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眉頭緊鎖,眼中帶著幾分不悅,「你明知憐兒重情,偏偏要拿那裴鈺做套。」
謝惜音聞言,心中不禁冷笑。
她自然知道秦氏偏愛謝憐,但沒想到會到這個地步。
「母親是覺得這件事是我故意設計?拿自己的性命?」
秦氏微怔,可隨後還是冷聲道:「你不要以為我看不透你的心思,鄉野出來的丫頭最會使一些心計,憐兒不是你的對手,可你也要知道,我身為謝家的主母,容不得你如此囂張。」
謝惜音聽後,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弧度,「母親,你有時間在這敲打我,不如好好想想三日後如何回復鄒夫人,是將妹妹送往大理寺還是如何?」
「你!」
秦氏被謝惜音的話噎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謝憐畢竟是她的心頭肉,她怎麼可能捨得讓她去大理寺那種地方受苦?
她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才緩緩道:「惜音,你和憐兒都是謝家的女兒,理應為謝家著想。憐兒年輕不懂事,若是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身為姐姐,應該多多包容,而不是處處針對。」
謝惜音看著秦氏,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她知道,秦氏這是在給她施壓,希望她能夠放過謝憐。
可是,她憑什麼要放過謝憐?
謝憐害她至此,難道就因為秦氏一句話就能一筆勾銷嗎?
她淡淡地開口,「母親,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憐兒做的事情,不僅僅是對我,更是對謝家的聲譽有損。我身為謝家的女兒,自然要為謝家著想。」
說完,謝惜音便往自己院子走。
秦氏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看來這侯府怕是要變天了。
這兩日,謝惜音難得清淨了一會兒。
歐陽於飛更是拿著第一筆入帳的錢來找謝惜音,「謝小姐,我的玲瓏堂多虧了你才有今日,這帳本你先瞧瞧,若是……」
他還沒有說完,冬兒就從外面急匆匆跑了進來。
看到歐陽於飛的時候,先是愣怔了一下。
謝惜音問,「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歐陽於飛便將帳簿收了起來,「謝小姐,明日我們玲瓏堂再敘。」
「好,你先回去。」
等人走後,謝惜音有些不悅,「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冬兒揪著帕子,「奴婢只是……」
「何事?說。」
「這外頭都傳開了,說是皇上給裴將軍賜婚了。」
「賜婚?」謝惜音眉頭一挑,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這消息,是真是假?」
冬兒點頭如搗蒜,「是真的,奴婢也是聽外面的人說的,說皇上覺得裴將軍功勳卓著,特意將公主許配給他,以示皇恩。」
謝惜音聞言,面上雖然平靜,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若說她對裴寒川心中無半點欽佩,那是不可能的。
這突如其來的賜婚,對她來說,卻像是一顆巨石,重重地壓在了她的心上。
「罷了,這些事情,也非你我所能左右。」謝惜音輕嘆一聲,將心中的情緒壓下,「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冬兒應聲退下,房間裡只剩下謝惜音一人。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情緒壓下。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裡有時間去管別人的閒事。
將軍府此時卻是熱鬧非凡,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息。
裴寒川站在庭院中,目光深邃,望著天空那輪明月,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他知道,這次賜婚對他來說,既是皇恩,也是枷鎖。
他心中雖有萬般不願,但君命難違,他又能如何?
這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惋惜,但更多的是議論紛紛。
「裴將軍要娶公主了,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可不是嘛,裴將軍戰功赫赫,公主又是金枝玉葉,這樁婚事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些議論,裴寒川自然是聽不到的。
此時的他,正在書房。
「將軍,這賜婚之事……」侍衛戰風猶豫著開口。
裴寒川擺了擺手,「此事無需多言,我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戰風回稟,「這幾日謝小姐就在府上,那歐陽於飛去了一次侯府再沒動靜。」
「盯著點玲瓏堂,有任何變動都要稟告。」
「是。」
如今他能做的只有盡力護她周全了。
三日之期一到,鄒夫人親自上侯府來拿謝憐。
誰知道謝臻堂和秦氏竟然閉門不見。
鄒夫人面色一沉,她何時受過這等冷遇?
她強忍下心中不快,再次敲門請求見面。
侯府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關於謝憐下毒陷害鄒氏的事也傳了個遍。
「謝侯爺,秦夫人,我鄒家雖非皇親國戚,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你們如此對待我,難道就不怕引起公憤嗎?」
鄒夫人站在侯府門前,聲音洪亮,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侯府內,謝臻堂和秦氏面面相覷,他們知道此事不能久拖,否則對謝憐的名聲不利。
但鄒家咄咄逼人,他們也不能輕易低頭。
「夫人,請稍安勿躁。此事我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謝臻堂的聲音從門內傳來,雖然語氣平和,但態度卻十分堅定。
鄒夫人冷笑一聲,「交代?你們能給我什麼交代?你們若是不交出謝憐,我今日便不走了!」
此言一出,周圍人議論紛紛。
有人同情鄒家,認為謝憐下毒害人,應該受到懲罰;也有人覺得鄒家太過咄咄逼人,畢竟事情還沒有查清楚。
就在此時,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侯府門前。
原是謝惜音剛從玲瓏堂回來,路上便聽說了此事。
她下車,鄒夫人忙走過來,「惜音,我本不想和謝憐計較,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誰知道你爹娘他們……」
「夫人莫急,若此事真如此為難,不如直接報給大理寺來拿人好了!」
謝惜音這話剛出,侯府大門就開了。
謝臻堂滿目怒火看著謝惜音,
「惜音,你怎可如此輕率!大理寺又非兒戲之地,豈能隨意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