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感情之事強求不得,但您身為公主,自有您的尊貴與驕傲,何須為此黯然神傷?」
羅浮月轉頭望向謝惜音,眼中閃過一絲苦澀:「我知你言之有理,可心之所向,豈能輕易放下?我只願能在他身邊,哪怕只是默默守候,也心滿意足。」
謝惜音輕輕拍了拍羅浮月的肩,以示安慰:「公主,您的情深意重,惜音佩服,但人生路長,或許未來會有轉機,也未可知,您且放寬心,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羅浮月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謝謝你,惜音,或許你說的對,我該為自己而活,而非一味沉溺於無望的情感之中。」
兩人相視一笑,夜色下的橋邊似乎也多了幾分溫馨。
謝惜音目送羅浮月緩緩離去。
次日清晨,謝惜音便投入到了緊張的調查之中。
她按照趙括的部署,與一眾精銳探子一同前往信中提及的地點進行探查。
她率先來到怡紅院,想不到這裡也會有線索的藏匿。
怡紅院外,燈火闌珊,一派紙醉金迷之態。
她身著男裝,剛一進去老鴇就圍了上來,「哎喲,這位公子面生得很,是頭一回來吧?咱們這兒的姑娘,個個都是頂尖兒的,保證讓您滿意!」
老鴇笑得花枝亂顫,眼神里滿是算計。
謝惜音不動聲色,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在老鴇眼前晃了晃:「我要找的不是尋常姑娘,而是打聽些消息。」
老鴇見錢眼開,立刻收斂了神色,引著謝惜音往一處偏廳走去,邊走邊低聲詢問:「公子想打聽什麼?咱們這兒消息可是靈通得很。」
謝惜音步入偏廳,環視四周,確認無人在旁,才壓低聲音道:「我要問的是,最近是否有異族商人在你們這裡出沒,特別是那些與朝中勢力有所瓜葛的。」
老鴇聞言,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故作神秘地說:「公子這可是問對人了,咱們怡紅院雖是煙花之地,但來往的客人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不過嘛,這消息可不便宜。」
謝惜音微微一笑,又遞上一錠銀子:「只要消息有用,銀子不是問題。」
老鴇接過銀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細細道來:「最近確實有幾位異族商人常來,他們出手闊綽,但行蹤詭秘,與朝中幾位大人似乎有些往來,不過具體是誰,我就不清楚了,畢竟咱們做這行的,講究的是眼觀鼻,鼻觀心,不該問的絕不多問。」
謝惜音心中一動,追問道:「那他們可曾留下什麼特別的信物或是提及過什麼重要之事?」
老鴇想了想,輕輕地搖了搖頭:「信物倒是沒有,不過他們之中有一人,似乎總在尋找什麼稀世珍寶,每次來都會向姑娘們打聽消息,說是為了獻給某位大人以表忠心,似乎是三皇子。」
謝惜音聞言,心中已有了計較。
她謝過老鴇,轉身離開怡紅院,心中暗自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回到軍機府,謝惜音立刻將這一發現稟報給趙括。
趙括聽後,眉頭緊鎖,顯然這一線索與胡商一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此事複雜,我會繼續查清楚。」
謝惜音蹙眉,「趙大人,我可以……」
「謝小姐,剩下的就叫給我吧。」謝惜音自知趙括態度突然轉變肯定有原因,只是……
她想不明白為何。
怕她涉險?還是什麼。
想來想去此事只有接近三皇子才能解決。
夜裡,她故意冒雨攔下了三皇子楚恆的車,佯裝倒地。
「堂堂天兆侯的嫡女竟如此弱不禁風,也難怪如今天兆侯府只能靠著世襲的爵位苟延殘喘。」楚恆的聲音冷若冰霜,帶著一絲譏諷。
謝惜音咬緊牙關,抬頭凝視著那張絕艷驚才的臉龐,眼底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
「看什麼看!難不成你還想碰瓷我家王爺不成?」冷麵毫不留情地譏諷道。
謝惜音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與不甘,聲音雖虛弱卻堅定:「冷麵大人說笑了,我謝惜音怎敢高攀三皇子,只是這夜雨路滑,不慎摔倒,驚擾了王爺車架,實屬無意。」
言罷,她試圖掙扎著起身,卻因體力不支,再次跌倒在地,濺起一片泥濘。
楚恆眼底纏著一絲輕蔑冷意,「你們家老侯爺泉下有知怕是要恨當日沒有帶你一同赴死,以保你今日不必受此屈辱。」
謝惜音聞言,臉色煞白,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
她冷笑一聲,道:「天兆侯府自先祖起,便以守護江山為己任,即便如今家道中落,這份責任亦不會改變,三皇子此言,未免太過誅心。」
楚恆鳳眸微眯,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驀地,謝惜音吐出一口濁血,嘴唇已泛青紫。
「你中毒了?」冷麵見狀,神色微變,語氣中竟難得地帶了一絲關切。
謝惜音努力維持著清醒,她知道此刻的脆弱只會讓敵人更加得意。
「無礙,區區小毒,還奈何不了我謝惜音。」
「哼,逞強。」楚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那雙鳳眸中卻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他輕輕抬手,示意冷麵靠近。
「去,取一粒『回春丹』給她。」
冷麵一愣,隨即迅速從馬車內掏出一個精緻小瓶,倒出一粒散發著淡淡藥香的丹藥,遞至謝惜音面前。
謝惜音已癱倒在地,看起來毫無縛雞之力。
楚恆冷笑一聲,從冷麵手中拿過丹藥,手剛碰到謝惜音的下巴,就被她猛地打掉,「三皇子,請自重!」
二人視線交接,氣氛劍拔弩張。
楚恆的眸色瞬間沉了下來,仿佛寒潭深淵,深不可測。
他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謝惜音,那眼神中盛滿怒意。
「謝惜音,你可知,這世間能拒絕本王的人,你算是頭一個。」他的聲音低沉有力。
謝惜音強撐著一口氣,「三皇子威儀,謝惜音自然不敢冒犯,只是我天兆侯府雖敗,骨氣尚存,不願受嗟來之食。」
雨勢未減,反而愈發猛烈。
謝惜音咬緊牙關,蜷緊身子。
楚恆見她如此,心頭怒火更甚,一把抓起謝惜音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她纖細的骨骼捏碎。
謝惜音情急之下,揮拳打向楚恆,但她的力量對於這位三皇子來說,無異於蚍蜉撼樹。
楚恆輕而易舉地擒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兩人的距離近得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謝惜音,你這是在找死!」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謝惜音毫不畏懼地回望他。
都說三皇子楚恆,權勢滔天,心狠手辣,人人聞風喪膽。
可謝惜音絲毫不怕他。
「三皇子,我天兆侯府雖不敵從前,但也是功勳世家,若三皇子今日真要對我謝惜音動手,恐怕也要掂量掂量皇上會不會顧及你與他的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