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狠心
夜幕低垂，賀子秋經過一番與樂爺的激烈「較量」，終是贏得了一頓溫飽，心滿意足地步入房間，沉浸在書海之中。
最近，他對空氣動力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準備以自己精神對氣流本質的了解，反推理論，再寫一篇論文，之後向國際期刊投稿，展現實力。
在這個世界，實力強勁不是單純地說一說就可以，你得拿出相應的成就來才行。到時候給李尖尖加一個二作，如果她高考考差了，也許能混個特招。
「咚咚咚……」門外響起輕快的敲門聲，李海潮手捧一杯溫熱的牛奶，一如往常步入房間，將這份溫暖放在書桌旁。
「謝謝爸！」賀子秋感激道。
李海潮輕放下杯子，緩緩坐在床沿，沉默片刻後，語氣中帶著幾分深沉。
「子秋啊，我知道，你從小就覺得虧欠這個家的。所以你就.想著法的要彌補，幫我幹家務，洗衣服，打掃衛生，去麵館幫廚，對小尖甚至對凌霄也都特別地忍讓。」
賀子秋聞言，臉上掠過一絲羞澀：「爸，你別這麼說，這都是我想做的。在家裡有點事做，我會覺得很開心。」
李海潮輕輕點頭，眼神中滿是慈愛，又沉吟片刻，繼續說道：「小尖她媽走的時候，其實已經懷著一個孩子呢，男孩。
但小尖呢，就一直嚷嚷著：媽，給我生個哥哥，我要哥哥，不要弟弟！哎！……」
說到這裡，李海潮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溫柔地轉向賀子秋。
「再後來你就來了，我這人真的覺得，這老天啊.老天幫忙，真好！小尖終於有哥哥了，我又能再當一次爸爸了！真好！
所以說呢，這世界這事啊，不一定怎麼著呢，這也許你就碰著好事了，這也許就碰見壞事了，可是這壞事保不齊就又能變成好事。」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賀子秋笑著接過話茬。
「對，就是這個理兒！」李海潮笑著附和，眼神里滿是堅定，「所以，子秋，無論未來遇到什麼困難，記得，有爸在！」
「嗯！」賀子秋重重地點了點頭。
……
短短兩周之內，狀元麵館仿佛遭遇了命運的連環打擊，先是顧客頻頻在餐食中發現蟑螂、蒼蠅乃至死老鼠的蹤跡，更有甚者不幸食物中毒，引得食品監督局緊急介入。
一時間，麵館被迫貼上了「停業整頓」的告示，整改期限遙遙無期，給李海潮一家蒙上了厚重的陰霾。
這家麵館，是支撐全家生計的唯一支柱，李海潮為此心力交瘁。畢竟凌和平那點微薄的薪水，一個月兩三千塊錢，也就勉強夠維持家裡日常柴米油鹽的開銷。
家中光景艱難，就連李尖尖一頓也愁得只能吃一碗飯，半碗肉。唯獨樂爺沒心沒肺地，將所有的飯菜一掃而光，開心得很。
巢湖之畔，賀子秋獨自坐在柔軟的草地上，目光穿越層層雲霧，投向那片碧波蕩漾的水面。
四周，是自然界的小生靈們，它們或好奇地打量這位不速之客，或膽大地躍上他的肩頭，輕輕啄食著他的髮絲，似乎也在品味著這陌生人類身上獨有的好聞氣息。
「哧～」一輛豪華奔馳直接從身後的公路開到草地，打破了這份寧靜。
趙華光踏著自信的步伐，從車中走出，意氣風發，徑直來到賀子秋身旁，關切道：「怎麼選了這麼個破地方見面？餓了沒？爸爸讓人給你送點吃的來。」
賀子秋直視著趙華光，語氣中帶著幾分質問：「麵館突然停業，是不是你在背後搞的鬼？」
趙華光尷尬地笑了笑，連忙否認，並試圖轉移話題：「你怎麼能這麼想呢？而且，你找我就為了這事？孩子就是孩子，只會提出問題，不能解決問題。」
賀子秋淡然道：「我爸每天三點半起床，去店裡和面，燉牛肉、排骨、雞湯、牛肚，還有各種小菜，從凌晨忙到早上 7點，然後再回家裡給我們全家做早飯。
從小到大，不管他在忙，午飯晚飯從來沒有一頓敷衍過。這個麵館是我們全家唯一的收入來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不要逼我！」
