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珠杏眼亮晶晶的:
「好啊郭老闆,你去找個律師,咱們簽個正式的合同。」
郭永亮指了指白珍珠:
「白老闆夠嚴謹。」
白珍珠笑道:
「親兄弟明算帳,簽合同最保險了,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跟人扯皮。」
郭永亮點頭:
「有道理。」
夏荷過來問她這鋪子裝修花了多少錢。
郭永亮報了一個數:
「單純只算成本,三千,只包括人工和材料費。夏老闆,我可沒騙你,這些材料費我都是給你算的拿貨價了,只那扇玻璃門就不便宜,而且不好弄。」
這以後開公司給別人做,肯定不是這個價。
夏荷特別痛快,直接去數了三千出來,把裝修款結了。
這一筆裝修費是不便宜,但是花得值。
別說三千,就這效果,六千她都願意做。
郭永亮跟她商量:
「夏老闆,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可別報三千啊。」
說著遞了一摞名片過來。
夏荷:「我懂,我說我花了六千,行嗎?」
郭永亮給她豎起大拇指:
「夏老闆上道。」
白珍珠看到名片樂了:
「郭總速度夠快呀,名片都做出來了。」
只見那張小小的卡片上面寫著「輝煌裝飾公司,總經理:郭永亮」等字眼,還有一串座機號碼。
公司的事還沒影兒,名片先做出來了。
郭永亮也不裝了:
「實不相瞞,這店裝到一半我心裡就有譜了。」
他去年還去過羊城,夏荷這個店可以說比羊城那些店都要高檔。
他也沒空跟夏荷說話,直接跟白珍珠回了家具廠。
別說合同,他連律師都已經找好了,就在家具廠等著呢。
看了合同,白珍珠笑了:
「看來郭總已經迫不及待要大展拳腳了。」
郭永亮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白老闆,我不瞞你,你嫂子是蓉城的,下鄉到了我老家農村,我在蓉城有一點人脈。」
「我不僅僅要在沅縣開裝修公司,我還要把公司開到蓉城去。」
「當然,咱們的公司不管開到哪裡,不管開多少家,其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一直都是你的,這些合同里都寫清楚了。」
郭永亮不是一個短視的人,他覺得白珍珠就是他的貴人。
家具廠可能只會讓他賺到錢。
但是開裝修公司,說不定能讓他成就一番事業。
如果沒有白珍珠,他根本就不可能想到自己還能幹裝修。
所以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現在給的心甘情願。
郭永亮已經簽過字了,白珍珠也簽了字按了手印。
擦掉印泥,白珍珠朝郭永亮伸出手:
「郭總,合作愉快。」
郭永亮大笑: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咱們都這麼熟了,叫郭總多生疏,以後你就是我親妹子。」
白珍珠自然願意多這樣一個哥,這可是未來的企業家啊。
「好呀,郭哥。」
她一個農村出來的,要人脈沒人脈,要根基沒根基,有的不過是比別人多知道一些關於未來的發展趨勢。
如果她要干裝修,有機玻璃板這些材料她都沒門路拿貨。
能拿到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對白珍珠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簽完合同,其他的都不需要白珍珠管了。
郭永亮留她吃晚飯,她婉拒了。
看時間不早了,就直接回了飯館。
今天周六,飯館的生意不錯。
劉芳說照片已經拍過了,只拍了幾個大菜,家常小炒沒拍。
「可以的大嫂,大菜拍了就行。」
白珍珠上樓,把合同也鎖進了柜子里。
還沒吃飯,她就在樓上看書學習,從素描基礎開始練。
素描本還是她問了一個學生才買到的。
等樓下喊吃飯了,她才下去洗手 。
一家人正熱熱鬧鬧的圍著桌子吃飯,隔壁張紅英端了一大盤包子過來了。
「吃著呢?給你們送點包子吃。」
白珍珠趕忙過去接了:
「紅英姐,你吃了沒,坐下一起吃點?」
「吃過了,你們晚飯吃的晚,剛好趕上我這最後一鍋。」
說著就把白珍珠往旁邊拉了拉:
「珍珠,你還要買鋪子不,一中那邊有一個。」
白珍珠心中一動,一中,是個好位置。
「姐,鋪子是個什麼情況?」
張紅英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鋪子是我娘家兄弟的,他原本是做小吃買賣的,那邊學生多,就賣一些麵條抄手啥的。」
「原本生意也挺好的,這不,看他生意好,旁邊也開了一家,人家味道比他好,他的生意自然就受到影響了。」
白珍珠眉頭緊了一下:
「姐,不止這個原因吧?開不下去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
張紅英嘆了口氣:
「我弟那人性子有點火爆,他跟隔壁老闆起了衝突,最後還挨打了。」
「這不,生意就更差了。」
「他就想把鋪子賣了去蓉城發展。」
白珍珠想了想:
「這樣,明天你帶我去看看吧。」
張紅英鬆了一口氣:
「好,是該先去看看。」
「珍珠,姐也不瞞你,那鋪子是沒問題的,只是隔壁的老闆不好惹。」
「脾氣比我弟還火爆,之前去看過鋪子的看到那老闆全都打了退堂鼓。」
白珍珠笑道:
「先去看看吧。」
第二天一早,白珍珠就馱著張紅英去了一中。
一中距離火車站騎自行車要差不多半個小時。
今天星期天,學校放假了,校門前的那條街人不多。
一中是沅縣最好的高中,這前面的街商業氣息就比較濃。
張紅英弟弟的鋪子位置挺好的,就在一中大門的正對面,現在關著門。
隔壁的小吃店開著,裡面坐著幾個吃抄手的顧客。
門口爐子上的鍋里煮著抄手,一個穿著圓領對襟汗衫、又高又胖的男人正在鍋里撈抄手。
撈好抄手,又從旁邊的鍋里舀了一勺子熬好的湯,轉身沖店裡吼了一嗓子:
「要不要蔥蔥和油辣子?」
「要。」裡面有個人回答。
男人就放了一勺辣椒油,又用他那大胖手抓了一撮蔥花撒進碗裡,然後端進去了。
白珍珠遠遠看著,並不覺得那人可怕。
反倒是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看到她站在外面看,那高胖男人瞪了她一眼:
「要吃飯就進來坐嘛,站在哪幹啥子?老子又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