己的儲物戒指,又從溫如玉和陸星河的儲物戒指中掏了大量的靈石。
「戰後我應該會回魔域閉關一段時間這些靈石都先給我,我用得到。
王前輩修的功法有些奇怪,他目前無法為帥。北軍交給你們,你們好生領兵,別禍禍我。」
「北軍的功勳就是我的功勳,我可是要攢功勳娶祈緣的,否則魔尊大人也不能放手。」
「百萬妖滅,妖族絕三代,其族當是無力再整合出大軍。你們沖入妖族領地莫要心軟,這本就是滅族之戰,就算正道那邊止戰,你們不能停,不過要小心那些妖族渡劫境。」
「還有,小心葉天那嗶,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多跟著墨,墨知道怎麼應付葉天。」
陸星河眨巴眨巴眼期期艾艾道:「真不是交代後事?」
「星河你想氣死我繼承我的遺產是吧?」余牧翻了個白眼兒。
陸星河訕訕道:「不能,那不能,你還欠我十萬個靈石沒還呢。」
余牧:「………」
平復了一下想在這兒收拾陸星河一頓的衝動,余牧儘量用平靜的聲音道:「有些妖族一身是寶,屆時你們別光顧著殺。
魔域中的資源遠不如外界充盈,要想著多掙錢,如果和正道修士一同行動手腳都麻利些。」
「放心,這方面我手腳可麻利了,聖人云我不拿誰拿。」溫如玉那陰柔俊美的臉上滿是賊兮兮:「到時候多搶資源,正道要的話再賣給正道,給他們打個折!」
陸星河:「那打完折以後,多出來的錢我們分了?」
「嘶…人才啊!」
余牧:「…………」
得,他的操心是多餘的。
就連一開始純良的苟的陸星河都變成這德行了,都是墨那狗東西給帶壞的。
余牧剛想攆人,就見墨臉上還掛著陰沉進入帥帳。
溫如玉對著墨揚了揚下巴打招呼道:「一大早不見你人。」
「我去妖族那邊看了看,本想著扔幾個煉丹爐,又怕被逮住。」墨伸了個懶腰,抓起余牧旁邊的茶壺對嘴喝了一頓。
墨…從王藥宗那兒要了不下百座煉丹爐,而且前幾天吭哧吭哧擱哪兒煉丹,丹藥沒煉出來,彈藥倒是煉出來了。
為此…墨曾不止一次的感慨來自余牧的,神奇至極的丹道天賦。
「余牧,百萬妖軍已經集結,我那幾個神念分身被抹殺了,我們也該整軍。」
「已經通知正道那邊了,剛才方爍派人過來給你送禮,我讓那使者通知的方爍。」
說著,墨將一枚儲物戒指遞給余牧,余牧以神念一探,儲物戒指中共有三樣東西,一尊方鼎,一盞油燈,一片古鏡。
三樣,皆是屏蔽天機的重寶,其價值無可估計,單拎出來一樣都是可傳世的至寶。
「這就是人。」
余牧指了指儲物戒指,其嘴角的弧度有些莫名。
上一世,多少人巴不得自己立馬死,死的越快越好,死的越慘越好。
但這一世,他們又能心甘情願的送上至寶,想在因果反噬下護自己一命。
然後呢?若等滅了…
不,不說滅了,哪怕是退了妖族,魔域功高,人啊…怕是又會將他視為不穩定的因素,巴不得除之而後快吧。
「行了,收著吧,最起碼這三件都是好東西。」墨瞥了余牧一眼,只從中拿走古鏡揣進自己兜兜里。
見墨來了,余牧也不趕人了,魔域F4圍在一塊兒,一邊喝茶,一邊也不知道在商量著什麼。
最後余牧拿走了溫如玉三人身上的,離孤給所賜封印著合體大圓滿一擊的玉簡,便直接將三人趕出了帥帳。
帥帳中,余牧重新盤膝坐下,清澈的眸中光芒明滅不定。
其意志沉入識海深處,如今余牧的識海深處,天道樹遮天蔽日的生長著,儼然有要成為參天巨樹的趨勢。
「余牧,你確定真要如此?」
李道極的身影自樹幹浮現而出,一臉複雜的看著余牧:「你將肉身和神魂的掌控權交予我手,就是將性命放在了我手上。」
「你會害我嗎。」
余牧一臉懶散:「我待你,如待星河,老溫,你上輩子確實害過我,但這輩子你會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