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宴狠狠壓著姜綰,姜綰保持著一種讓人不可思議的柔軟姿勢,卻還是在他耳邊得意地吐氣,
「顧總也要耍賴麼?」
這純粹來源於顧懷宴的不信邪。
姜綰來地下拳場看猛男打架,隨手押個小注,掙點小錢,他非也得追過來。
兩人隨意押了幾場,顧懷宴非跟姜綰壓對家,今晚已經豪輸幾百萬了。
姜綰都替他心疼,便不壓錢了,改成:
「顧總這局要是再輸了,就得向我彎腰低頭,叫我主人。」
顧懷宴哪裡是那麼輕易就能拿捏的人,一身勁兒都用在收拾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姜綰身上了。
兩個人剛鬧完,姜綰懶懶地倒在他的懷裡喘著氣,額角髮絲上全是春汗。
外面突然一陣嘈雜。
【攔住他!】
【別讓他驚擾了貴客!】
【一群廢物!】
【顧少爺,您也是書香門第里出來的,怎麼這麼沒有禮數,橫衝直撞的!】
姜綰掀開包廂的帘子,露出一張粉撲撲的小臉,額角的髮絲濕漉漉地黏在臉上,瞥了一眼來人,
「小顧總有何指教?」
姜綰的嗓子微微發啞,繾綣動人,身子又軟又懶,沒有骨頭似的。
經歷過情事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顧知遇的臉上帶著怒氣,語氣高高在上,教訓她似的,
「綰綰,你怎麼能在這麼亂七八糟的地方,和不乾不淨的人——」
「關小顧總什麼事呢?我親愛的——」姜綰拉長了聲音,往嘴巴里塞了一顆櫻桃,
「前夫。」
顧知遇的臉上更黑了幾度。
姜綰腰上沒力氣,只想平躺在床上,根本沒有心思搭理他,
「不用扯那些有的沒的,小顧總有事求我就快點說,」
姜綰掀了掀眼皮,
「是為了你媽媽,還是為了你的未婚妻?」
沈梅教唆殺人,被關局子了。
姜白雪自不量力,非要去舔顧懷宴這塊燒紅了的鐵板,至今下落不明,只有一根手指頭現世。
顧知遇沒了媽,沒了愛人,姜綰知道,他早晚會找上她。
確切來說,姜綰也一直在等他。
顧懷宴一直關著姜白雪也不是個辦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他早晚得把她放了。
「綰綰,在你眼中,我們之間只有這些可談的了麼?」顧知遇的眼神脆弱易碎。
「不然呢?你媽媽很快就要下監獄了,你的此生摯愛生死不明,你找我不是為了她們,還能為什麼?」
姜綰「噗嗤」一聲自嘲的冷笑,
「總不會是三五天不見,想我了?」
顧知遇像被人戳破了心事,繾綣浪漫的桃花眼更加炙熱,
「綰綰,這段時間我的確想了很久,我錯了,」
他附身蹲下,單膝跪地,虔誠地說,
「是我以前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珍惜你,綰綰,再給我一次機會,」
姜綰往後撤了撤身子,顧知遇逼近一步,
「綰綰,後天就是姜顧兩家的訂婚宴了,我期待這場訂婚,我會盡我所能準備一場盛大完美的訂婚宴,給你……」
姜綰抽了抽嘴角:???
顧知遇抓起姜綰細細的手,「綰綰,綰綰,這次你只是太生氣了而已,你還是愛我的,你不可能不愛我……」
姜綰躲瘟疫一般的往後不停地躲,顧知遇那雙迷人的桃花眼流轉著姜綰從未見過的深沉情愫……
「夠了!」姜綰覺得他不是病了,就是去輔修演技了,演深情又要騙她錢,
「煩死了,別說了,」姜綰眉眼冷淡,
「有本事你就上台打一場,打贏了,我就滿足你一個願望。」
「真的?」顧知遇深沉的眸子裡迸發出一絲絢爛的光芒,
「綰綰,我再也不會讓你失望了。」
在姜綰微微訝異的目光中,顧知遇真的站在了格鬥場上。
豪門世家子弟從小都會學習防身術,顧懷宴的格鬥術甚至是大師級別的。
顧知遇也不例外,站在格鬥場上,還算有模有樣。
和顧知遇對戰的,是剛才勝利了的屠夫。
屠夫身高將近兩米,體重二百多斤,靈活敏捷,下手穩准狠,站在他面前,顧知遇像是一隻精壯的雞……
姜綰懶懶地看了一眼台上,便關上了包廂的門,重新躺回了顧懷宴的懷裡,
「你大侄子真煩人。」她的聲音格外嬌懶,帶著輕微的三分埋怨。
顧懷宴半躺在包廂里,黑色襯衫敞著懷,露出冷白色的皮膚和健壯的肌肉,他骨節分明的大手穿過姜綰的長髮,
「還賭麼?」
姜綰漂亮的狐狸眼眯了眯,「賭。」
她說,「我還賭屠夫勝,」
女人乖巧地趴在他身上,細細的手指在他的胸口畫著圈,吐氣如蘭,嘶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這次贏了,你得叫我爸爸。」
顧懷宴笑著拍了拍她的屁股,
「姜綰,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姜綰笑得暢快,勾著他的脖子,微微紅腫的唇輕輕吻上他的喉結,張開貝齒,不輕不重地咬著。
包廂外,拳拳到肉,痛呼聲和喝彩聲迭起。
她卻在綺麗旖旎的包廂里,勾得顧懷宴難以支持……
顧懷宴深邃的眼神更添了幾分迷離,喉結滾動著,一遍遍迎合著她細細碎碎的輕咬——
「第37場!顧知遇勝!」
「什麼?」姜綰僵住了。
「嘶——」顧懷宴掐著她的下頜,迫使她鬆開緊咬著自己喉結的牙齒,
「要咬死我麼?」
姜綰打死也想不到,顧知遇能贏得了屠夫!
屠夫可是地下拳場有名的常勝將軍!
姜綰披上顧懷宴的襯衫,推開包廂門,一眼就看到了鼻青臉腫倒在地上咳血的顧知遇。
顧知遇的左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著,挺慘,但的確把200多斤的屠夫掀下了格鬥場。
「綰綰,我贏了……」他笑得比哭還難看。
「那你的願望是?」
「我要和你復婚……」
「換一個。」她語氣比冰還冷。
顧知遇癱在地上,滿是血的大手握住姜綰纖細的腳踝,他拼死拼活才贏了屠夫,全身上下散了架一樣的疼,
「綰綰,你從來沒有拒絕過我,你剛才都承諾了,你要反悔麼……」
姜綰冷笑,「你在神父面前對我的山盟海誓都能反悔,我這也是跟你學的。」
顧知遇沒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給你三秒鐘你快點換,不然我說的話全部作廢,」姜綰伸出手指,眼神冷漠,
「3,2,……」
「好,」顧知遇被姜綰的眼神深深刺痛,
「我換,我換你放過我媽,撤銷訴訟請求。」
「可以,」姜綰的眼眸中閃爍著碎冰,
「你還打麼?」
姜綰披著顧懷宴的黑色真絲襯衫,修長的腿上點點曖昧的紅痕,慵懶的小貓一般,從包廂里走了出來。
緩步走到舞台對面,她坐在椅子上,聲音清澈,嬌媚,
「下一場,賭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