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三千字的檢查不少,但是,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許丹丹後怕的摸了自己的額頭,向肖樂投過去一個幸運的眼神。
可算是運氣好,病人醒的正是時候。
這就能證明,他們並不是完全胡鬧。
想想看,人莫名其妙的昏迷,整個醫院的人都查不出病因,也叫不醒病人,一個個的腦門差點禿了。
結果,給人家一個和尚念經給念醒了,就問問一個個的臉紅不,丟人不,不管到底是不是巧合,都絕對的把這一夥什麼主任院長之類的臉打的啪啪響。
讓他們一個個的無話可說,簡直心裡暗爽。嘿嘿!
許丹丹強自按捺嘴角上翹的弧度:「咳咳,那個,肖醫生,我今天也算是幫你忙了啊,這會兒這手還軟著呢,恐怕,拿不動筆,你看?」
肖樂嘴角微抽,點點頭:「丹姐,我幫您寫,您不舒服就多休息一下。」
「哇塞,謝謝肖醫生!」許丹丹興奮的低呼一聲,差點兒跳起來,對著肖樂笑了一聲,立刻跑遠了!
肖樂無語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搖搖頭無奈的笑了聲,這個丹姐,倒是沒看出來,活潑的哪裡像是一個威嚴的護士長。
他收回視線,打開電腦,尋思著檢查到底該怎麼寫。
有些頭疼,六千字的檢查報告呢。
手指放在了鍵盤上,腦袋裡卻又轉到了病房那邊,總覺得今天這個事情莫名其妙又撲朔迷離了。
什麼樣奇怪的病症非得在醫院裡讓和尚來念經才能好,難不成是真的撞邪了,忽然一股涼氣襲來,肖樂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眼睛慌張的看了一眼周圍,趕緊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不敢再亂想。
那邊,寂靜的病房裡,劉芝終於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嘆了一口氣,頹廢的靠在了枕頭上,緩緩開口:「師父,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怎麼一回事了嗎,我為什麼忽然暈倒,您又為什麼會在這念經,做法!還有知行,他怎麼了?」
這實在匪夷所思,要知道,她睜開眼的第一眼就是看見一個穿著僧服,光頭念經的和尚時,差點兒嚇死了,以為自己死掉了,師父來給她念經超度的。
幸好不是,但是,情況更加複雜,她提著一顆心,想說服自己,但是顯然沒有什麼作用,更沒辦法自欺欺人。
提前開口,好歹,還能掌握一個主動權不是。
光頭和尚眼神悲天憫人,這般正經劉芝還是頭一次見。
心更慌了怎麼辦?
良久,他搖搖頭直接開口回答她的問題:「你突然暈倒跟我有關係,知行來找我的時候,我看出他氣運衰敗,就給他念經加持了,但是,沒想到,你們夫妻命格竟然命格相連,他強你就弱,所以,你才會忽然暈倒。」
劉芝驚呆了,這什麼天方夜譚。她不相信。
光頭和尚根本就不理她,繼續不急不忙的說著第二件事情:「至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給你念經,自然是因為,你的病醫院治不了,只能我出手,你看,我念完八遍「心經」你便醒了,這就是證據。
劉芝眼睛瞪圓,攥住了枕頭一角。
「最後,知行他」光頭和尚語氣略微停頓才繼續說道:「知行感應到你有危險,強行掐斷了我的家持,吐血昏迷,症狀與你一樣。」
「什麼?」劉芝聲音變調,手指瞬間握緊,臉色一片慘白:「他,在哪裡?」
光頭和尚不敢刺激她,連忙安撫:「不用擔心,我看過了,不要緊,他人在寺里,現在應該已經醒了。」
你放心,你們的命運綁定,只要你好好的,他就好好的。
劉芝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光頭和尚,嘴唇微動:「我,怎麼相信你!」
對於質疑,光頭和尚絲毫不在意,他更加關注事件本身。
因此,他正了神色,再一次開口:「劉芝,你的來歷瞞不住我,不管你想做什麼,想達到什麼樣的目的。我都得提醒你一件事情,人的命,天註定,逆天改命就是在挑釁天道,輕則霉運纏身,孤苦一生重則,你會連累與你命運相連之人甚至包括身邊的親人朋友全都厄運纏身,沒有好果?」
「劉芝,我以我雞鳴山,主持文慧的身份向佛祖發誓,一切都非妄言。」光頭和尚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豎起了一隻手,聲音從未有過的莊嚴。
劉芝瞬間呆愣住了,就像被一道雷直接劈在了天靈蓋一樣,腦子瞬間轟隆一團,炸成了煙花,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一直到許久許久,她才回過神來,愣愣的眨了眨眼睛。
心裡一片冰涼,他知道了?可是,怎麼可能,好像一張網緊緊的包裹住了她,讓她沒法呼吸。
她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知行他,怎麼樣了?」
她聲音顫抖,說出的話都斷斷續續。
眼睛不自覺的在周圍尋找起來,茶几上沒有,床頭柜上沒有,枕頭底下也沒有,雙手慌張的想要抓住什麼,可是什麼也沒有。
「我的手機,我的手機在哪裡?」劉芝喃喃的緊張翻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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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給他打電話,她想他在身邊,她想
越來越多的恐慌,一股未知的恐怖包圍住了劉芝,她呼吸急促,喘息不由的加重很多,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攥緊了床單,突然趴在床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張大嘴巴,感覺呼吸不上來了一樣。
「知行」
「光頭和尚臉色大變,立刻站起身來,一手按住劉芝的後背,猛地一拍,另一手壓在她的額頭,輕聲叱道:「凝神,不要胡思亂想,你在控制不住自己,才真的會害了他們的。」
「想想蔣知行,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孩子,還有希望的,聽到沒有!
