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德公公不敢接,大晏帝似乎也沒了再說下去的想法,問了兩句太子及二皇子的情況,越聽臉色便越差。
氣急之處,竟咳出血來,可把德公公嚇了一跳。
「太醫!快叫太醫!」
皇宮裡因為大晏帝的突然咳血而鬧得人仰馬翻。
沈昭月並不知這些,臨時回了趟侯府,把裴宴之的書房一樣一樣的填滿,她自己動手,倒也不忘吩咐寶芝去給她查事情。
惠妃處在宮裡,二皇子在沈府受的傷能傳到她耳朵里去,肯定不是二皇子說的。
如今趙大人已經被放出來,貪污一事悉數查清,二皇子若要反悔,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所以她才有恃無恐的,讓惠妃把二皇子叫進宮當面對峙,當著皇上的面,二皇子鐵定不敢說。
所以,惠妃這消息來的有點奇怪,還特地為她做了一個局,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要查的,要做的事情有點多,忙起來沈昭月便也沒那麼多心思想別的。
時間一晃一晃,七月底的時候,天氣悶熱,讓人心浮氣躁。
李氏送信之人終於有了眉目,還是那間當鋪,裴宴之和成平不在,依靠沈昭月查的速度就慢些,好在如今也算有頭緒了。
李氏通過當鋪給一個歡樓里的戲子送信還有銀子。
沈昭月當即男扮女裝要去歡樓看看,不巧遇上了賀星劍。
「你這是?」賀星劍出聲詢問。
沈昭月也不確定能不能進去,便與他說了實話,賀星劍與之同去。
出門時,門房給了她一封信,沈昭月急匆匆沒來得及看,隨便收在了馬車裡。
門房跟在後頭喊:
「郡主,是前幾日侯府送過來嗎的,一不小心壓在了底下,今兒才看見。」
等他話音落下,沈昭月已經沒影了,也不知她聽沒聽見。
白日裡歡樓不營業,但若有專人介紹也是可以進去的。
這種事自然還得找沈樓,沈昭月又去商行把她二哥帶了出來。
沒走多遠,便有一人歡天喜地的上前來。
「哥哥姐姐又見面了。」
少年郎聲音清脆,一笑眼睛都快沒了。
只是沈昭月著實是沒什麼印象,想不起這人是誰,還是賀星劍額首,提醒她。
「小院隔壁的。」
他這麼一說,沈昭月想起來了,那個攀牆的少年,不熟。
不過顯然她這女扮男裝不過關,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沈樓笑著看沈昭月。
「小院?」
沈昭月:……
賀星劍很是平靜的出聲。
「餓了,走了。」
賀星劍與少年額首,隨即帶著人離開。
沈樓這會兒可沒那麼好說話,氣哼哼的看向沈昭月。
沈昭月好聲好氣的哄著人,毫不留情的把賀星劍的小院說出來,還補刀說是賀星劍不讓說的。
沈樓才不信她,三人一路說笑的往歡樓去。
快進去時,沈昭月回首看著身後跟著來的少年。
看她回頭,少年露出白花花的牙齒笑。
「姐姐,我叫梁喜,梁喜。」
聞聲,沈樓回頭,瞪了那少年一眼,拉著沈昭月進去。
此時,城外。
𝓼𝓽𝓸55.𝓬𝓸𝓶
裴宴之和成平在茶棚處歇息,馬不眠不休的跑到這已然不行了。
成平喝了幾大碗的茶才緩過來。
「世子,這馬不行了,要不歇一宿再走?」
離入城也不遠了,但眼看天都要黑了,馬也跑的不行,最好還是歇一宿,只是這一路上他隨著世子沒日沒夜的跑,約莫也知曉世子的想法,想郡主了唄。
「信已送到好些時日,她應是知曉我回來了,再堅持堅持,今晚入城。」
裴宴之不緊不慢。
「回去後讓你休沐。」
得了好消息,成平臉上的笑意都遮不住。
二人歇息一會兒便又立刻動身回城。
眼下時辰也不早了,裴宴之也沒想沈昭月會在城門口等他,看見城門處無人也是意料之中的。
裴宴之徑直回了府,瞧見院中房裡都沒人臉色微微沉下。
寶芝隨沈昭月去沈府,綠珠留了下來,見著裴宴之回來,也是意外。
裴宴之也才從其口中聽說沈昭月這段時日一直住在沈府,便又往沈府去。
門房乍然瞧見了裴宴之,還當其是秘密回京,驚得不行,連忙把人迎進來,需要通知沈首輔二人,裴宴之將人攔住,去尋沈昭月。
等到了院子裡,一片漆黑,還是無人,他不由得擰眉。
這才從下人口中知曉沈昭月白日出府,至今並未回來。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裴宴之都有些乏了。
讓成平去看看人到底在哪。
熟料,一刻鐘後成平回來了,就是臉色不怎麼好。
裴宴之眉頭皺起。
「她有事?」
成平不懷疑,郡主要是真出事了,世子怕是要鬧得天翻地覆。
他未敢隱瞞,直言不諱,就是看著自己主子的目光頗為同情。
「郡主在歡樓,隨行的還有沈家兄弟。」
歡樓是個什麼地方,裴宴之不會不知道,上次太子就是在那抓的,裡面烏煙瘴氣、魚龍混雜,不是個好地方。
成平看著他家世子沉著臉大步流星的離開,嘆了口氣,連忙的跟上。
郡主啊郡主,您自求多福咯。
而此刻歡樓里,沈昭月三人坐在包廂里,面前有姑娘在彈琴跳舞,還有幾個男娼在一旁端茶倒水。
一屋子活色生香,那香味熏天,她快要吐了,只得忍著。
白日他們雖進來了,但找了半天,那與李氏通信的男娼沒出現,說是晚上會表演曲目,他們不想打草驚蛇,便先行離開,等天黑了才過來。
沈昭月雖女扮男裝,但那樣貌明顯,有好些個男娼都躍躍欲試的往她這邊來,沈樓還氣著呢,沒管她。
賀星劍在尋與李氏的接頭人。
沈昭月也不能真讓人都圍著自己,看著其中眼熟的那個,把人叫了過來。
見此,旁人自然都後退。
眼熟的那個給她倒杯茶,可惜手抖,茶水都溢出來了。
他小聲的喚著。
「姐姐。」
聲音軟,眼眶紅著,沒了白日所見的少年意氣,倒是多了幾分柔弱之色。
沈昭月聽著他嗓音沙啞,這才察覺出不對勁,壓低了聲音。
「你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