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吾師全知全能
以她的法力施展巫族的縮地成寸神通，一步邁出可以直接從太古星域回到北俱蘆洲，怎麼會在原地踏步呢？
毫無疑問，這定然是鎮元子的手筆。
想到這一點，九鳳大尊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完了，自己來救人卻要把自己搭進去了！
「鎮元子，你待怎樣？」
九鳳大尊冷冷地盯著鎮元子，瞳孔微縮，已然做好了拼命的準備。
雖然鎮元子早在無數歲月前便已經圓滿了混元境，而今更是只差半步就可登臨聖位，但九鳳大尊卻也沒有坐以待斃的打算，甚至在發現無法離開後，心中反而升起了無窮的戰意。
無論什麼時候，巫族人都絕不會放棄戰鬥。
天若阻我，那就滅了這天！
地若擋我，那就滅了這地！
你鎮元大仙要與我為難，那也得做好殞命的準備！
鎮元子見九鳳大尊的眼神如同擇人而噬的凶獸一般，不由地笑道：「巫族的膽魄果真非凡，可惜你身為巫族而今的領袖，卻要將巫族帶入絕路！」
他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道：「可悲，可嘆，卻也可憐。」
「呵呵——」
九鳳大尊冷笑道：「我巫族而今就算再怎麼落魄，也用不著別人憐憫！雖然我巫族現在只能屈居於貧瘠苦寒的北俱蘆洲，但總有一天我們會重新凌駕於洪荒萬族之上！」
鎮元子嘴角微微勾起，不無嘲弄地道：「依靠西方教的扶持嗎？」
九鳳大尊眼中寒芒一閃，「你……你在說些什麼！」
鎮元子微笑道：「西方教那兩位聖人給了你什麼樣的許諾？幫助巫族重回中神州的諸沃之野，還是准許你們遷徙到西牛賀州，做他西方教的信徒？
是了，西方教一直準備弄什麼護法八部眾，你巫族算是八部之一嗎？」
九鳳大尊訝異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鎮元子傲然道：「吾師乃靈皇天長青聖人，這洪荒宇宙的一切，有什麼能瞞得過他老人家？」
「這不可能！」
九鳳大尊道：「接引聖人亦是天道聖人，他早已出手將我與西方教之間的一切痕跡抹去，哪怕是天道都無從得知，長青聖人又是如何知曉的？」
「呵——」
鎮元子只是輕蔑地哼了一聲，也不知道這份輕蔑是衝著九鳳大尊，亦或是她口中的那一尊天道聖人。
「吾師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他的手段非是你能想像的，便如今日之局，便是師尊告訴我會有人前來襲殺黃鸝師妹，讓我於暗中照應一二。」
九鳳大尊心中駭然，她和西方教的聯繫一直都是在隱秘中進行，她也甚少在洪荒露面，甚至都沒有為西方教做過任何事，哪怕此前的人皇之爭，也是和闡教、天庭聯手，西方教僅僅只是在暗中提供幫助。
既然自己沒有暴露過，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鎮元子說得都是真的。
西方教兩位聖人的手段根本瞞不了那位居於靈皇天的長青聖人。
意識到這一點，九鳳大尊雖然心底冰涼，但卻並未動搖自己的鬥志，「你把我困在這裡說了這麼多又不動手，鎮元子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鎮元子笑道：「我只是聽從師命，對你好言相勸罷了。若是你棄暗投明，我可放你一條生路，讓你帶著巫族殘部去一個能夠容留你們的地方……」
話未說完，便被九鳳大尊打斷道：「棄暗投明？是想讓我臣服於你們吧？哼，我巫族寧願站著死，也不會向任何人搖尾乞憐！」
鎮元子奇道：「那你為何投靠西方教？」
「那是公平合作！」
九鳳大尊道：「我巫族加入西方教成為護教八部眾之首，整個西牛賀州都將成為我巫族的繁衍之地，而我也會成為西方教的三教主。」
「三教主……」
鎮元子面色古怪，眼中露出無比崇敬的光芒，喃喃自語道：「果然和師尊說得分毫不差，西方教那兩位聖人竟然真做得出這種事情。」
九鳳大尊被他怪異的表情看得發毛，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
