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打人販子爆金幣

  「陸遠,不對不對,現在應該叫您主任。」

  張三個賠著笑臉。

  今時不同往日,陸遠三天來,分別鬧出了三件大事。

  徹底扭轉了他在陸家莊老百姓心中的慫包印象。

  「您這樣的大忙人,怎麼有空來我家?」

  張三個提心弔膽的搬來一把椅子,又用袖子使勁擦拭著椅子上的灰。

  「別擦了,椅子比你衣服可乾淨多了。」

  陸遠坐下以後,伸手推開張三個遞來的香菸。

  「陸主任,您找我有什麼事情?我向天發誓,蘇文秀肚子裡的野種,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陸遠臉上似笑非笑的模樣,張三個怎麼看都不像是好看。

  無事不登三寶殿。

  村里人都知道張三個不是東西,路過大門都要繞著走。

  只有幾名閒漢二流子,願意和張三個接觸。

  陸遠蹺起二郎腿,冷笑道:「你說呢。」

  張三個心裡「咯噔」一下,跪下說道:「陸主任饒命啊,您家女兒的事情真的不怨我,是你後媽……」

  「嗯!」

  「不不不,是戴蘭花那個該死的惡婆娘,再三求我用妞妞給她孫子換糧食。」

  張三個磕頭如搗米。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陸遠前兩天沒收拾自己,不是不想,沒有沒來得及騰出手。

  今天當眾立威。

  接下來,就該輪到自己倒霉了。

  秉承著死道友不是貧道的小心思,張三個將責任統統推給戴蘭花。

  「賣孩子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我早就金盆洗手不幹了,可不管我怎麼說都沒有,戴蘭花鐵了心要賣你女兒,還說附近又不止我一個人販子,我不要,她就找別人。」

  「我想著先把孩子接過來,找個機會算給你,這才答應用兩斤白面買下妞妞。」

  故事裡的張三個,嚴懲成了浪子回頭的典範。

  陸遠雙手抱肩,一字一句道:「原來是我誤會你了,要不要給你寫一封感謝信,感謝你的良苦用心。」

  「不不不,陸主任你不恨我,我就知足了,感謝信就不必了。」

  「去尼瑪的!」

  下一秒,陸遠忽然發難。

  一腳踹飛張三個,抓起身後椅子砸向驚魂未定的人販子。

  戴蘭花該死!

  張三個同樣罪不容誅。

  當時,夏荷跪在地上哀求眾人放過妞妞。

  磕頭磕得頭破血流。

  戴蘭花和杜紅梅鐵石心腸,張三個更是無恥。

  一腳踢開苦苦哀求的夏荷,抱著妞妞揚長而出。

  「張三個,你踏馬給我聽著,老子今天不打你個半身不遂,我就不要陸遠!」

  薅住張三個的頭髮,陸遠用力往牆上撞。

  一次,兩次……

  很快,牆上出現了刺眼的血印。

  尤不解氣的陸遠一把將張三個丟在地上。

  撬開地面泥土,抓起一塊磚便要打。

  「這是什麼?」

  陸遠丟下手裡的磚,又將更多的磚挖了出來。

  泥土下面透露出木箱的一角。

  「救……」

  「閉嘴!」

  眼見張三個想喊救命,陸遠一個冰冷的眼神丟過去。

  左右看看。

  招來菜刀繼續往下挖。

  沒過多久,一隻大木箱被陸遠挖了出來。

  打開木箱的一剎那,陸遠倒吸一口涼氣。

  眼前那是木箱,分明是個百寶囊。

  各種面值的錢和票一大堆,大團結就有四十幾張。

  娘票,布票,郵票,免票。

  甚至還有幾張工業票。

  兩雙女士皮鞋,一塊男士手錶,一小包建設粉。

  根據品質不同,麵粉分為三個等級。

  其中。

  富強粉等級最好,屬於一等精製麵粉。

  建設粉為二等麵粉。

  不用猜了。

  買妞妞的二斤白面,就是從這裡逃出來的。

  除此之外。

  裡面還有三盒罐頭,一盒雪花膏,一盒嘎啦油,以及一張收音機票。

  震驚之餘,陸遠想到一個詞。

  爆金幣。

  各種東西加在一起,一千元都擋不住。

  單是魔都牌手錶,就要一百五十元左右。

  「好你個張三個,洗乾淨脖子,等著把牢底坐穿吧!你他娘的膽子真是大,公社供銷社沒有的稀罕貨,你這裡還挺全。」

  說著,陸遠盯上了箱子裡的兩樣東西。

  一包被打開的大慶奶粉,一盒紅色鐵罐的麥乳精。

  「陸……陸主任開恩啊,這些東西都是搶的,都是我攢下來。」

  「你特麼放屁!」

  陸遠抓起一把票,取出兩張說道:「張三個,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幾張京城糧票,你是從哪弄到的?」

  「地方糧票只能在當地流通,我怎麼不知道,您老人家去過京城?」

  「我……」

  張三個支支吾吾。

  緊張和對接下來的未知恐懼,已經壓過了身上的疼痛。

  陸遠整人的手段初見端倪。

  發現這麼多東西。

  一個投機倒把分子是跑不了了。

  萬一陸運往深了查。

  張三個很可能要吃花生米。

  「張三個,有些事情不上秤,也就一兩斤重,可一旦上了秤,腦袋搬家都是輕的。」

  「聽說知青點最近丟了東西,不會是你乾的。」

  事情到了這裡,陸遠已經串聯得差不多了。

  幹部子女下鄉。

  豈會什麼都不帶。

  還以為蘇文秀家裡已經不行了,這才沒有給她準備傍身之物。

  原來。

  全踏馬落到了張三個手裡。

  「是我乾的。」

  熱人贓並獲,張三個哪還敢抵賴。

  老老實實講出這些東西的來歷。

  吳思甜和蘇文秀的荷包是張三個偷的。

  人販子勾當,畢竟長久之事。

  張三個又一次喝酒,得知了一門新的生意。

  物資調換。

  剛來的知青吃不慣農村的苦,會用手裡的值錢東西和當地人換好吃的。

  一些愛美的女知青,還會時不時找這些人換一些雪花膏,嘎啦油用來臭美。

  張三個從中看到了發財的門路。

  跟著倒騰起物資調換。

  城裡知青嘴巴刁,越好吃的東西,還的東西越好。

  皮鞋,手錶等物件。

  都是用麥乳精,奶粉,雪花膏換來的。

  知青和當地人不一樣,不能隨意離開知青點所在公社。

  縱然想要自己去買,也只能是想想。

  開不出介紹信,能去到公社已經是極限。

  畢竟,知青點的知青每天勞動前,都要簽到。

  如果有誰不在。

  很可能會被公社通緝。

  陸遠聽後露出古怪的笑容。

  真的是只要思想不滑坡,發財的辦法有的是。

  這批人。

  估計是當地最早的二道販子和倒爺了。

  「張三個,就憑這些,槍斃你都不為過。」

  陸遠冷冷地說道:「簽字畫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