趙華光從口袋裡掏出一包中華煙，熟練地拆開，遞了一根給賀子秋，見對方沒有接，便自顧自地點燃，深吸一口後緩緩吐出煙霧。
「兒子，既然你知道李海潮的不容易，那你就更應該替他著想。
你沒賺過錢，你不知道錢這個東西他有多難賺！你和你妹妹馬上就要上大學，以後結婚、買房、生孩子，這都是非常大的一筆錢。
他能將李海潮給壓垮了！」
「我已經說過了，我可以自己掙錢，而且不難！」賀子秋語氣平和說道。
趙華光面露不悅，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你的意思，還是不願意跟我走是嗎？」
「不去！」賀子秋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好！真是好樣的！」趙華光怒意中夾雜著一絲冷笑。
以他的手段想要對付個普通人家，簡直是大材小用，殺雞用牛刀，不過也好，正好給這個兒子好好上一課。
「子秋啊，你是我唯一的親生兒子，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放棄！我給你時間，你再想一想！」趙華光言罷，目光深邃地望了兒子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空氣中突然響起一陣奇異的聲響，「嗖」的一聲，趙華光只覺全身一顫，整個人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噗通」一聲悶響。
緊接著，「踏踏踏」，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趙華光奮力抬頭，只見一雙大腳赫然出現在眼前，視線逐漸模糊。
賀子秋緩緩蹲下，目光深邃，對著驚愕不已的趙華光微微一笑。
「自我九歲起，我爸因為勞累便腰酸背痛，為了讓他舒服點，我開始跟著樂爺學醫術。
這幾年時間，我對《黃帝內經》《難經》《傷寒雜病論》《神農本草經》等經典醫書早已爛熟於心，倒背如流， 12800種中草藥的習性，藥性，五行生剋之道更是了如指掌。
人體經絡穴位，任督二脈、十二正經脈、 720個穴位，其中有 52個單穴， 309個雙穴、50個經外奇穴，我也如數家珍，無一遺漏。
若我想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離世，即便是最精明的法醫，也只能誤判為自然死亡。比如現在，我就能讓你體驗到這種無力。
言罷，賀子秋手指輕揮，空氣中仿佛有細微水珠凝結，轉瞬化為一根晶瑩剔透的冰針，寒氣逼人。
他輕輕將冰針置於趙華光額前，因為注意到對方額頭滲出細汗，可能是生父有些熱了，這是善良的貼心幫忙降降溫。
「你看，比如我用冰針從極遠處打中你的麻穴，只要半個小時沒人處理，你就會終生癱瘓，連吃飯拉屎都要人伺候。
到時候你的錢還是你的嗎？還會有人聽你的話嗎？你的財富、權力，又有何意義？所以，趙華光，真的不要逼我，我想當一個好人！」
說完，賀子秋輕柔地將趙華光扶至一旁躺下，自己也緊挨著坐下，從遠處望去，兩人仿佛只是在這炎炎夏日中休憩的父子。
只是可能是天氣太熱了，趙華光那不斷眨動的雙眼和浸濕的衣衫，看起來有些不習慣。
微風輕拂，湖面如鏡，偶爾閒暇時坐於翠綠草地之上，任由清風拂面。若是四周寧靜無擾，連蚊蟲也避之不及，那這份愜意，實乃人生一大樂事。
時光悄然流逝，二十分鐘仿佛眨眼之間，趙華光的臉色卻由初時的平靜漸轉為絕望深淵。
他不想癱瘓！他還有好多錢沒有花！還有那位正值青春、剛從校園走出、亟待他寵愛的大學生。
又過了短暫的五分鐘，賀子秋的手指輕輕一點於父親肩頭，趙華光頓時有了力氣，連忙想遠遠避開這個魔詭。
但他全身力氣似乎被抽空一般，急於逃離卻力不從心，每一次踉蹌爬起又重重跌下，循環往復，狼狽不堪。