恰似混沌中的一抹驚雷,瞬間炸的劉芝猛然醒神。
渾身大汗淋漓,眯著眼睛,眼皮輕顫:「師父,你。你說,我想知道,有沒有辦法,有沒有辦法改變。」
劉芝緊緊的拽住了光頭和尚的袖子不鬆手,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眼下,她沒有時間去探究這一切,而是想方設法的想要一條活路,為孩子,為知行,也為了父母親人,還有朋友,不願意他們任何一個人因為她而受傷害,不然,她重生的意義何在。
劉芝神色堅毅,眼神放光。
「呼!」總算冷靜下來了,只要冷靜下來了,就能好好的商量對策了,他緩緩的鬆了一口氣,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劉芝的旁邊,既是離得近好說話,再就是以防劉芝再有個萬一,自己好及時出手。
他的佛心已經被這兩口子綁上了秤砣,壓得他沉甸甸的。
悄悄的苦笑一聲,他收斂了神色,開始仔細的給她分說開來。
「劉芝,你知道的,你這個孩子本不應該存在的,你已經觸犯了天道的禁忌了。」
「師父!」劉芝聲音嘶啞,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眼神倔強的搖頭。
這是她的孩子,誰也沒有權利決定她的生死。
「師父,你要這樣說,那麼,前一段時間,橫店鎮大樓倒塌原本死亡的人也改變了命運軌跡,那麼,你怎麼說?」
劉芝緊緊的盯著光頭和尚的眼睛,絲毫不退縮,言語間也是咄咄逼人。
看出來了她的不解和生氣,光頭和尚繼續給她分說:「不一樣的,劉芝,對於你來說,我們現在正在經歷的其實是歷史,你要知道,歷史不可改變,你認為你改變了大樓倒塌案原本遇害者的命運,可實際上,這個對於歷史並沒有什麼影響,因為他們依然逃不掉死結,下一次還會意外死亡,因此,自然對你們構不成什麼威脅,可是,這個孩子不一樣。」
他說著,眼神落在劉芝隱藏起來的肚子上緩緩解釋:「你的孩子,他和你們夫妻的命運會自出生就綁定在一起,你想,原本一個不存在的孩子,她為了活下去,會不自覺的分潤你們二人的生機,疾病也好,惡疾也罷,都是不死不休,直到最後同歸於盡,最令人痛心的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原因,你們會也會不自覺的分潤所有親人的生機,直到」
光頭和尚說不下去了,再說的話,真的很殘忍。
劉芝聽得,就像是進了冰窖:「怎麼,怎麼可能,我不信!」
「師父,你是不是騙我的。」她拽著光頭和尚的袖子,眼球充血充血,滿是紅血絲。眼窩的深處,是深深的祈求。
寺廟裡,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蔣知行才覺得意識漸漸的清醒,就是眼睛用盡了力氣,一時半會的也睜不開,直到好大一會兒。昏昏沉沉的腦子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他精神猛地就是一顫,立刻睜開了眼睛。
「阿芝」
一聲沙啞的低吟響起,蔣知行立刻就看清楚了當前的環境,他人還在師父的臥室里。
渾身感覺無力,身上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碾過一樣的難受,他顧不得這些,強撐著起身,心裡惦念著一個人,怎麼可能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