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跟你走

  「他走不了,爹難道以為我回來便只是為了拆穿他的真面目嗎?」

  沈昭月提醒他。

  「二哥還在獄中,他本是無辜,為何要受此罪。」

  「昭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夫人當即急了,心頭更是發冷,腦海中的那個想法不斷清明,她身子略有踉蹌,險些摔倒。

  沈首輔把人扶住,沈夫人卻直直的看向沈昭月。

  話都說到這份上,沈昭月忍下心疼,別過視線沒再看她娘,平靜出聲。

  「侯爺與二哥從無瓜葛更無仇恨,要真說起來兩家還是親家,就算對面不相識,二哥難道會是那種對人動刀子的人嗎?」

  做生意最講究和氣,哪怕私底下有些手段,也不會擺到明面上。

  沈樓的商行生意很好,全靠他一人做起來的,又豈非是這種輕易動怒傷人的人。

  「那日沈文竹也在,傷人的究竟是我二哥還是你,只要問問二哥便是。」

  當時見面匆匆,侯爺說的雲裡霧裡的,沈昭月送裴宴之離開後,便有小廝來向她匯報。

  是裴宴之留下的人,一五一十的將那日情形說給她聽。

  侯爺嗜好賭蛐蛐,這上京的百姓無人不知,但侯爺只在一個地方賭,那日是被人引到二哥的商行去的,私下裡賭的大了些,侯爺沒了銀子,那些人便開始不客氣。

  鬧大了,事情是沈文竹去處理的,緊隨著是二哥去。

  幾人在房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只知道等門打開後,是二哥拿著帶血的刀子,而侯爺躺在血泊中。

  哪怕如今人人八卦傳言的,也都只有她二哥和侯爺,絲毫不提沈文竹。

  比起沈文竹,她更信動手的人是二哥,只怕是沈文竹與二哥說了什麼才讓二哥給他背了鍋。

  不過既然二哥叫她來唱戲,定然也是識破了,借著她的手揭開沈文竹的真面目,他自個兒倒是摘的乾淨。

  一樁樁一件件,沈夫人哪怕是覺得能夠接受了,眼下還是覺得兩眼發黑。

  而就在此時,沈文竹已然是赤紅了眼,一雙拳握的極緊,忽的從地上起來,一把匕首放在了沈昭月的脖頸上。

  賀星劍一直在注意著,察覺不對時已驟然起身,來不及多想便空手接白刃,鮮血頓時從他的掌心溢出。

  沈文竹反應極快的抽開刀,拉著沈昭月後退一步。

  「都給我退開!既然事情你們都知曉了,也容不得我,那我拉昭昭一塊死也不枉我此生!」

  他眸中瘋狂,利刃更是緊緊的貼著沈昭月的脖頸,並非是假的,當即那雪白的脖頸上便有一道血痕。

  「你!你個狼心狗肺的!」

  沈夫人氣得發抖,思及他言語中的不對勁,眼前陣陣發黑,再也堅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娘!」沈昭月急急上前,卻因脖頸處的刺痛而停止。

  沈首輔亦是著急,然眼前身側皆是他心上人,哪一個都忽視不得。

  賀星劍看著沈昭月脖頸處的傷口眉頭緊皺。

  「你若想活,我放你離開,把昭月放了。」

  沈文竹本就開始癲狂,聞聲怨恨的目光如有實質的落在賀星劍的身上。

  「你閉嘴!若非是你還活著,今日這一切便不會發生!該死的是你!是你!」

  他本還有很多的時間和昭昭在一起,他本可以得到她!全都是因為賀星劍的出現,才讓一切都變了樣子。

  昭昭不是他的,沈家也和他沒了關係。

  他成了一個人……

  「好,我死。你鬆開她。」

  賀星劍答應的極為爽快,幾乎是應下的時候,已然摔碎了茶盞放在脖頸上,他用力極深,脖頸上已然受傷,比沈昭月的更嚴重些。

  「只要你現在鬆開她,我現在便動手,一切就能恢復原樣。我賀星劍說到做到。」

  「不行!」沈昭月急的直皺眉頭。

  眸中隱有紅色,她想護的人若因她而死,那她重活這一世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沈文竹,我給你一次機會。現在,我跟你走。」

  她語氣決絕,抬眸看向眼前人。

  「兄長要照顧好爹娘,若你們誰因我而死,我此生難贖罪,同樣也活不下去,我的事自己解決,相信我。」

  沈昭月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擔心,除了沈文竹。

  他大笑出聲,似乎是沒想到這般的輕而易舉便能讓她跟自己走。

  「若昭昭能早些告訴我,今日便不會如此了。我的好昭昭,我這就帶你走。」

  沈文竹癲狂的笑著,拉著人往外走。

  侍衛丫鬟皆不敢靠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被帶走。

  沈文竹也不傻,知道若是出了這沈府,等著他的也不是什麼好事,他直接帶著人回了自己的院落,把房門緊鎖,門框釘死,絕不讓沈昭月有一絲一毫出去的機會。

  他說了,他要昭昭陪她,永生永世的陪她。

  這樣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誰也打擾不了他們。

  「昭昭,你知道的對嗎?」

  他輕笑著,脖頸上的匕首未曾挪開半分。

  他期望著能夠得到一個答案,可沈昭月的那張臉平靜無波,根本不會給他答案。

  因為她覺得噁心,更不想說半個字。

  但即便如此,沈文竹也是高興的。

  「打從你與我親近的時候我便一次比一次的控制不住自己,你喚我兄長,稱我是世上最好的人,說要陪我一輩子的,我也想像你說的那樣,一輩子做個好人。可是你終究要嫁人的,既然那個人不能是我,那就由我來為你選擇一個,可是昭昭,你不聽話啊。」

  她若聽話的歸家來,由他照顧她,一切就不會這樣了。

  「不過沒關係,如今這樣也是一樣的。」

  說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癲狂的笑了。

  「昭昭知道我今日做了什麼嗎?你猜裴宴之今日是在牢里還是如你所願的出了城?」

  沈昭月的神色終於不再平靜,她冷眼抬眸。

  「沈文竹,你無恥至極!」

  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

  知道裴宴之會送她回來,所以早就等著,他早就盯上他們了。

  若早知如此,她就該在重生那一日直接一刀刺死他。

  如今,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