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雲北霄黑著臉道:「換一個。」
柳煙柔微怔,上輩子,他不是最喜歡自己這般自稱嗎?
怎麼又不喜歡了。
「那,煙柔?」
柳煙柔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去瞧雲北霄神色,見他沒有不喜,這才鬆了口氣。
隨即就發現雲北霄正拿著她吃過的勺子,一勺一勺的,吃的香甜。
柳煙柔一時呆愣。
她記得忠叔說過,督公從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甚至從不和別人同桌吃飯。
上輩子,他就很少和她同桌吃飯。
僅有的一次,都引的督公府的人震驚了好幾天。
這會兒,怎麼就……
雲北霄察覺到柳煙柔的視線,眉頭輕挑,饒有興趣的道:
「你本督都吃得,一碗小小甜湯,本督吃不得?」
柳煙柔臉爆紅,一時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雲北霄瞧的心頭火熱,也不逗她,漫不經心的問道:
「喜歡甜食?」
「嗯。」
柳煙柔羞紅臉的點頭。
「本督搶了你的,生氣了?」
「嗯。」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柳煙柔連忙慌亂的搖頭。
「那個,是我吃過的……督公喜歡的話,我讓人再做。」
「不了。」
雲北霄聲音沙啞,目光從她臉上移開,放下勺子起身,故意撩了下衣袍,擋住某些令人尷尬的反應,正經道:
「昨晚本督沒去,可有失望?」
柳煙柔羞窘的低下頭搖了搖頭。
「呵……丫頭就這般不待見本督?」雲北霄輕笑了聲。
柳煙柔心下一緊,又趕緊道:「是有些失望的。」
雲北霄又是一聲輕笑,「這麼說,丫頭還是很期待本督每晚都來找丫頭的?」
柳煙柔都快要哭了。
這簡直就是個坑,說什麼都不對。
她委屈的看著雲北霄,「督公,您就別逗柔兒了好不好。」
「噗……」
雲北霄低笑了聲,伸手攬了她到懷裡,笑道:
「本督今兒個過來是想告訴你,簡紹的事有人插手了,這一兩日應該就得放了,你若有計劃便可安排了。」
柳煙柔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我明兒便再去督公府找督公。」
「嗯。」
雲北霄點頭,落在柳煙柔身上的眼神晦暗不明,手也伸進了她衣領里,正要下一步動作,眸子就時一擰,「有人來了。」
「誰?」
柳煙柔下意識的看向門口。
沒看到人,再回頭時,哪還有雲北霄的身影。
目光落在桌上的蜜桃鮮貝杏仁盅上,正想讓人再端一碗來,屋外就響起湯氏由遠及近呆著憤怒的聲音:
「紹兒都被抓幾日了,你這當人媳婦的,倒是一點兒都不著急,真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
這是坐不住了?
柳煙柔挑眉,順勢坐下,『虛弱』的撐著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拿勺子攪著湯,柔柔弱弱的道:
「婆母來了,我這幾日病的起不來床,這不,正喝藥呢。」
湯氏一看柳煙柔那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可到底是有求於她,稍稍壓制了些火氣,語氣硬邦邦道:
「你再去一趟督公府。」
柳煙柔不可置信的看向湯氏,輕笑了聲,「婆母還讓我去?」
湯氏生怕她再說出能氣死她的話,直接打斷道:「你上次去是下跪,這次就直接……」
後面的話,湯氏有些說不出口。
只想著柳煙柔要是懂事,就該能聽懂她的未盡之意。
可柳煙柔卻一臉不解的看著她,問道:
「直接什麼?」
湯氏只覺心口又疼了,好一會兒,才隱忍著怒氣,道:「你不都有過幾次經驗了嗎?這種事還要我教你?」
「婆母的意思是,讓我去陪督公?」
柳煙柔冷笑,「同為女人,婆母這般作踐兒媳,就不怕傳出去了被人戳斷脊梁骨?」
湯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紫,揉著發緊的太陽穴,恨不得現在就起身離開。
可她不能!
紹兒還等著她去救!
她這幾天又是托關係又是到處打點,總算是在督公府那邊套出點話,知道這事兒非得柳煙柔去不可。
她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道:「說吧,你想怎麼樣?!」
柳煙柔冷笑了聲不搭理她。
湯氏一陣心煩,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行了!算侯府欠你的,只要你救出紹兒,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柳煙柔冷笑,神色淡漠,「我也不是不想救小侯爺,可上回我去時,督公就說過了不讓我再進督公府,我這回再去,怕是要好生打點一番才能進得去。」
「你也是知道的,我在娘家不受寵,嫁妝都沒有多少,根本沒銀子打點。」
湯氏懶得聽她廢話,給昕月使了個眼色,拿了一千兩銀子給她。
接了銀子,柳煙柔繼續慢條斯理的吃東西,絲毫不提去督公府的事。
「你還想怎麼樣?」湯氏咬牙切齒。
柳煙柔搖頭,輕嘆了聲,「我還是再想法子找人借一點吧,只是我人脈有限,也不知何時才能借夠。」
「你……」
湯氏只覺腦袋嗡嗡的疼的厲害,咬牙切齒道:
「再給她拿一千兩!」
「兩千兩給你,要是再救不出紹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柳煙柔剛接了銀票要數,聞言像是這銀票燙手一般,直接塞到了她懷裡,「那我還是不攬這活了。」
「……」
湯氏冷不丁的被塞了一懷銀票,氣的深呼吸好幾口氣,到底是稍稍軟了語調。
「你盡力就好。」
說完,再不願多看柳煙柔一眼,放下銀票直接拂袖離開。
心裡盤算著,等紹兒回來,一定要讓她好看。
她當初怎麼就同意這麼個粗鄙的女人進府!
柳煙柔心情很好的數起了銀票。
有這兩千兩,蘇力這回去蘇杭那邊也能寬裕一些。
柳煙柔正準備叫香蘭進來,和她說說讓她和蘇力一起去一趟蘇杭的事情,原以為已經離開了的雲北霄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