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想娶媳婦

  第60章 我想娶媳婦

  周慧蘭背影輕快,落在陸長青眼裡卻是格外的扎眼。

  她為什麼那麼高興?

  難道是因為要去看電影?

  還是因為那個送她電影票的男人?

  陸長青感覺自己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上不來下不去的,擠得他渾身難受,仿佛要炸開似的。

  眼瞅著周慧蘭打開了院門,他猶豫著想喊住她,可一時又想不到理由,剛好這會兒肚子十分配合的發出一長串「咕嚕嚕」,他面上一喜正要張口,卻聽到「砰」的一聲,抬頭就看到對面的小門已經關上了。

  「我……是有點餓了。」他怔怔得嘆了口氣,心裡酸酸的,也說不出是什麼因由,往常看見那個女人笑嘻嘻的他也覺得高興,可今天,看她笑就覺得生氣。

  「餓了來吃飯呀!姑姑新蒸的蔥花油卷,跟慧蘭學的,油也是她幫著炸的,你來嘗嘗!」陸鳳霞從廚房捏了個花卷,就跑到了陸長青身邊,跟餵孩子似的往他嘴裡一塞,「咋樣?能吃麼?」

  對於陸長青,陸鳳霞的願望十分質樸,她壓根兒沒想過從陸長青嘴裡聽到好吃倆字,只要他願意往肚裡咽,那就已經是至高評價了。

  蔥花油卷的味道很香,蔥油酥是周慧蘭做的,小姑姑就是和了個面發起來。

  明明一模一樣的味道,但陸長青就是覺得,跟吃蠟似的。

  一口沒嚼兩下,猛地一陣噁心湧上來,他無法控制的趕緊往後院沖,可還沒跑進廁所,就控制不住的嘔吐起來。

  「哎呀呀,這是怎麼了嘛!」陸鳳霞手足無措的跟了過來,一會兒幫陸長青拍背,一會兒幫他倒水。

  可陸長青得胃就好像打開了水龍頭似的,胃裡那一點兒東西吐完了就乾嘔,喝兩口水本來想壓壓,卻吐得更厲害了。

  好一會兒,他的整個胸腔都變得麻木,疲累的癱坐在地,望著四四方方的天井外頭蔚藍的天空,仿佛看到了穿著紅裙子的周慧蘭在沖他笑。

  「姑姑,你說我是不是……也該娶個媳婦兒回來了?」

  「啥?!」陸鳳霞驚得手一抖,碗裡的水灑了大半,結結實實潑在了陸長青的臉上,她手忙腳亂的伸手去擦,卻還不忘確認剛才陸長青的話,「你終於想通,願意結婚了?」

  陸長青點了點頭,沒有一點血色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弧度。

  「我這就去給老爺子打電話!」

  鳳霞姑姑直接把碗一丟,衝進屋裡去了。

  另一邊,周慧蘭回到家,先燒水進空間裡,兌井水沖了個澡。

  回房打開衣櫃,盤算著看電影穿什麼衣服合適,櫃門裡頭,嵌著一面鏡子,周慧蘭才洗過澡,頭髮還用毛巾包著,皮膚又細又白,雖然瘦了許多,但臉頰仍舊圓潤,笑起來就顯得越發甜美。

  上輩子,離婚暴瘦以後,周慧蘭就再沒胖過。

  現在,她終於擁有了曾經夢寐以求的豐滿緊緻,說不自戀,那絕對是假的。

  而且現在,還有人對她一見鍾情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周慧蘭不由開始幻想起來,劉三嫂說的那個張天賜,會是個什麼樣子?

  他是什麼時候,在國營飯店碰見自己的呢?

  周慧蘭真是一點印象也沒。

  小女人心思正泛濫呢,就聽見段婆婆在外頭敲門。

  周慧蘭丟下手裡的衣服,趕緊過去開門把婆婆往屋裡讓。

  「婆婆,這個點兒您不是午睡呢?」

  一起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對於老太太的作息,周慧蘭已經十分了解。

  以前老太太一個人生活,偶爾還得出去買生活的必需品,周慧蘭搬過來以後,她老人家除了幫她接送瑤瑤那段時間,壓根兒連小院門都不出了。

  中間街坊們一窩蜂的來家裡打井水,婆婆也都是躲在屋裡,周慧蘭看得出來,她並不喜歡和人群接觸。

  「睡不著,有些事就想來跟你,念叨念叨。」

  周慧蘭順勢坐了下來,「您說。」

  然而段婆婆卻沒說話,而是拿出了一個本子,還有先前送給周慧蘭的那個銀鐲子。

  這些東西,是先前周慧蘭給老太太送過去的。

  菜譜是她從銀鐲子上抄下來的,那鐲子關聯著許家多少年的傳承,雖然婆婆說過這些東西全看周慧蘭自己的機緣,但周慧蘭覺得,自己並沒有資格擅自留下這些。

  段婆婆把菜譜和鐲子往周慧蘭跟前一推,「或許是祖上有德,看不慣我這不孝女斷送了祖輩辛勞,這才把你送了你到我跟前來,可這東西放在老婆子這兒,無非廢紙一堆,只有你拿著,才能把它發揚光大。」

  段婆婆娘家姓許,她的父親許平津,是封建王朝的最後一任御膳總管。

  清亡後,許家老小同歸故里,婆婆就是在這安寧城長大的。

  「御膳總管,天下膳食之首,父親雖然沒了官職,但手藝還在,哥哥自小天賦異稟,父親也十分看重,每每下廚都親自在旁督促,再後來,才有了我,可我,卻是許家的災星。」

  婆婆的眼角突然淌下一滴淚,她卻仿若未覺,深吸了口氣繼續說。

  「我出生後不久,往日從不涉足風月之地的父親,突然開始不回家,哥哥去找他,才從那勾欄女子口中得知,父親抽上了福壽膏。作為家中長子,哥哥每日都去那勾欄院外求父親回家,可父親除了派小廝回家取錢,再沒出過那勾欄一步。」

  「那天,哥哥衝進勾欄院裡同父親起了爭吵,父親急怒之下動手打了他,還斥責哥哥,罰他跪到勾欄院外頭思過。哥哥是天之驕子,從小金尊玉貴,哪裡受過這種羞辱,但若僅僅只是羞辱也就罷了,偏偏那日下了急雨,哥哥性子也倔,就那麼跪著怎麼也不肯起,後來還是母親聽說趕去哭求,哥哥才跟她回了家。」

  「回到家就起了高熱,母親遍尋安寧名醫,但哥哥心中鬱結難解,病了多日都不見好轉,人都瘦脫了相,母親到勾欄去求父親回家看哥哥,父親卻說是母親和哥哥合夥騙他,再後來沒過多久,哥哥就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