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柳煙柔挑眉,他莫不是知道了什麼?
隨即冷笑道:「你以為是我讓督公找你麻煩?」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麼?」
簡紹剛開口就被柳煙柔打斷。
她嘲諷的看著他,嗤笑道:「把我送上到督公床上還不算,現在還要冤枉我?」
見又提這事,簡紹語氣急切道:「我沒有,祖母壽宴那天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
柳煙柔翻了個白眼,甩開他的手,淡淡道:
「已經不重要了。」
簡紹著急道:「那你能不能原諒……」
話沒說完就被柳煙柔打斷。
「重不重要是一回事,心裡不怨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受苦的時候,你卻在和詩姨娘你儂我儂,我心裡咽不下這口氣!」
簡紹聽的眼睛更亮了。
柳煙柔能這麼說,就說明她還是在意他的,那隻要他再加把勁,就定能讓她對他死心塌地,心甘情願的做他的棋子,當即就溫柔的道:
「柔兒這是吃醋了嗎?」
柳煙柔心下噁心,面上卻是不顯的哼道:「你愛在誰那在誰那,我管不著!」
話說完,轉身就走。
她想過讓簡紹死在慎刑司,可這無疑會給督公添麻煩。
也想過直接殺了簡紹,可那樣就太便宜了他了。
還是慢慢來吧。
將侯府攪得雞犬不寧,讓他們狗咬狗,在痛苦中死絕!
而她最好能全身而退,這樣她才能有時間贖罪。
不管是青州的家人,還是督公,她都欠他們太多了。
柳煙柔眼底一片冰冷。
「柔兒!」
身後傳來簡紹急切的喊聲。
柳煙柔頭也不回。
這時,詩婉婉也過來了,看到柳煙柔眼底就閃過一抹怒色,眼珠一轉,嬌嬌柔柔的行了一禮,道:
「妾身給少夫人請安,少夫人也來看夫君嗎?」
她說著,聲音故意拔高了幾個度,帶著些擔憂的道:
「夫君是不是將少夫人趕出來了?少夫人別和夫君置氣,夫君也是正在氣頭上,實在是少夫人昨兒個太過分了,竟然讓人去給夫君買棺材。」
柳煙柔忽地就笑了,也不著急走了,轉身就回了屋裡,看著簡紹冷冷道:
「簡紹,你的小妾說我昨天太過分了,我倒是想問問,我昨天到底哪裡過分了。」
詩婉婉沒想到柳煙柔會忽然折返回去,連忙跟上,就聽到這話,人都有些懵了。
剛要解釋,就又聽到了簡紹的呵斥聲:
「詩姨娘,怎麼和少夫人說話的?!」
詩婉婉到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不可置信的看著簡紹。
她剛才那話的確是故意噁心柳煙柔,同時也是說給簡紹聽的,好讓他知道,昨天柳煙柔給他買棺材的事。
她甚至都做好了被柳煙柔掌摑的準備。
可讓她萬萬沒想到,最先呵斥她的,竟然會是簡紹。
眼淚瞬間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夫君……」
聲音里滿是委屈。
簡紹一下子就心疼了,可他還要讓柳煙柔看到他對她的偏袒,只好板著臉,呵斥道:
「還不趕緊給少夫人道歉!」
詩婉婉不可置信,委屈的看他,「夫君!」
柳煙柔輕笑著,也看向了簡紹。
「這我倒是不懂了,你到底是我夫君,還是詩姨娘的夫君?」
妾室一般都得喊老爺、少爺或者大人、小侯爺之類的。
夫君一般只有正室才能喊。
不過詩姨娘得寵,同時還得湯氏喜歡,柳煙柔一向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眼下,這聲『夫君』就是她找兩人麻煩的最好把柄。
詩婉婉仿佛沒想到柳煙柔會因為一個稱呼找她麻煩。
更沒想到的是,簡紹竟然還給了回應。
他冷冷看向詩婉婉,道:「一個妾室,不守規矩,不尊主母,禁足三日。」
「夫君!」
詩婉婉驚呼。
她跟著簡紹快一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罰她。
竟還是為了柳煙柔這個時常被簡紹貶低嫌棄,占著主母的位置,卻還沒她一個妾室分量重的賤人。
「噗——」
柳煙柔忽地笑了,斜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欣賞著自己手指上的蔻丹道:
「夫君若是不捨得罰,不罰就是,禁足三日?呵呵,噁心誰呢?」
簡紹臉一黑,心下暗罵柳煙柔不知好歹。
可他既然都走出了籠絡她的第一步,就萬不可能半途而廢,當即就道:
「那就禁足十日。」
「呵呵——」
柳煙柔又一陣輕笑。
簡紹黑臉,「禁足一月。」
「呵——」
「先去柔兒院裡跪一日,再禁足一月。」
柳煙柔輕笑了聲,也不等簡紹再一點點試探了,直接道:
「掌嘴二十,去婆母院裡罰跪一日,並高聲和婆母認錯,就說你自己不守侯府規矩,甘願認罰,完事再禁足一月。」
詩婉婉聞言身子就是一陣搖晃,委委屈屈的看向了簡紹。
他那麼寵自己,肯定不會答應的。
可簡紹卻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稍稍沉思了一下,就應下了,「還是柔兒思慮周全,只是罰跪禁足,的確不足以讓她長記性。」
說著,就吩咐道:「來人,就按少夫人說的,將詩姨娘帶下去。」
「夫君!」
詩婉婉不可置信的驚呼,怎麼也沒想到,簡紹他竟然就這麼答應了!
兩個粗使婆子進來就要抓詩婉婉。
詩婉婉劇烈的掙扎著,「夫君……小侯爺,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婉婉啊,你最喜歡的婉婉啊……」
可簡紹卻沉著臉一句話也沒說。
柳煙柔冷眼看著,心下一片冰寒。
連詩婉婉這個他最愛的寵妾都能說罰就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上輩子到底是有多眼瞎才能看不出這男人的真面目。
聽著院外響起詩婉婉悽慘的哭喊聲,柳煙柔起身撫了撫衣擺上的褶皺就要離開。
簡紹連忙道:「柔兒,能不能再陪我一會兒?」
柳煙柔語氣淡淡,「我還有事。」
簡紹也不糾纏,只是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再來陪我?」
柳煙柔眼珠轉了轉,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說道:
「明兒一早吧。」
左右這兩天也沒什麼事,就來陪他玩玩吧。
看著他身上的傷好了裂,裂了好,也不失為一大樂子。
「好,那我等你。」
簡紹聲音溫柔,看著柳煙柔離開的背影,眼底溫柔漸漸變成了冰冷的殺意。
且讓她先得意兩天,以後有她受的。
見小廝還站在邊上,簡紹沒好氣道: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讓外面的住手。」
小廝怔了下,心道小侯爺果然還是心疼詩姨娘的,連忙就要出去救下詩姨娘。
可等到院子裡一看,人都傻了。
少夫人竟然就坐在院子裡看著詩姨娘受刑,看他出來,還對著他笑。
小廝渾身汗毛都起來了,嚇得連忙退了回去,又想到少夫人剛才那似是瞭然一切的眼神,趕緊又退了回來,高喊道:
「你們沒吃飯嗎?小侯爺說他都聽不到詩姨娘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