「呼呼……」喘息聲中夾雜著驚恐，趙華光即便已遠離數米，仍不敢直視那看似溫和實則深不可測的兒子。
如今他心中滿是悔意與恐懼，若是真的惹惱了這個怪物，隨便下個藥，自己一家人死光光，這小子再一個人合法繼承財產，回來伺候李海潮，那老趙家不是血本無歸？
看這小子好像不打算再動手了，趙華光趕緊掙扎著爬起來就想離開，離得遠遠的。年輕人嘛，血氣方剛，火氣大，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
走了兩步，趙華光腳步一頓，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也算是有錢有勢，這些年不管是西醫中醫都看過不少，但從來沒見過哪一個奇人可以做到虛空凝針的，眼前這位不就是傳說中的神醫嗎？
轉身，趙華光走到賀子秋面前，面對他淡漠的目光，兩腿一顫。不過這些年風裡雨里走過來，他的心理素質自然不差，深呼吸兩下，硬著頭皮開口。
「不管怎麼說，我生了你，這份恩情你得認。我現在也不指望你養我，只要你幫我生個孩子就行。
當然，我可以給你錢，一大筆錢，而且我也可以發誓以後不再找你和李海潮的任何麻煩。」
賀子秋皺眉，略作思忖，隨即從懷中取出一精緻小玉瓶，隨手拋給趙華光。
「這顆丹藥可以讓你老婆懷上，但大概率保不住，剩下的一顆丹藥拿兩百萬來換，以後我們兩清，別在我面前出現。」
趙華光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狂喜，若此丹真有起死回生之效，其價值豈止區區數百萬？他甚至幻想起以這種丹藥為基礎，開創藥業帝國，那財富不是滾滾而來？
然而，賀子秋仿佛能看穿人心，冷冷道：「別做夢了，這丹藥一般人根本造不出來的，世間罕見。」一句話，瞬間澆滅了趙華光的幻想。
他尷尬一笑，連忙應承：「是是是，我一定會按時取錢來換另一顆丹藥。」
「轟～」一陣轟鳴，趙華光駕著豪車奔馳大 G疾馳而去，只留下一抹塵煙與賀子秋孤寂的身影。
轉身，賀子秋幽幽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真的下不了手啊！
……
世間之事，紛繁複雜，難以預料。
前幾天，鄰裡間還在議論紛紛，說那狀元麵館怎麼悄無聲息就關門了，甚至有幾個厲害的阿婆想要上門找個說法，她們懷疑自己身體有問題就是吃麵館的面吃出來的。
轉眼間，就有幾個人人高舉橫幅，直接跪在麵館門口，哭天喊地地道歉。原來那些讓人噁心巴拉的蟑螂、老鼠，全都是隔壁麵館使的壞招，僱人故意來搞破壞的。
結果這群人良心發現，突然跑來認錯，之後治安所的人一到，就以擾亂公共秩序把他們給帶走了。
這樣一來，狀元麵館經過檢查後，也順利恢復營業。
李海潮倒不急著重新開張，既然店子已經停業整頓這麼多天，也不再差那幾天，那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麵館上下兩層全給盤下來，好好裝修翻新下。
畢竟這麵館已經開了十幾年，裡面設備什麼的都老舊得不成樣子，電線線路也亂得跟蜘蛛網似的，安全隱患一大堆，用起來別提多不方便。
再說，凌霄眼看就要高考，李海潮也想趁這個機會多給他做點好吃的，好好補補身子，希望他能考上個好大學，將來有個光明的前程。
真希望所有的孩子們高考都能超常發揮，考出好成績！
……
晚上，一家人吃完飯，李海潮又在廚房裡忙活開。凌和平還沒下班，凌霄和賀子秋就坐在客廳里，各自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這時候，李尖尖捂著肚子，扶著腰緩緩地從廁所里走出來，唉聲嘆氣。
「哎呀，今天我這身體真是給我上了一課，生理期上廁所，三個洞各拉各的，他們似乎好陌生，好像都不認識似的。」
凌霄、賀子秋、小黃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