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見狀，攻勢稍緩，問道：「你的武功似乎並非出自王府的教習，是何處學來的？」
「二皇子，我自幼隨父親習武，所學雜而不精，不足掛齒。」
楚恆點了點頭，收起攻勢，笑道：「看來你父親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物，好了，你繼續巡邏吧，希望下次見面時，你的武功能有更大的進步。」
裴寒川微微欠身，轉身離去，心中卻更加警惕。
裴寒川離開後，楚恆並未立刻離開，而是望著他的背影，眼中閃爍著深思的光芒。
這人在應對他的攻擊時，那種遊刃有餘的從容，絕非一般侍衛所能具備的。
他喚來隨從，說道:「去查一下這個李墨是什麼時候跟著承王的。」
「是，二皇子。」
裴寒川準備折返，便看到承王走了過來。
他微微頷首，「承王殿下。」
「方才你是不是見過楚恆？」
「二皇子突然出手，大抵是對我有所懷疑，不過我沒有用從前的招數。」裴寒川說道。
承王輕輕一笑，眼中並無責備之意，「他向來如此，對王府中人總是多留一份心眼，你做得很好，沒有露出破綻。」
裴寒川心中微松，對承王的寬宏更加敬重，「多謝成王殿下信任。」
承王點了點頭，目光轉向花園深處，「今晚的宴會，你可察覺到什麼異常？」
裴寒川回憶片刻，說道：「除了二皇子對我的試探，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不過，幾位大臣在談論世子聯姻之事時，神情有些微妙，似乎在隱藏些什麼。」
承王眼神微凝，若有所思，「承頌的婚事確實複雜。」
謝惜音準備乘車去二皇子府，人還沒有走到馬車那邊，就覺得頭一陣昏沉。
她連自己什麼時候暈過去的都不知道，再次醒來時映入眼帘的是明黃色的紗帳。
這種紗帳只有皇宮裡才會有。
難道？
她猛然坐起來，沒有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晏川？」
不等晏川開口，他身邊的太監突然冷聲道:「休要無禮，這是十皇子！」
晏川冷冷地瞪他一眼，「下去。」
「是……」
等太監離開，謝惜音才回神，再看晏川的打扮，哪裡還是那個晏家村的傻大個。
謝惜音心中一顫，「晏川，你怎麼會在這裡？」
晏川的目光柔和下來，看著謝惜音，輕聲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身世。
「總之此前父皇與我娘在外有了情，便有了我，方才我準備去二皇兄的生辰，路上就發現你躺在了地上，便接了回來。」
「謝謝你，晏川，哦不，十皇子。」她感激地說道。
晏川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溫柔，「你我之間，無需言謝，沒人的時候你還是可以叫我晏大哥，你現在需要休息，好好養好身體，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謝惜音點了點頭，她確實已經疲憊至極，再次躺了回去，閉上眼睛，安心地入睡。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想著生辰宴應該早就結束了。
謝惜音準備回侯府去孟氏那邊打探一下鋪子的事情，於是悄聲離開。
謝惜音趁著夜色的掩護，離開了十皇子的府邸。
她輕車熟路地避開侍衛，一路向侯府摸去。
孟氏的房間燈火未熄，謝惜音心中一喜，輕敲了幾下門。
門內傳來孟氏的聲音，「誰啊？」
謝惜音壓低聲音，緊張地回答，「是我，姨娘快開門。」
「惜音，你怎麼回來了？」
她連忙拉住謝惜音，將她帶進房間，關上門。
謝惜音快速地將鋪子的事情簡要地告訴了孟氏。
孟氏聽後，臉色大變。
她緊張地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才低聲對謝惜音說：「這怕是有人要對付你，甚至是將軍啊。」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想著來問問姨娘這段時間京城有什麼變動。」
孟氏沉吟片刻，緩緩開口：「最近京城確實有些不平靜。聽說皇上身體欠安，朝中大臣們都在為儲君之位暗中較勁，之前鹽商一案牽扯太多了，眼下也不知道皇上是為了什麼給糊弄過去了，現在朝堂上李丞相自然成了各方勢力拉攏的對象。」
「姨娘，鹽商一案牽扯到的勢力有哪些？」謝惜音急切地詢問。
孟氏嘆了口氣，緩緩道：「鹽商一案牽涉甚廣，不僅有朝中重臣，還有不少地方豪強。其中，李丞相的勢力最為顯眼，他與鹽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但皇上似乎對此事並不深究，反而更加倚重他。」
謝惜音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忖：「難道皇上對李丞相有所顧忌，或是有其他打算？」
孟氏繼續說道：「此外，還有幾位皇子也蠢蠢欲動，尤其是二皇子和四皇子，他們背後都有強大的支持者，四皇子背後是兵部尚書，而二皇子則與戶部尚書關係密切。」
戶部尚書？
也難怪裴鈺這段時日會和霍小小走得那麼近，原來是打的這樣的算盤。
「多謝姨娘，也麻煩姨娘這幾日多盯著點城外的幾家鋪子。」
「這你放心。」
「嗯。」
剛到將軍府門外，謝惜音便瞧見裴寒川站在門外等候。
她忙從馬車上下來，說道：「這更深露重的，你身子剛好，出來作甚？」
裴寒川握住她的手，將她牽進將軍府，「我從承王那得了瓶好酒想與你一同品嘗。」
謝惜音知道裴寒川向來不喜飲酒，這次定然也是特意為她準備，可見他的心意。
兩人走進將軍府，裴寒川將她帶到書房。
桌上已經擺好了精緻的酒具和幾樣小菜。
謝惜音坐下，裴寒川為她斟滿一杯酒，遞到她手中。
「這酒香醇無比，你嘗嘗。」 謝惜音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頓時感到一股暖意在體內流淌。
「這酒確實不錯。」 謝惜音輕聲說道。
裴寒川微微一笑，「這段時間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
兩人邊喝酒邊聊起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謝惜音將孟氏所言的京城局勢告訴了裴寒川，裴寒川聽後眉頭緊鎖。
「你說你跟著那商人去見了那個蒙面人，可有線索？」
謝惜音搖搖頭，「看不清楚樣貌，但是他身上有個玉佩。」
裴寒川聽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玉佩？什麼樣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