鎮元子笑道：「師尊說了，如果你冥頑不靈，那我就只能親自出手將巫族殘部送去那個地方。至於你，若是你運氣不錯的話，還可去封神榜上走一遭。」
說完，他面色一肅，寬廣的袖袍隨風飄飛，剎那間膨脹億萬倍，幾乎將整片太古星域都籠罩了進去。
「袖裡乾坤！」
九鳳大尊面色一變，現出法天象地拼命抵抗袖袍的吸力。
只不過兩人之間的差距太過巨大，她又不像小黃鸝那樣身懷諸多靈寶，只堅持了幾息的功夫便被鎮元子吸進了袖中。
鎮元子收回大袖，淡淡地道：「三日之後，你便將化為飛灰，屆時能否登上封神榜便看你自身的機緣了。」
說完，他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走到小黃鸝身旁，笑道：「師妹這邊如何了，可需要師兄幫忙？」
小黃鸝扭頭望了一眼這個便宜師兄，一言不發地搖了搖頭。
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朝著鎮元子點點頭，擠出一個勉強的笑臉道：「適才多謝師……師兄出手相助。」
「師妹說得哪裡話。」
鎮元子笑眯眯地取出一枚形似嬰孩的靈果，「咱們同門師兄妹之間用不著這般客套。這枚草還丹是師兄的見面禮，凡人吃了可長生不老，仙神吃了也可助長法力。」
說完他又取了一枚出來，「差點忘了還有雲中子師弟。我還要去一趟北俱蘆洲，將那些巫族送入地府，交給平心娘娘安置，隨後我便回五莊觀閉關衝擊聖位了，這枚草還丹還是由師妹帶去給雲中子吧。」
「多謝師兄！」
拿了兩枚草還丹，小黃鸝這句「師兄」叫得比之前順暢多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自然起來。
師尊說他們兩個喜歡見面禮果然不是消遣我。
鎮元子一邊想著，一邊朝先天五行大陣中「看」了一眼，發現被困在裡面的燃燈道人已經在番天印和那數百上千座殺陣的持續不斷地鎮殺下變得萎靡不振，連頭頂的橘黃慶雲都收縮成尺許見方的一團。
以下克上啊，竟然真的讓她做到了。
鎮元子心中萬分感慨，難怪師尊會收她做弟子。
換做大羅境的自己恐怕也做不到鎮殺一位混元准聖吧。
不過這樣也好，我便可以安心回五莊觀閉關衝擊聖位了。
他想了想，又在先天五行大陣外面布下了一道禁制，以防燃燈道人臨死反撲。
做完這一切，他便與小黃鸝告辭，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一道龐大到近乎無邊無際的金色手掌從西方探了過來，與此同時還有一道嘆息聲響起。
「鎮元子道友稍待，九鳳大尊乃是我西方教護法，還請道友將其交還給本座。」
「准提聖人。」
鎮元子面對那占據整個視野的金色手掌絲毫沒有懼意，反而微笑道：「您確定九鳳大尊是你西方教護法？」
那隻金色手掌緩了一緩，「道友何出此言？」
鎮元子笑道：「吾奉師尊之命為師妹護道，適才那九鳳大尊趁著我師妹煉化燃燈之際出手偷襲於她，這才被我以袖裡乾坤囚禁。既然聖人說她是西方教護法，那麼吾倒要問一問聖人，為何你們西方教的人要來偷襲我師妹？
今日若是不給吾一個滿意的交待，吾定要去往靈皇天稟明師尊，讓師尊他老人家親自去極樂淨土問個明白！」
「……」
那隻金色手掌徹底停了下來，「道友誤會了，那九鳳大尊早在數日前便已被我掃地出門，與我西方教再無半點瓜葛。」
「是嗎？」
鎮元子微笑道：「這麼說，我可以帶著九鳳大尊走了？」
「道友請自便。」
鎮元子微微頷首，對準提的態度頗為滿意。
他正要再說幾句場面話，卻聽身旁的小黃鸝沒好氣地道：「他在拖延時間你看不出來嗎？再不去北俱蘆洲，那些巫族便要全被西方教度化走了。」
經她這麼一提醒，鎮元子這才反應過來，本打算直接以咫尺天涯神通趕路，卻又擔心准提會對小黃鸝出手，不由地面露猶豫之色。
小黃鸝看出了他的心思，搖了搖頭，「師兄放心去吧，准提聖人不會欺負我這個小輩的。」
「最好如此！」
鎮元子瞥了那金色手掌一眼，丟下這四個字，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見。
西方極樂淨土中，准提聖人臉上經年不斷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寒意。
