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惜音心中一沉,快步上前敲了敲緊閉的房門,沉聲道:「寧兒,開門,是我。」
門內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謝惜音一腳把門給踢開,只見謝寧懸於樑上,臉色蒼白如紙。
孟氏驚恐地抱住寧兒的雙腿,哭得撕心裂肺。
「寧兒!」謝惜音立刻衝上前去,用力將她抱了下來,放在床上。
只見謝寧脖子上勒痕明顯,雙眼緊閉,嘴唇毫無血色,顯然是被嚇昏了過去。
「來人!」謝惜音大聲呼喊,立刻有家丁聞聲趕來。
「快,去請大夫,不可多言,只說府上有人病了!」謝惜音急促地吩咐。
「是。」
孟氏癱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口中喃喃道:「寧兒,你怎麼能做這樣的傻事啊!」
謝惜音心如刀絞,她知道寧兒性情柔弱,必定是承受不住這打擊,才會做出如此衝動之舉。
大夫很快趕到,一番忙碌後,寧兒總算是悠悠轉醒,看到圍在床邊的謝惜音。
她眼中猛然落下淚來,「長姐!」
「有沒有什麼不適?」謝惜音握住她的手,輕聲問道。
謝寧顫抖著搖頭,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滑落,「長姐,我……我沒想到高岑竟是這樣的人。」
孟氏聞言,哭得也更加厲害了,一邊哭一邊數落自己沒有看清楚人害了謝寧「長姐,我……我不想嫁了。」
謝寧聲音微弱,卻帶著堅決。
謝惜音心中一沉,她知道寧兒向來痴情,如今受此打擊,恐怕對高岑已無半點情意。她輕拍著寧兒的背,「你既然不想嫁,咱就不嫁了!不必等他來退親,我倒是要去看看他高岑有何本事負我謝惜音的妹妹!」
次日,謝惜音未待天明便已整裝待發,孟氏想要陪她一同前往,卻被她以寧兒需要照顧為由婉拒。
謝惜音披上斗篷,帶上一頂寬檐帽,遮住了大半張臉。
馬車在清晨的薄霧中駛出謝府,直奔高家。一路上,謝惜音的心中已盤算好言辭,她要讓高家明白,謝家的尊嚴不容侵犯,謝家的女兒不是他們隨意擺布的。
高家門前,謝惜音並未通報自己的身份,而是以寧兒親姐的名義要求見高岑。
高家僕人見她氣度不凡,原本以為是謝慈,但也不敢怠慢,立刻通報了進去。
高岑聞訊,心中疑惑,卻也只得匆匆出來相見。
他見到的是一位身姿挺拔,目光如炬的女子,雖然面紗遮面,但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他心中一凜。
「你就是高岑?」謝惜音直視著他,聲音冷冽如冰。
高岑被她的眼神看得心中發虛,但仍強裝鎮定,「正是在下,敢問姑娘是?」
「我是寧兒的長姐,謝惜音。」
高岑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他萬萬沒想到,來者竟是謝家那位傳聞中剛烈如火的大小姐。
他強壓下內心的驚慌,「原來是謝大小姐,失敬失敬,不知寧兒小姐有何事,需要我這個未婚夫處理?」
謝惜音冷笑一聲,步步緊逼,「寧兒的事,就是我謝家的事,我今日來,就是要告訴你,高家退親之事,我謝家不同意!還有你那個蔚州的外室,別以為我不知道!」
高岑聞言,臉色鐵青,沒想到外室的事已經敗露,「謝大小姐誤會了,退親之事乃是家母之意,我高岑並無此心 至於蔚州之事,那是我年輕時的荒唐,如今已無瓜葛。」
「荒唐?」謝惜音冷哼一聲,眼中寒光閃爍,「高家主母就能代替寧兒做決定嗎?高岑,你身為男子,當有擔當,寧兒待你一片深情,你卻如此待她,豈是君子所為?」
高岑被她質問得無地自容,他確實害怕娶了謝寧會削弱他在高家的地位,而蔚州的舊事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謝大小姐教訓得是,我會與家母詳談此事,定會給寧兒一個交代。」
謝惜音目光一凝,語氣加重,「交代?高家要給謝家一個交代!寧兒的名聲已經受損,你若還有一絲良知,就當眾澄清誤會,斷絕與蔚州的聯繫,否則,我謝惜音定會讓你高家在京城顏面掃地!」
高岑心中暗自權衡,他知道謝惜音絕非說說而已,若真鬧大,高家的聲譽必定受損,「好,我答應你,我會儘快解決此事,還寧兒一個清白。」
謝惜音見他答應,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但語氣依舊冷硬,「我給你三日時間,三日後我將在高家門前等你答覆,高家如何處理,我謝家自會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說完,她轉身離開,沒有再看高岑一眼,只留下他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
回到府中,高岑直奔母親的住處,還未進門,便聽見母親與人交談的聲音。
他心中一沉,知道母親正在與人商議此事,恐怕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母親,我有事要與您商量。」高岑推門而入,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
高母見他面色凝重,心中也是一沉,她知道高岑向來沉穩,如此慌張必定是有大事發生,「怎麼了,岑兒,出了什麼事?」
高岑將謝惜音的警告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母親,高母聞言,臉色大變,她沒想到謝惜音竟會親自出馬。
「什麼,惜音小姐親自上門了?」高母震驚不已,她沒想到謝惜音會如此強硬,更沒想到事情已經到了謝家要面子的地步。
「母親,我該怎麼辦?」高岑心中焦急,他確實對寧兒有感情,但又害怕娶她會影響自己的地位,而蔚州之事更是他心中的一塊陰影。
高母臉色陰沉,她知道此事已經沒有退路,若不妥善處理,高家的聲譽和未來都會受到嚴重影響,「岑兒,你先去蔚州,將那女子的事情徹底解決,斷絕一切關係,然後,你親自去侯府道歉,當眾澄清誤會,表明你對謝寧的真心,就算她是庶出,但好歹也是侯府出身。」
「是,母親,我會儘快處理好這一切。」
高母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記住,寧兒是謝家的小姐,我們高家不能讓她受半點委屈。此事處理不當,高家的顏面將無處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