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惜音晨醒,按照慣例去給秦氏請安。
剛到廳堂 就看到謝憐在秦氏旁邊哭哭啼啼,她知道這對母女又要有么蛾子了。
「惜音見過母親。」
秦氏冷哼一聲,「你還有臉來見我?一個女子在那大街上招搖過市,還和自家姐妹相爭,王嬤嬤就是這樣教習你規矩的?」
謝惜音垂眸,語氣平靜,「那日之事,是謝憐先出言不遜,我身為姐姐,自當教導她做人之本分,何來爭執之說?」
秦氏臉色微變,瞪向謝惜音,「你,你竟然頂嘴?」
謝憐抽泣著,控訴的目光投向謝惜音,「母親,是惜音姐姐她欺負我,她、她……」
話未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秦氏冷眼旁觀,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惜音,你是姐姐,要懂得讓著妹妹。你父親在外為官,我一人撐持這個家已不易,你若再這般任性,叫我如何向你父親交代?這次就先饒過你,下不為例。去吧,準備一下,今日我們要去寺廟上香,你可別給我丟人。」
「是。」她微微行禮,轉身欲退。
謝憐見狀,忙拉住秦氏的衣袖,帶著哭腔央求,「娘,姐姐她……她要是又欺負我怎麼辦?」
秦氏安撫地拍了拍謝憐的手,對謝惜音道:「你妹妹害怕,你路上要多照顧她。若有半點差池,看我怎麼罰你。」
謝惜音心中冷笑。
要不是今日她提前得知裴寒川要來拜訪,她才不會和他們去上什麼香呢。
裴寒川準備好一切前往侯府 可剛到就被告知謝惜音等人已經去了寒蟬寺。
他微微蹙眉,上次她寺廟之行就出了那樣的事,這次怎麼又去?
「將軍,需不需要立刻追趕?」戰風見狀,立刻問道,他知道裴寒川對謝惜音的事情總是格外上心。
裴寒川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備馬,立刻去寒蟬寺。」
他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謝惜音這次去寺廟,恐怕又會遇到什麼麻煩。
謝惜音等人坐在馬車上,一路顛簸。
行至山下,車夫忽然說,「夫人,這前面路斷了,你們怕是要走小道上山了。」
謝憐蹙眉,倒在秦氏懷中,「娘親,我怕累。」
「不怕啊,憐兒,有娘在呢,娘扶著你。」說完,秦氏冷看一眼謝惜音,「快下來,你去給我們開路。」
謝惜音冷冷一笑。
合著謝憐就是金枝玉葉,她就是那任勞任怨的丫頭了。
她跳下馬車,對車夫道:「你先將馬車找個地方停好,我們在前面等你。」
說完,她轉身走向山路,沒有半分猶豫。
山路崎嶇,謝憐在秦氏的催促下,走得搖搖晃晃,顯然是故意裝出一副柔弱不堪的樣子。
謝惜音走在前面,心中冷笑,但腳步卻並未因此而放慢。
剛上山不久,謝憐突然驚叫一聲,整個人向後倒去,秦氏連忙去扶,卻也被她拉得差點摔倒。謝憐捂著腳踝,哭著喊道:「姐姐,我腳扭了,好痛,好痛……」
秦氏臉色一變,看向謝惜音的眼神中帶著責備,「惜音,你幹什麼走得那麼快,也不等等你妹妹。」
謝惜音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母親,妹妹,我並非走得快,只是你們走得太慢了。我這就回來扶你們。」
她走回去,剛要伸手去扶謝憐,手腕卻被秦氏一把抓住,「你別碰她,我看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秦氏的語氣中充滿了懷疑和不滿。
謝惜音心中冷笑,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她輕輕掙脫秦氏的手,蹲下身,扶起謝憐,「妹妹,你小心點,我扶著你。」
謝憐在她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著,秦氏在旁邊一直警惕地看著謝惜音,仿佛她會隨時對謝憐不利。
可是謝憐走了兩步,又開始喊累。
秦氏看一眼謝惜音,「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妹妹累了你就不能背著她?」
謝惜音聞言,也不伺候這母女兩個了。
她鬆開手,目光冷冽,「母親,你們累,我也累,妹妹養尊處優的,這體態豐腴,我怎麼背得動呢?」
謝憐蹙眉,這謝惜音是在暗諷她長得胖?
秦氏臉色一沉,她知道謝惜音是在諷刺謝憐,但她不能在謝憐面前承認這一點,只能強詞奪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你妹妹扭了腳,你作為姐姐,難道不應該盡心盡力照顧她嗎?」
謝惜音冷笑一聲,她轉身看向山路,目光堅定,「母親,我照顧妹妹是應該的,但我也不是任人使喚的丫頭。妹妹若真累了,那就在這裡休息,我去找人幫忙。」
說完,謝惜音不顧秦氏的阻攔,徑直向山下走去。
秦氏看著謝惜音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又無可奈何,只能讓謝憐坐在路邊,自己則警惕地跟在後面。
謝惜音一路小跑,很快就找到了幾個正在勞作的村民,她向他們說明情況,幾個壯實的村民立刻答應幫忙,一起回到山上。
看到謝惜音帶著村民回來,秦氏的臉色更加難看,「你妹妹都還沒有出嫁,你就準備讓幾個外男背她?你居心何在?」
謝惜音冷笑,「就算是不背,她也嫁不出去了。」
秦氏臉色一變,她知道謝惜音這話裡有話,但當著村民的面,她也不好發作,只能強忍著怒氣,「你,你給我閉嘴!快讓村民把憐兒背上山,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謝惜音沒有再反駁,她示意村民上前,其中一個壯實的村民上前,小心翼翼地將謝憐背在背上,然後慢慢上山。
秦氏雖然不悅,但此刻也只能讓謝憐依靠別人,畢竟她自己也扶不住謝憐。
謝憐趴在村民背上,她緊緊抓住村民的衣服,儘量讓自己顯得更柔弱一些。
一行人終於到達寒蟬寺,秦氏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謝憐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她立刻嬌弱地靠在秦氏身上,仿佛剛才的山路讓她筋疲力盡。
寺廟的主持看到他們,立刻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秦氏冷著臉,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主持聞言,立刻吩咐小和尚準備熱水和草藥,以備處理謝憐的腳踝。
謝惜音轉身走進寺廟,準備先找個安靜的地方靜一靜。
然而,她剛走進大殿,就看到裴寒川正站在那裡,目光深邃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