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沒有患病,之所以嘔吐,是因為她有了喜脈。」
頃刻間,四周鴉雀無聲。
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躺在地上的蘇文秀。
喜脈二字猶如重磅炸彈,驚得眾人頭皮發麻。
饒是當了多年村長,見過不少世面的陸山林,也是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真踏馬讓陸遠說中了!!!
蘇文秀果然是個不安定的存在!
「老畢登,你血口噴人!!!你踏馬不會看病,就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文秀是黃花大閨女,不可能有喜脈。」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罵了你,你故意報復文秀。」
吳思甜面如惡鬼。
鄉下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肯定是因為老畢登這個詞,激怒了老不死的。
故意將食物中毒說成喜脈。
吳思甜和蘇文秀一塊鄉下,二人又仗著幹部子女身份,將知青點專門用來供病號休息的單間據為己有。
每天形影不離地待在一起。
蘇文秀如果懷孕。
吳思甜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
肯定會被扣上知情不報的大帽子。
陸遠一臉吃驚道:「趙大爺,未婚先孕可是重大問題,蘇文秀真的懷孕了?」
趙大爺點點頭,說道:「老夫行醫五十載,如果連喜脈都能號錯,早就被人打死了,而且為了萬無一失,我分別把了兩次脈,不會有錯的。」
「這位姑娘嘔吐,皆因身懷有孕。」
趙大爺口中的話一句比一句駭人。
蘇文秀哇哇大吐,不是因為食物中毒。
而是孕吐。
根據趙大爺的判斷,蘇文秀懷孕起碼有三個月以上。
孕婦體質弱,嗅覺敏感。
一旦聞到某些刺激性的味道,身體就會不受控制的嘔吐。
聽到這裡。
陸山林心虛地將目光轉移到一邊。
衝著一人努了努嘴。
人群後面,黃大媽拎著一隻水桶快步離開。
桶里裝著三條開膛破肚的小魚,散發著陣陣魚腥味。
時間回到幾十分鐘前。
陸遠爆出驚人猛料。
蘇文秀之所以比男人還能吃,一個人幹掉大半桌飯菜,是因為她懷孕了。
同時。
陸遠又講起因為陸海峰的緣故,自家平時和趙大爺走得比較頻繁。
學了點中醫望聞問切的本領。
「傷風敗俗,不要臉!」
「都說城裡人有文化,懂禮數,沒想到……真尼瑪髒!!!」
「她一個人不要臉也就算了,連累咱們陸家莊跟著丟人現眼,打死這個賤人!」
不知是誰,突然大喊打死傷風敗俗的賤人。
一瞬間人聲雷動。
四周的知青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他。
一種詭異的氣氛瀰漫在他們當中。
未婚先孕這種事情無論放在哪裡。
都是一等一的大問題。
輕則被解除一切職務,打入最深淵。
若是有人上綱上線,流氓罪絕對跑不掉。
不但個人要受到處分,凡是和當事人有聯繫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父母親人,朋友同學被人看不起,天天戳脊梁骨。
評職稱,當兵,上學,乃至於進廠當工作。
統統沒戲。
「村長,我認為這件事情需要立刻上報公社,請公社派婦科醫生過來檢查。」
「如果檢查結果和趙大爺分析的一樣,這件事情就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
陸遠一本正經講出接下來的安排。
陸山林一邊點頭,一邊暗自腹誹。
手黑心黑。
明明是陸遠提議用帶著腥味的死魚,測試蘇文秀有沒有懷孕。
也是他提出請趙大爺過來把脈。
現在反倒裝成大吃一驚的樣子。
真尼瑪會演戲。
「鄉親們,貧下中農同志們!這件事情公社會派人過來處理,請大家不要濫用私刑!」
陸遠大聲說道:「任何地方都難免有害群之馬,但是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是好的,至於蘇文秀的肚子裡的孩子父親是誰,上級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事情結果出來之前,不許你們濫用私刑,更不許去知青點找麻煩。」
聞言,心神慌亂的男知青向陸遠投去感激的目光。
未婚先育放在城裡都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更別說思想保守,民風彪悍的鄉村。
萬一有人懷疑野種的父親是某個男知青,知青點眾人都別想消停。
「文秀,你……你難道真的懷孕了?」
就在這時。
吳思甜意外發現蘇文秀竟然尿了褲子。
蘇文秀哭哭啼啼道:「我沒有懷孕,我沒有。」
「有沒有不是你說,也不是我說,而是由專業的醫生進行檢查。」
陸遠目光冷漠。
之所以知道蘇文秀未婚先孕。
還要從張三個身上說起。
再過十幾天,村里將會發生一件大事。
城裡來的漂亮女知青,竟然答應嫁給無賴張三個。
婚後第七個月。
蘇文秀生下一個女兒。
那個時候就有人傳,蘇文秀生了個野種。
奇怪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張三個不但對這個女兒視如珍寶,更是將蘇文秀當成皇后伺候。
等到了明年年底。
張三個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打媳婦,罵女兒。
過了大概兩三年,蘇文秀一下子抖了起來。
帶著女兒和張三個離婚,跑到縣城做起了服裝買賣。
隨後生意越來越大,成為縣裡的女首富。
張三個一次酒後爆料。
他和蘇文秀的婚姻是一場交易。
蘇文秀答應動用關係給他弄個城市戶口,並且回城以後,送他五千塊錢。
前提是,隱瞞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情。
而且還好吃好喝對待她們母女。
傍晚時分。
公社派來兩輛車。
蘇文秀和吳思甜被帶上車,前往公社衛生院接受進一步檢查。
與此同時,李文斌傳下命令。
安排人員看守知青點。
事情結果沒出來之前,所有知青不得離開知青點一步。
隨著二女被帶上車,沒了熱鬧可看得眾人紛紛散去回家。
打開門進入屋裡,張三個打開一瓶酒。
躺在床上喝了起來。
怎麼都沒想到。
原來城裡女人也不正經,還以為只有鄉下才有那種搞破鞋的事情。
早知道她們都是這種德行。
沒準自己,也能找個漂亮媳婦。
「娘的,今天這場戲看的是真過癮。」
「張三個,還有一場更過癮的戲,你想不想看啊?」
張三個身子一顫,臉色惶恐地看向門口。
一個張三個最不想看到的人。
赫然出現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