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舌戰穩贏

  門終於被撞開了。

  朱漆大門的門栓直接飛到了空中,撞在了院子裡的蓮花瓷缸上,一次的水和蓮花噴涌而出,弄濕了地面。

  謝惜音打了個哈欠輕聲道:「終於推開了。」

  幾個管家娘子在前面雄赳赳地帶路,手中各自提著一個琉璃燈盞,在他們後面,謝憐攙扶著秦氏走在中間,後面是四個家丁,進來之後就站在了門口。

  這個陣仗還真是夠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抓賊的!

  冬兒兩股戰戰,從門縫中看了看外面,又轉頭看向謝惜音,此刻逃跑已經來不及了,最後一次問道:「大小姐,你打算怎麼辦?」

  謝惜音笑眯眯看著冬兒:「你出去告訴秦氏,我今日的所作所為,或許秦氏會念你有功,不會責罰你。」

  冬兒心裡確實在想著這個念頭,但是被謝惜音戳穿了,頓時後背發涼,進退兩難。

  此刻似乎投靠秦氏那邊更安全些。

  然而,冬兒看著謝惜音一臉的沉著,又嘀咕著她敢這樣做,就必然有辦法解圍,畢竟如今的謝惜音和之前可是完全不同。

  謝惜音看出冬兒的左右搖擺,站起身來準備迎接出去:「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想好了。」

  冬兒也不知道自己鬼使身材得怎麼就從門後閃身出來,跟在了謝惜音身後。

  或許是被謝惜音渾身那中英氣勃發,穩若泰山的氣勢所折服。

  這很正常,謝惜音上過戰場,面對敵軍百萬雄師也未曾退縮害怕,此刻幾個後宅的女人,她慌什麼?

  「給母親請安,深夜還來探望女兒,實在是受不起。」

  謝惜音俯下身子就要行禮。

  秦氏見她如此利益周全,越發覺著是對自己的諷刺,張開口大聲呵斥道:「來人,拿下!家法伺候!」

  幾個管家娘子腰膀子渾圓,一起上來,打算降服謝惜音。

  卻不想謝惜音輕巧躲閃,抬起小腿踢了幾下,那幾個管家娘子就撞在一起,全部跌倒在地上,如同疊羅漢一般疊著,誰也掙扎不起來。

  「哈哈,有趣!」

  謝惜音鼓掌笑了起來。

  謝憐想不到謝惜音竟然如此厲害,心中生去畏懼,便顫抖著聲音道:「母親······她這是要造反啊!」

  謝惜音拱手對著謝憐道:「這話我可擔不起,妹妹往後說話注意點,什麼叫做造反?咱們軍武世家,造反二字豈敢隨意使用,若是被有心人聽到了,天兆侯府可要遭殃!」

  「你!你強詞奪理,你分明知道我不是指的那個意思!」

  謝憐氣急著急,剁腳說道,一面轉身就晃著秦氏的胳膊:「姐姐好會嚇唬人,從此我可再也別說話好了!」

  秦氏看著謝惜音氣焰,又見到管家娘子們還在掙扎,只得目光神色一凝,招手道:「把這個不孝之女拿下!」

  四個家丁立馬邁著大步圍攏上來。

  冬兒驚呼一聲,躲閃在旁,眼看著謝惜音和那四個家丁顫抖。

  這四個家丁和跟著去酒樓的家丁一樣,都是侯爺的護衛,身手比不得一般人,一個人打兩個是錯錯有餘。

  此刻四個人圍上去,謝惜音插翅難飛啊!

  冬兒後悔啊,或許是謝惜音太過自信了,完全不了解秦氏的手段!

  便悄悄往秦氏這邊挪步,都已經走到中央了,忽然見到跟前一個人飛了出去。

  冬兒瞪大了眼睛捂著胸口,轉頭看去,那個飛出的人此刻撞在樹上正往下面滑落。

  轉頭再一看,謝惜音高踢一腳,正好踢在了撲上去的那人的下巴上,將那人直接踢飛到了空中。

  這······

  這還是女子嗎?

  那幾個管家娘子眼看著裁解出來,又被謝惜音踢飛過來的一個侍衛給壓倒在地。

  最後一個侍衛,謝惜音很周到地留給了秦氏和謝憐。

  眼見著那侍衛飛身過來,謝憐立馬就打算要自己逃走躲閃,哪裡還記得秦氏的安危?

  只是秦氏愛女心切,一把抓住了謝憐將她護在了自己的懷中,以身去擋。

  謝惜音怎麼可能當真對著秦氏和謝憐下手?

  那樣她豈不是理虧。

  不過是嚇唬一下,伸手抓住那人的後脖子往後一丟,那人便再次壓在了幾個管家娘子身上。

  只是謝惜音想不到的是,秦氏當真是將謝憐當做親生女兒來對待,遇到危險了還會將她護在身下。

  這不禁讓謝惜音想到了跟著裴寒川的時候,一起去軍營的時候,行軍途中,樹上落下一直小鳥,那小鳥真醜,連羽毛都沒有。

  叫聲異常地大,似乎是在呼叫母親。

  謝惜音不忍心讓小鳥落在地上被蛇吃了,去請示裴寒川,滿懷期待想要留下小鳥。

  去被裴寒川罵了。

  「出巢穴捕食的大鳥回來,見不到孩子該如何作想?再者你並無養育雛鳥之經驗,多半無法照看好它,你的愛心是殘忍的,將小鳥放回去吧!」

  謝惜音記得當時好生委屈,她只是覺得小鳥好可憐,並未曾想那麼多,只能喊著淚看著裴寒川飛身上樹將小鳥放回了鳥窩。

  就在這個時候,出去捕食的大鳥回來了,那雖說是大鳥,實際上也不比人的拳頭大多少。

  那鳥嘴中含著蟲子不管自己的安危撲向裴寒川,以保護自己的孩子。

  裴寒川沒有動手,飛身跳下樹來,大鳥落在巢穴之上,張開翅膀將小鳥護在翅膀之下。

  就跟現在一樣。

  謝惜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走神,忽然想起這些往事來,回過神來看著秦氏正在關懷地幫哭啼啼的謝憐整理頭髮。

  鳥兒尚且如此,何況是人?

  謝惜音想不到自己冷下去的心,還是會感覺疼。

  秦氏猛然抬起頭來看著眼中濕潤的謝惜音大罵道:「你又在這裡裝什麼,你早就想要打死我和你妹妹了吧?你怎麼不動手啊?」

  謝惜音冷笑一聲,自嘲道:「我哪裡敢啊?你到底是我的生母,打死那個野丫頭倒無所謂,多給點填埋費給他父母便是,打死了您,我可就要天打雷劈了。」

  謝憐聽得這話,這不是話里話外都罵了她兩次嗎?

  又說她出身卑微,性命如同草芥,又說她貪圖天兆侯府的榮華,不肯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去盡孝,是該要天打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