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丞相府內。
李丞相看向眼前的下人,抿了一口清茶,泰然自若,「事情都辦好了?」
「是,所有人都已經解決了,鹽商一案絕對不會落到相爺頭上。」
「辦得不錯,待會兒去領賞吧。」
「對了,相爺,皇上還下令讓裴寒川與謝惜音回京。」
李丞相皺眉,這兩個麻煩竟又回來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下人剛走,李凌薇就從外走進,「爹爹,裴將軍要回來了嗎?」
李丞相見她狀態如斯,皺眉問道:「你怎麼忽然如此關心他?」
李凌薇臉色一紅,「爹爹,不瞞你,女兒想嫁給裴將軍,而且女兒此生非他不嫁!」
「你!」李丞相一臉震驚,「你可知他與謝惜音婚約在身!」
「爹爹,那又如何?」李凌薇倔強地抬起頭,「謝惜音不過是個侯府之女,如何能與女兒相提並論?況且,她與好幾個男人糾纏不清,裴將軍怕是與她早已名存實亡了。」
見李丞相為難,李凌薇立刻抓住他的胳膊,溫聲道:「爹爹求你了,想辦法幫幫女兒吧。」
「你啊,真是被情所困,罷了,為父就幫你這一次。」李丞相輕嘆一聲。
「多謝爹爹!」說完,李凌薇便一臉暢快離開。
三日後,謝惜音與裴寒川回到京城。
謝惜音屁股都還沒有坐熱,謝明珠就跑了來。
「長姐,不好了,我們的鋪子出事了。」
「快帶我去。」
路上,她從謝明珠口中得知晌午時分有幾個官差來查封了鋪子,說是這鋪子的稅務出了問題。
謝惜音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量,這背後定有蹊蹺。
鋪子的稅務向來由她親自過問,絕無差錯,怎會突然出現問題?
到達鋪子前,只見門前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幾名官差正在貼封條,場面一片混亂。
謝惜音與謝明珠撥開人群,走上前去。
「幾位官爺,不知我謝家鋪子犯了何錯,竟要遭此查封?」謝惜音聲音清冷。
為首的官差上下打量了謝惜音一番,傲慢地說道:「謝家鋪子涉嫌偷稅漏稅,數額巨大,現需查封以待查證。」
「偷稅漏稅?」謝惜音冷笑一聲,「可有證據?若無實證,你等怎可如此草率行事?」
官差臉色一沉,正欲開口,卻見一名身著華服的女子匆匆趕來,正是霍小小。
她身後還跟著幾位衣著光鮮的高門貴女,顯然是來湊熱鬧的。
「喲,這不是謝大小姐嗎?怎麼,鋪子被封了?」霍小小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聽聞你與裴將軍剛回京,就遇上這等糟心事,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謝惜音面色如常,淡淡道:「霍小姐此言差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相信朝廷會還我們一個公道。」
霍小小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公道?在這京城裡,權力便是最大的公道,謝大小姐,你還是認命吧。」
話音剛落,人群外一陣騷動,裴寒川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他面色嚴峻,快步走到謝惜音身旁,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官差和霍小小等人。
「這是怎麼回事?」裴寒川沉聲問道。
謝惜音簡單地將情況告知了裴寒川。
裴寒川聽後,眼中閃過一抹怒意,剛想發作,謝惜音就攔住他。
隨後,她看向領頭的,「給我一天時間我定會查清楚,若時間一到沒有著落,幾位官爺再來封我鋪子也不遲。」
官差面色猶豫,但礙於裴寒川的威嚴,最終還是點頭應允,「那謝大小姐可要言出必行,我們可不會白白等你。」
謝惜音淡然點頭,轉頭對裴寒川低語:「此事恐有內情,還請幫我穩住局面。」
裴寒川對官差沉聲道:「本將在此,誰敢亂動,軍法處置!」
聞言,官差們面色微變,不敢再有異議,紛紛退至一旁。
謝惜音感激地看了裴寒川一眼,隨即吩咐謝明珠:「明珠,你立刻去召集家丁,將鋪子的帳冊、憑證全部找出來,一個也不能少,還有把幾家鋪子的掌柜的都叫來。」
「是,長姐。」
謝惜音則轉身進入鋪子,開始查看被查封的帳目。
每一頁,每一筆,她都仔細核對,尋找可能的疏漏。
霍小小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但很快被她掩飾過去,轉而對身旁的貴女們低聲耳語。
幾個掌柜的很快就來了。
「李掌柜,你先來說說。」
「謝大小姐,小的們都是按規矩辦事,從未有過偷稅漏稅之舉,這鋪子的帳目都是清清楚楚,每年的稅銀都是按時上交,從不敢有半分差池。」李掌柜面色惶恐,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
「王掌柜,你呢?」謝惜音轉向王掌柜。
「小的也是,從不敢有絲毫隱瞞。」王掌柜連忙應道,額頭已滲出細汗。
謝惜音聞言,心中更加疑惑,她清楚這些掌柜的為人,絕不會在稅務上動手腳。
她快速翻看著帳冊,突然,一頁帳目上的改動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們的帳冊都是誰在管理?」她問。
「回大小姐,是小的們各自府上的帳房先生負責。」李掌柜答道。
「帳房先生?」謝惜音沉吟片刻,隨即吩咐道,「立刻把幾位帳房先生找來,我要當面問個清楚。」
沒多久,幾個帳房先生都來了,唯獨其中一位帳房先生面色蒼白。
謝惜音直視著他,問道:「這一頁的帳目是誰修改的?」
那帳房先生顫抖著指向一旁的同僚,那人面色一僵,欲言又止。
謝惜音冷冷地看著他,說道:「說話。」
那人額頭上冷汗直滾,最終點頭,「是……是小的改的。」
「為何改動?」謝惜音已看出破綻,只是沒有言明。
「小的……小的那日喝了酒,算了糊塗帳,第二天才察覺紕漏,這……這才修改。」那帳房先生聲音顫抖。
「是嗎?」謝惜音眼神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