可惡啊，這兩隻螻蟻仗著有長青道人做靠山，竟然連他這個聖人都不放在眼裡！
可儘管如此，他卻不敢出手！
只得故作聲勢拖延時間。
九鳳大尊死便死了，可巫族必須要渡入西方。
只有湊齊八部眾，以此鎮壓西方氣運，才真正有大興的可能。
畢竟西方貧瘠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的。
西方所分裂出來的兩大部洲，一個北俱蘆洲常年累月覆蓋著冰雪，弱勢種族無法生存，而強大的種族往往又面臨血脈稀少的窘境；而西牛賀州絕大多數區域都是荒無人煙的大漠戈壁，很少有生靈能夠在這裡繁衍生息。
這就是西方大興最大的阻礙——生靈數量太少。
這也是接引、准提想方設法從洪荒天地各處攝取生靈、拉攏人才的原因。
准提的拖延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當鎮元子趕到北俱蘆洲巫族聚居地時，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巫族被渡入極樂淨土。
他雖然惱怒，但畢竟還不曾成聖，拿對方毫無辦法，只能展開袖袍，一記袖裡乾坤直接把小半個北俱蘆洲罩在了裡面，然後再帶著這些巫族去往地府。
經鬼門關、過奈何橋，在亮明身份之後一路暢通無阻，一直行到幽都平心殿中，見到了大慈大悲平心娘娘。
這些巫族都將被送入平心娘娘開闢的大千世界中，徹底遠離洪荒。
其中優秀者也會選入地府各職司之中，但他們卻是再也沒可能重新凌駕於洪荒萬族之上。
至此，曾經叱吒風雲、笑傲洪荒的巫族徹底落下帷幕，掩埋進歷史的塵埃中。
……
東海。
兩道虹光在天際划過，逕自飛往茫茫碧波深處的金鰲島。
忽地，一道烏光攔在前方，從中現出一個騎著黑豹的削瘦道人。
此人正是申公豹。
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斷在東海之上四處遊蕩，尋找相熟相識的截教弟子，向他們闡明金靈聖母、九龍島四聖等人的慘死，將廣成子等人形容得無比醜惡，引得那些截教弟子怒從心中起，惡自膽邊生，一個個衝出閉關之地，去往南贍部洲找闡教弟子報仇。
這一日，他像往常一樣去往下一處截教弟子的道場，卻看到兩道虹光急急忙忙地趕往金鰲島的方向，心中好奇頓起，便現身攔在前方。
「兩位道友請留步！」
那兩道虹光停下，從中現出兩個清秀的道姑。
這二人正是函芝仙和彩雲仙子。
當日她們被趙公明捨命救出之後，為了防止廣成子他們追蹤尾隨而來，故而沒有第一時間迴轉東海，而是東躲西藏了十餘日，見無人追來這才急急匆匆地趕往金鰲島。
此時見到申公豹攔在前方，她們本來不想搭理的，但彩雲仙子卻想起在界牌關時曾聽那幾個追隨九龍島四聖的弟子口中提起過申公豹人，知道他雖是闡教中人，但心卻是向著截教的。
因此，兩人停下遁光，想要看看他叫住自己有什麼事。
申公豹向來交遊廣闊，而且工於心計，極擅察言觀色，不然也不會得到准提聖人的看中。
「兩位道友這般行色匆匆，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申公豹臉上露出關心之色，溫言細語地詢問道。
函芝仙和彩雲仙子突遭大變，這些時日又東躲西藏，再加上先入為主地覺得申公豹是個可以信任的人，當下便毫無保留地將趙公明連同一眾截教弟子遇害之事和盤托出。
「又是他們！這些全然不顧三教情誼，竟然對公明道兄群起而攻，這些卑鄙小人，貧道實在羞於與他們同門！」
申公豹一邊破口大罵，表明自己的立場，一邊心思急轉。
截教死了這麼多弟子，連金靈聖母和趙公明都殞落了，闡教那邊也死了個懼留孫，這下兩教之間的仇恨已經足夠深了。
若是這時候再去碧游宮挑撥一下……
不行，在聖人面前玩弄心思那是死路一條！
對了，趙公明不是和三仙島的三宵情同兄妹嗎，得想辦法再把三宵請出來。
聽聞她們三人的法力道行不遜於趙公明，若是她們出手，便是燃燈也不見得能討得了好。
屆時，他會出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