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欽輕笑一聲,目光在裴寒川與戰風之間流轉,語帶戲謔:「裴將軍,此言差矣,這玉佩並非你之物,何來偷盜之說?我此番前來,不過是順應天命罷了。」
裴寒川面色一沉,顯然對上官欽的言辭頗為不滿,他冷聲道:「上官欽,你我雖各為其主,但江湖規矩,寶物有能者居之,這玉佩,我勢在必得。」
謝惜音見狀,心中暗自戒備。
這個姓裴的,先是把她認作了別人,眼下又來找茬,該不會失憶之前他們是死對頭吧?
上官欽的笑容漸漸收斂,他眼神變得銳利,與裴寒川對視,空氣中瀰漫起一股無形的張力。
「裴將軍,你我之間,不必多言江湖規矩,這玉佩背後所藏,關乎天下安危,非一己私利可衡量。你若真有能耐,不妨與我等一同揭開秘密,共護蒼生。」
戰風在一旁,雙手緊握刀柄,目光在謝惜音與上官欽之間徘徊,顯然也在評估局勢。
裴寒川沉吟片刻,最終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語氣稍緩:「好,上官欽,既然你如此說,我便暫且相信你,但我現在要和這位姑娘單獨說幾句話。」
上官欽微微挑眉,目光在謝惜音與裴寒川之間流轉,最終點了點頭,示意謝惜音可以與他交談,但自己並未遠離,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以防不測。
謝惜音心中雖有諸多疑惑,但還是走上前去,與裴寒川面對面站著。
她注意到,裴寒川的眼神中似乎有著複雜的情緒,既有疑惑也有某種難以言喻的關切。
「你……」謝惜音剛開口,卻不知該如何繼續。
裴寒川深吸一口氣,打斷了她的猶豫:「惜音,我知道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但請相信我,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名為裴寒川,出征時被三皇子陷害至失憶,我以為自己是裴寒川,一直流亡,恰好遇到了你,而你我早在我出征前就已經定親了,你名為謝惜音。」
謝惜音聞言,如同被雷擊中,整個人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男子。
她的記憶如同被迷霧籠罩,既熟悉又陌生,那些碎片般的畫面在腦海中快速閃過,卻又無法拼湊成完整的記憶。
上官欽在一旁,敏銳地察覺到了謝惜音的異常,他眉頭微皺,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似乎在評估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裴寒川見謝惜音如此反應,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他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謝惜音,卻又怕驚擾了她那脆弱的記憶。
「惜音,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一起找回失去的記憶,解開所有的誤會。」
謝惜音望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她想要相信他,卻又害怕這一切只是空歡喜一場。
「我……我需要時間。」謝惜音最終說出了這句話,她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異常堅定。
「好,我給你時間,但請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
說完,他轉身看向上官欽,目光中多了一份複雜。
「上官公子,玉佩一事我可以幫你,但是不要讓她牽涉其中,現在我要帶她回京。」
上官欽蹙眉,「你什麼意思?」
「我會派人助你。」
說著,他也不管上官欽的反應,抱起謝惜音就駕馬而去。
謝惜音被裴寒川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措手不及,她只能緊緊抓住他的衣襟,任由他帶著自己飛馳在鄉間小道上。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她的思緒卻如同亂麻一般,無法理清。
她試圖回憶起與裴寒川的過往,但那些記憶仿佛被厚重的雲層遮擋,只露出零星的光點。
上官欽站在原地,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回到清風居,晏川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準備離開。
他站在院子裡,望著遠方,眼中滿是對未來的迷茫和不確定。
謝惜音的離開讓他更加堅定了要回到母親墳前,尋找自己真正的歸屬和答案的決心。
而另一邊,裴寒川帶著謝惜音回到了京城,回到了將軍府。
她一進去,所有的下人紛紛對著她行禮。
「見過謝小姐。」
謝惜音被這突如其來的稱呼震得愣在原地,她環視四周,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無一不在提醒著她,這裡曾是她的家,而這個男人,裴寒川,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
她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瀾,試圖從記憶中搜尋關於這裡的點點滴滴。
然而,那些記憶如同斷線的珍珠,散落一地,難以拾起。
裴寒川溫柔地扶著她,輕聲說道:「惜音,別怕,這裡就是你的家,我會慢慢幫你找回失去的記憶。」
謝惜音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仍有諸多疑惑和不安,但她選擇相信他。
這段時間,謝惜音一直被照顧著,記憶倒是也慢慢回來了。
這天,她走到書房外,卻聽見裴寒川的聲音。
「你說什麼?裴鈺和鹽商一案有牽連?去把他喊過來。」
話音剛落,謝惜音就注意到不遠處的角落裡有一道身影,正是裴鈺。
只見他鬼鬼祟祟離開,怕是做賊心虛。
謝惜音正準備追上去,冬兒急匆匆趕來,「小姐,孟姨娘傳信過來,說侯府不安寧,讓您趕緊回府。」
這幾日秦氏和謝臻堂沒鬧什麼么蛾子,怕不是又在悶壞。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只是擔心孟氏和眾姐妹的安危。
謝惜音帶著冬兒,穿過繁華的街道,回到了侯府。
侯府的大門依舊巍峨,只是門內似乎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寂靜。
她步入府中,直奔自己的院落而去,心中暗自思量著近日府中的動靜。
剛踏入院中,便見孟氏正坐在亭中,手中拿著一本古籍,神情專注。
見到謝惜音歸來,她微微一笑,放下書卷,起身相迎。
「惜音,你可算回來了,這幾日府里安靜得有些不尋常,我有些擔心。」
謝惜音輕輕拍了拍孟氏的手背,以示安慰,「姨娘,無事,有我在,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的。秦氏和侯爺那邊可有異動?」
孟氏搖了搖頭,「並未見他們有何異常,只是偶爾能聽到他們在房中爭執,但具體內容不得而知。」
謝惜音點了點頭,心中雖有疑慮,但面上並未顯露。
她轉身對冬兒吩咐道:「你去打聽一下,這幾日府外是否有陌生人進出,特別是那些與秦氏或侯爺有瓜葛的人。」
冬兒領命而去,謝惜音則拉著孟氏坐下,繼續詢問起府中的瑣事。
她深知,秦氏和謝臻堂不會如此輕易放棄,定是在暗中籌劃著名什麼。
夜幕降臨,冬兒匆匆歸來,臉上帶著幾分凝重。
「小姐,我打聽到了,這幾日,府外確實有幾個陌生人在徘徊,他們似乎與夫人的一個遠房親戚有來往,那個親戚,據說是個江湖術士,擅長一些旁門左道。」
謝惜音聞言,眼神一凜。
江湖術士,旁門左道……這些詞彙在她腦海中交織成一張複雜的網。
她心中已有了計較,決定親自去會一會這個所謂的江湖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