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對峙也無妨

  謝憐頓時打開了秦氏的手哭著側過身去,將臉埋在手掌之中:「並非是我不願意去,一邊是我的親生父母,一邊是養育我長大額外疼外我的母親,兩邊我都想要顧及,只是我指的一個身子,我也沒辦法啊?母親你還是讓我回去吧!」

  秦氏聽得這話,越發惱怒,指著謝惜音:「你妹妹是我強留下的,我已經給了她親生父母銀錢宅邸,他們為了自己的兒子,根本不在乎謝憐,你就不為她考慮一下,說這樣惡毒的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良心會不會疼?

  謝惜音深吸一口氣,收斂了情緒,沉著臉問道:「倒是不知道這今夜這樣的陣仗,是要綁我殺我還是要做什麼,請母親明示。」

  秦氏拉著謝憐,在懷中哄著拍著,根本不理會謝惜音。

  謝惜音也不等,當即轉身就要回去。

  「你去哪裡?」

  謝惜音頭也不會說道:「本小姐打累了,夜深了,要睡下了,母親叫住我可是要給我講故事唱搖籃曲,或者是要給我掖被角?」

  秦氏皺著鼻子滿臉嫌惡:「你也配?你這一身的武義哪裡來的,跟個男人一般,你哪裡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謝惜音轉過身來,站在階梯平台上,笑眯眯看著秦氏:「我如此又能怪誰呢?生我下來卻將我弄丟,十幾年未曾教養我,此刻倒是怪我起來了?」

  秦氏發現無論如何都理虧說不過,想起今日的來意,當即指著謝惜音罵道:「正因為如此,你就怨恨我對吧?你讓說書先生把我說成了一個惡毒的女子,就是為了讓我丟臉是吧?」

  謝惜音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母親難道是找不到由頭來罵我了,就開始編造謊話了對吧?什麼說書先生?」

  秦氏氣得跳腳:「你還想要和我狡辯抵賴!今晚,你可曾出去過?」

  謝惜音背著手點頭:「出去過,那飯菜我實在吃不下,出去找了個地方吃飯。母親若是怪我出去的話,往後就給我準備和妹妹同樣的菜單,我也就不出去了。」

  謝憐冷冰冰來了一句:「原來姐姐提著食盒出去,依次坐實了母親虐待你的故事,難道你就不反省了一下自己,做錯了事情,受點懲罰怎麼了?」

  謝惜音皺起眉頭,做出努力思考的樣子:「我卻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倒是妹妹你,如今都不敢出門了,犯的錯可見不小,怎麼的,你的飯菜就應該換做豬食呀!」

  「母親!姐姐今日是定要壓我一頭的,可見是母親對我的疼愛比她多,她才這樣詆毀母親的,都是女兒的錯,讓母親受苦了!」

  說著謝憐就跪下了。

  秦氏喊著眼淚,心疼地立即將謝憐拉了起來,摟在懷中。

  「哈!」

  謝惜音忍不住笑起來,真是做作的手段啊!

  然而秦氏就是吃這一套!

  「姐姐,你往後只要詆毀我一個人足以,反正我如今也沒剩下什麼臉面了,只是別欺負到母親頭上,你有什麼怨恨,只管衝著我來!」

  謝憐還說上癮了,一味地補充宣誓,好像誰聽不懂似的

  倒是秦氏在一旁感動得落淚,一面憤恨地剜了一眼謝惜音,似乎覺著謝惜音從未有過的礙眼。

  謝惜音嘆口氣道:「母親拿出證據來。」

  秦氏將那個家丁叫上來。

  家丁說了謝惜音的行徑。

  謝惜音搖頭道:「家丁是母親的人,怎麼能夠作證呢?我看啊,不如請那你們說的說書先生,還有小二,還有酒樓今夜的客人都來作證。」

  「你這是要和我當面對峙是吧?」

  秦氏咬緊牙關,皺起眉頭,因為太過用力,眼睛都被擠得眯了起來。

  「那就對峙吧!」

  「女兒未曾做過這些事情,只求母親還我一個公道!」

  謝憐在一旁冷眼瞧著,只擔心謝惜音如此說,大約是有準備,說不定買通了那些人。

  便提議說道:「咱們同樣怕你收買了那些人呢!」

  謝惜音攤開雙手:「我有錢嗎?我出去吃飯都是賒帳,母親你自問給過我月錢嗎?」

  秦氏心裡清楚,天兆侯府中,謝惜音吃穿用度比丫鬟還不如,更別收拿月錢了。

  於是轉頭鎖定了冬兒。

  冬兒腿一軟跪地,順著謝惜音的話說道:「大小姐說的都是事實,確實是賒帳吃了碗面就回來了,明日還讓奴婢典當了穿去春日宴的衣衫,以歸還賒帳。」

  謝惜音倒是沒想到這個,冬兒倒是有點機靈。

  秦氏卻並不被迷惑,只是冷笑兩聲:「好奴僕!」

  冬兒瑟瑟發抖,只怕她等會就少不得皮肉之苦了。

  「既然如此,冬兒你怎麼不用自己的月錢墊付了呢?讓姐姐如此賒帳,豈不是丟了我天兆侯府的臉面?」

  謝惜音當即搶白道:「天兆侯府每日交易繁多,大到店鋪莊子,下到柴米油鹽,哪一樣不是記帳,年底清算?我不過吃碗麵,讓丫鬟給錢,給人家看見,才是真的丟了天兆侯府的臉面!」

  謝憐知道自己說錯了,但是她這是要針對冬兒,見到謝惜音幫忙解圍,心中更加篤定,謝惜音肯定出去過!

  既然沒錢,未必能夠收買人心,到時候提前給些銀兩,未必不能讓那些人說實話!

  於是謝憐轉頭對著秦氏道:「姐姐既然想要一個清白,母親就快些派人去請那說書先生和小二來吧,到時候什麼都說得清了。」

  秦氏明白了謝憐的話中之意,即可贊同,遣人動用了侯爺的名帖去請。

  不一會,說書先生和小二就來了。

  兩個人行禮規矩站在偏廳外,秦氏連屏風也不用,直接對著兩人質問:「今晚,謝惜音可曾去過你們酒樓?」

  說書先生和小二剛才已經收了賄賂的銀錢,此刻齊齊轉頭看向謝惜音。

  謝惜音還怕他們看不清楚,吩咐冬兒將燭台搬來放在自己旁邊朝著臉上照了照。

  說書先生先就搖頭:「老朽沒有這個福分,不曾見過小姐。」

  小二就跟著搖頭:「小的滿堂看客那樣多,哪裡都記得全,實在不敢肯定。」

  謝憐也顧不得了,從屏風後面轉出來,站在說書先生和小二身前威脅:「這裡可是天兆侯府,你兩若是敢說謊,知道什麼下場?」

  說書先生和小二立馬顫抖著身子跪下:「正是如此,才不敢說謊,夫人賞賜的錢財,我們不敢拿,只求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