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沒有人探視,又得罪獄卒的情況下,溫郡王就算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沒人給他傳話,他也只能一直呆在牢里。
而皇帝日理萬機,要不了多久就會忘記此事。
就連勤王妃都被禁足在王府。
沒有人替他奔走的情況下,他就只能永遠的呆在牢里。
「朕原本還想說他若表現不錯,關幾天就將人放了,卻不想竟是如此無法無天!」
畢竟是勤王之子,犯的也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大錯,只是被抓了典型,事情過去後找個理由也是能將人放了的。
可現在,皇帝怒火之下,別說出放人了,沒下令再給他幾板子就已經是仁慈。
一天時間,大皇子被廢,勤王妃被禁足,這些事情雖然沒有傳的沸沸揚揚,可但凡消息靈通一些的都聽說了。
一時間,大皇子一黨的人全都忙著找下家。
其他幾位皇子也忙的不可開交,全都在爭取大皇子一黨的人脈。
同時也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蹊蹺,暗暗調查到底是誰對大皇子出的手,看能不能伺機再除掉一個。
可查來查去,卻什麼也沒查出來。
在東廠出馬,大皇子這個當事人又不願往外說的情況下,別說是他們了,就是皇帝也別想查出來。
倒是想捏造證據拉其他幾人下水。
可這種想法也就只敢在腦海里過一過,誰也不敢真的那麼做。
而皇后這邊也同樣什麼都沒查出來,卻知道了勤王妃找土匪對付柳煙柔被禁足的事情,當即就猜測此事是不是勤王妃做的。
可又覺得不太可能。
勤王妃應該沒那個膽子。
至於柳煙柔,她更不會懷疑。
從整件事情來看,柳煙柔也是出意外才去的城外,根本沒那個可能去設計自己的皇兒。
於是,在找不到兇手的情況下,她將怒火全都撒到了同樣在今天出事,比較有嫌疑的勤王妃身上。
堂堂皇后,哪怕丟了鳳印,可對付一個被禁足的王妃還是輕輕鬆鬆的。
不止是勤王妃,就連身在牢里的溫郡王也被照顧到了。
一時間,母子二人都過的苦不堪言。
大皇子被廢,嘉慶公主也頹廢了幾天。
不過她一向低調,沒人注意到她。
她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安慰了皇后幾天,琢磨著大皇子經過幾天時間心情應該平復的差不多了,才親自去了大皇子府探望。
見了人就問:「皇兄,是柳煙柔做的嗎?」
短短几天時間,大皇子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窩深陷,整個人身上都透著陰鬱的氣息,整個人再也沒有了之前溫文儒雅的氣質。
他直勾勾的盯著嘉慶公主,直盯的嘉慶公主心裡發毛,這才道:「你知道什麼?」
就連聲音也變得陰惻惻的。
嘉慶公主壓下心裡的慌亂,同時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道:「皇兄,你只是喜歡她而已,可她卻對你下如此毒手,你難道就不想報仇嗎?」
大皇子依然直勾勾的盯著她不說話。
嘉慶公主忍著被盯的心慌,接著道:
「皇妹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就這麼放過她太便宜她了,皇兄如今正受傷,若是此時求娶常樂縣主,說不定父皇一個心軟也就同意了。」
大皇子始終不說話。
嘉慶公主話說完也沒敢再多留,實在是如今的大皇兄整個人都陰鷙的讓她心慌。
只是起身離開時,又說了句。
「若她成親,身後又有雲北霄撐腰,那皇兄這輩子恐怕就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嘉慶公主離開了。
大皇子目光陰鷙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許久都沒有說話。
半響,朝伺候在旁邊的姬妾招了招手。
姬妾嚇得臉色慘白,卻不得不上前。
當一靠近大皇子,就被掐住了脖子,目光陰狠,語氣陰冷。
「賤人,一個兩個的,全是賤人!說,你剛才是不是看旁邊的護衛了!你是不是也要離開本殿下!」
「妾身沒有,殿下,妾身心裡只有殿下。」
姬妾被掐的臉色漲紅,努力的替自己辯駁。
自從大皇子廢了,身邊的人短短几天陸續背叛後,他整個人都變了,看誰都像是背叛他的。
後院的姬妾全被他打罵了個便,動不動就懷疑她們是不是和身邊護衛有染,更是時不時用一些陰損手段對付她們。
可偏偏她們只是姬妾,不能像那些投靠的大臣或者幕僚一樣另投他主。
大皇子怒罵著發泄了一通,直接將人推倒在地,腳踩著她的背當人肉腳墊,平復了一會兒心情,才道:
「安排下去,本殿下要揚州富商雲北霄成親那日暴斃!」
柳煙柔!
他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與此同時。
嘉慶公主回宮的馬車上。
馬車上只有她一人,她卻跪坐著在泡茶。
動作平穩,哪怕是在有些微搖晃的馬車裡,正泡著的茶水也沒絲毫灑出,甚至手都未曾抖一下。
她面色始終平靜。
內心卻極不平靜。
大皇子出事,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那畢竟是她一母同胞的親皇兄,只有大皇子登基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可現在大皇子卻徹底沒了機會。
本來,對柳煙柔她還能睜隻眼閉隻眼的。
雖然督公對她不一樣,但她既然都成親了,想必督公對她也沒什麼感情。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竟然膽敢對大皇子出手。
那就讓柳煙柔去死了。
嘉慶公主拳頭猛地握緊,手中茶杯應聲而碎。
她慢條斯理的拿了帕子擦拭,眸低是濃烈到讓人心驚的殺意,和她以往表現出來的與世無爭截然不同。
這時,馬車忽然停下。
宮女在外稟報,「殿下,是五公主。」
嘉慶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抹嫌惡,正要說不見,想到什麼,面上又恢復了以往溫柔的與世無爭的笑意,道:
「快請。」
五公主很快被請上馬車。
嘉慶公主一見到人就親熱的握住了她的手,心疼的道:
「五妹,你受委屈了,你這段時間住在哪裡,皇姐讓人四處打聽都沒打聽到你的下落。」
五公主出事這麼久,見慣了人情冷暖,忽然聽到嘉慶公主這般噓寒問暖的話,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緊緊的握著嘉慶公主的手,道:「皇姐,我如今住在三皇兄安排的別院裡。」
簡單說了近況,就道:「皇姐,我都聽說了,大皇兄出事了,你沒事吧。」
嘉慶公主面露苦笑,道:「我還好,只是大皇兄他……」
她嘆了口氣,「大皇兄如今這樣,怕是要頹靡一段時間了,只可恨沒抓住賊人……皇妹,有件事想請皇妹幫忙。」
「皇姐,我如今已是庶人,怕是無法幫到皇姐。」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嘉慶公主又是一嘆,道:「大皇兄喜歡常樂縣主,如今他這般,我便想幫他圓了這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