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輩子別進我屋

  寶芝眼睛瞪圓,張唇便要喊叫,被裴宴之眼神一壓,不情願的收了聲。

  裴宴之勾唇輕笑。

  「氣大傷身,為了夫人好,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應當清楚。」

  明明還是那般肆意的笑,卻莫名的多了幾分威壓。

  寶芝不情不願的點頭應聲。

  「知道了。」

  裴宴之撩起衣擺往柱子下面一坐,靠著柱子假睡,還不忘吩咐寶芝。

  「晚些再叫夫人,讓她多睡會兒。」

  寶芝被他那耍無賴的樣子氣得不行,憤憤的轉身離開。

  後來也不用她叫,沈昭月自己惦記著要啟程的事情醒早了些。

  推開門,看見瀟灑不羈坐在地上的裴宴之也是一愣。

  有些狐疑的看著他。

  就這麼乖乖的在這守她一夜不像是他的性子,但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來。

  被她盯著的人反倒是睜開了一雙眼睛看她,眸中滿是笑意。

  「夫人想看,回去路上定然讓夫人滿意。」

  沈昭月站起身,垂眸輕瞥。

  「跟我油嘴滑舌沒用,下次再這麼沒規沒矩的不分場合,一輩子別進我屋。」

  她冷哼一聲,提著裙擺離開。

  不讓他長記性,總這麼不正經。

  先前大婚夜便也是如此,窗戶都來不及關就……她驀地止住腦海中畫面,不再去想。

  裴宴之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這會兒真緊張了,抬步追上,好聲好氣的哄著。

  「是,全聽夫人的。我那也沒真想,就是逗逗你。以後肯定關起門來……」

  越說越沒個正經,沈昭月眼看前頭來人,回頭直接給他一腳。

  「閉嘴吧你。」

  誰要跟他關起門……

  呸。

  沈昭月心裡謾罵,被他不小心帶偏了。

  裴宴之挨了一腳老實了不少,卻偏偏還是往沈昭月身邊湊,寸步不離的跟著。

  賀星劍那邊也都收拾好了,正在門前等著她。

  其實也沒什麼收拾的,想帶走的帶走不了,也沒別的可帶的,不過就是一些衣物和銀兩。

  沈昭月來的時候沒什麼東西,回去倒是給家人帶了不少的禮物。

  趙舒雲還在顧府,馬車繞了道過去。

  等見了面,沈昭月才知道趙舒雲比她還誇張,帶了一馬車的東西。

  「你這是打算把蒲城搬回上京,怎麼不把人也搬走?」她笑著打趣,目光在其和顧興修的身上徘徊。

  瞧這樣子,趙舒雲應當與顧興修相處的不錯。

  趙舒雲也難得的紅了臉。

  「婚期已經重新商議,我說不帶不帶,他非要給我爹娘帶許多東西,再加上我買的一些,一不小心就多了。」

  「哦~」沈昭月看破不說破,拖長了語音,惹得趙舒雲作勢要打她才收斂些。

  時候不早,幾人也沒耽擱,道了兩句話便上馬車離開。

  馬車走遠了,趙舒雲到底坐不住,掀開車簾往後看。

  「婚期不會耽擱太久,這才剛走,也用不著這般急,又不是不見了。」

  沈昭月揶揄著,殊不知她一語成讖。

  離得遠便看不見了,趙舒雲回頭笑笑,揉了揉心口不舒服的地方。

  「便是再近,這要出嫁了誰不緊張,你還不是一樣……」

  話說一半,趙舒雲急急收了口,想起沈昭月的成親並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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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般顧及,沈昭月自然察覺,倒是無所謂的笑笑。

  若真嫁給蘇祈安於她來說才是壞事,如今剛剛好。

  趙舒雲不去問,也不再提及這些,與她說了些旁的話,到了後來便因起的太早而困的睡過去。

  馬車兩旁裴宴之和賀星劍皆是騎馬隨行左右。

  沈昭月自然也是給他們安排馬車的,但到底是男兒,還有許久的路要走,比起顛顛晃晃的馬車,他們更喜歡騎馬。

  兩相對視,誰也看不慣誰,不過礙於中間的沈昭月才彼此忍下。

  「比一場?贏了聽我的。」裴宴之率先向前揚了揚下顎。

  賀星劍瞥一眼馬車便收回了目光。

  那意思很明顯在說他本來就該聽他這個大舅哥的。

  無端矮了一截的裴宴之輕笑一聲。

  「成,贏了你提什麼都成,我贏了你聽我的。」

  賀星劍側目,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總算是點了點頭。

  二人以沈昭月的馬車為起點,誰率先越過兩百米外的那顆樹便算是贏。

  路途不遠,考得就是那一瞬間的爆發力。

  以成平的哨聲為準,哨聲起瞬間,二人便如脫韁之馬快速前進,不過片刻便已離了許願,勝負也只在一瞬間。

  齊頭並進,只裴宴之的馬蹄先過半步。

  只半步便已定勝負。

  「說。」賀星劍氣息不穩,說話卻穩的很,絲毫不見敗相。

  裴宴之氣息稍緩些,看著後頭追上來的馬車,聲音沉沉,面上露出極少的正經神色。

  「我只能護送她到上京城外。你要做的事情她支持我便也不攔著,但既是因你,你該要保護好她。」

  往往傷人最親的並非是外人,而是最親的人。

  他看的出來,她對沈文竹深惡痛絕,但沈家人未必如此。

  一個養了二十多年的養子,一個剛剛接回來的親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人難免會偏頗。

  皆是最難受的必然會是夾在中間的她。

  他此番又不在,自然是要讓賀星劍顧及她些。

  「自然。」賀星劍神色淡淡,看他的目光倒是比之前好了些。

  裴宴之不在意的笑笑,等馬車追上來,便又欠揍的湊到沈昭月那邊,時不時的要挨上去與她說話,直到她嫌煩了才有所收斂。

  那副做派看的賀星劍眉頭又凝起,索性眼不見心不煩,離得遠些。

  一行人快馬加鞭的趕,蒲城知府倒是早在之前便以押鏢的名義秘密送往京城,途中很是順利的沒出岔子,他該受什麼罪自然有律法定奪。

  眼看著快要到上京了,沈昭月對裴宴之的態度好了不少,心裡的那點氣在他這些日子的『識趣』里消散的差不多。

  到上京城外時天色已晚,他們便在城外驛站歇息一晚,待到明日再各自離去。

  趙舒雲等人也十分識趣,離他們住的廂房稍微遠些,給他們二人獨處的機會。

  一路舟車勞頓,裴宴之體貼的去幫她要水沐浴,沈昭月等了會不見人便下去尋,見其停在拐角處有些奇怪,靠近了些才聽到有人在說話。

  「殺了老侯爺又怎麼樣,誰人不知皇上最喜昭月郡主,郡主發發話,這沈家二郎還不是被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