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泠忍不住笑了,而且笑得格外放肆。
她的笑聲,讓青芍擔心地看向她。
「小姐……」青芍臉色一片死白,因為她也聽出了蕭九泠一夜未歸的後果有多嚴重。
而此時,外面已經天黑。
就算他們此時被救回去,好像這些壞人的陰謀也達成了。
慶俞也是又悔又恨地看向蕭九泠。
他後悔今日出門的時候,沒有多帶一些家丁,或者府兵。
他們都以為在臨南府中,無人敢當街擄人,擄的還是將軍府的少夫人。
恨的是,為何自己那麼沒用!
若是他會功夫,又或是再警惕一些,是不是就能改變一切?
可是如今再說這些也都無用了。
男人原本在猖狂地笑,但是在蕭九泠開始笑後,卻漸漸收斂了笑聲,眉目陰沉地看著她。
「你笑什麼?知曉自己這輩子毀了,所以瘋了?」男人道。
蕭九泠笑著搖頭。
笑夠了,她才抬眸看向男人。
男人在被她那雙平靜而幽深的眼睛盯著的時候,整個人好似被冰水澆了一頭,渾身不寒而慄。
「我笑,是笑你們聰明,能想出這樣天衣無縫的辦法來對付一個弱女子。既然自己逃脫了律法的制裁,又能報復想報復的人,殺人於無形。真的很聰明,但是用這樣的方法來毀掉一個女子,也足以說明,你們心之歹毒,且毫無底線。」
男子眸光陰沉地看著她。
蕭九泠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你們這辦法,若是換成別的女子,恐怕的確如你們所想那般,死在世人的口舌之中。可是,我與她們不一樣。你們想盡辦法給我蓋上的污名殺不死我。」
污名殺不死我!
當這句話從蕭九泠口中,被她平靜地說出來時,其餘三人都愣了。
青芍激動得熱淚盈眶,原本嚇得蒼白的臉色都恢復了紅潤。
那種在歸雲莊時,聽小姐說話,渾身的血液會變得滾燙,全心全意相信小姐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的感覺又來了!
慶俞也是如此。
他剛才的悔恨,此刻都變成了激動。
蕭九泠的從容,讓他再一次堅信自己沒有做錯選擇。
他們家大小姐與其他女子不一樣。
青芍和慶俞兩人是激動的,但是男人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他盯著蕭九泠半天,試圖想要從她眼中看出一些慌亂,可是沒有,他註定失望。
「你不必在這裡故作鎮定。你現在已經被我擄來了,等明日你被放回去,再看看自己會不會被污名所殺吧。」男人殘忍地笑了。
他覺得蕭九泠就是在裝。
沒有經歷過時,說幾句狠話還不容易嗎?
等真正經歷了,才會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他的不信,蕭九泠看得清清楚楚。
她輕笑出聲,沒有任何辯解。
只要知道對方不殺她,她就不必擔心什麼了。
沒有什麼是比性命還重要的。
只要還能活著,就是最幸運的事。
至於污名……
她並非是虛張聲勢,她是重生之人,經歷過生死還怕什麼污名纏身?
若慕容璟介意,大不了他們就和離。
反正如今蕭家大勢已去,蕭遠鶴也離開了臨南府,已經無法再控制她的人生,她不必再為了自保而寄人籬下。
後路儼然想好了,蕭九泠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不得不說,這群傢伙雖然聰明,但卻完美避開了她所在乎的一切。
她第一在乎命,第二在乎錢。
名聲……恰恰是她最不在乎的。
蕭九泠忍不住又笑了。
男人被她的笑容激怒,『嘭』地站起來,帶得身後的椅子都倒在了地上。
「你現在儘管嘴硬,我倒是要看看等明日你回去之後,面對那麼多流言蜚語,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毫不在意。」男人惡狠狠地道。
他話音剛落,緊閉的大門卻突然被人一腳踢開,慕容璟帶著府兵直接沖了進來。
蕭九泠差異地看向他,也看到了他眼中在確定自己沒事之後的放鬆。
男人色變,還未來得及逃走,就被慕容璟一腳踹飛。
慕容璟長得高,卻瘦。
男人是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樣子,卻被他一腳踹到牆角,可見慕容璟的力氣有多大,心中恨意又有多深。
「拿下。」慕容璟冷漠吩咐。
在他身後的府兵立即上前拔刀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慕容璟立馬走到蕭九泠面前,蹲下給她解綁。其他府兵也都分別去給青芍和慶俞解了綁。
「九泠你可還好?」慕容璟鬆開繩子後,關切地問。
「我沒事。」蕭九泠對他安撫的一笑。
其實,她是有些好奇慕容璟怎麼會那麼快就找到了這裡。
對方敢這麼做,定然是做了十全準備的。
她猜到慕容璟會來,但沒想到會那麼快。
慕容璟把蕭九泠一把擁入懷裡,後怕地道:「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蕭九泠被他抱入懷中,有些茫然。
她清晰的感覺到了慕容璟的害怕,但是他在怕什麼?
慕容璟真的那麼在意她的生死麼?
突然,蕭九泠看到從門外又走進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
那個人出現的瞬間,她雙眸緊緊一縮。
是韓弈!
竟然是韓弈!!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韓弈那自由走動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告訴她,他是跟著慕容璟一起來的。
在蕭九泠看向韓弈時,韓弈也看向了她。
他露出激動的神色,但一看到蕭九泠被慕容璟抱在懷中後,眼神又難以克制地陰沉下去。
而且,蕭九泠還從他陰冷的眼神中讀出了一層怨恨的意思。
就好像是蕭九泠背叛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似的。
「他怎麼會在這?」
想不通韓弈為什麼會和慕容璟一起出現,蕭九泠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慕容璟鬆開她,轉身看到她問的人是韓弈後,當即解釋:「這一次,多虧了妹夫。是他給我們提供了消息,才能讓我們那麼快趕過來,及時救下你。」
「妹夫?」蕭九泠覺得這稱呼有些諷刺。
但是,她更在意的是,韓弈提供了什麼線索,他又是怎麼知道她被人擄走藏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