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督公:誰欺負你了?

  轉了幾個調的婉轉聲音,嬌柔造作的讓柳煙柔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扭頭看去,果然是簡紹和詩婉婉。

  柳煙柔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

  上回給了簡紹兩個耳光後就沒見過了,再次見到,是該再給兩耳光好呢,還是踹兩腳?

  還有這詩婉婉……

  柳煙柔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刻在骨子裡的仇恨讓她身子都在顫慄。

  上輩子,她被拴起來的那段時間,詩婉婉可沒少來造訪。

  每次來,她身上就會被折磨的沒有一處好肉。

  各種燙傷、刀傷、鞭傷,都是她的傑作。

  這女人,也要一點點的、慢慢的折磨才有意思。

  「姐姐,你是剛給母親請安回來嗎?妹妹和夫君也剛要一起去呢。」

  詩婉婉挽著簡紹的胳膊,挑釁的看著柳煙柔,一臉的炫耀。

  柳煙柔回神,聲音冰冷。

  「來人,掌嘴!」

  尋巧二話不說,上去拉了詩婉婉就是幾個耳光打了下去。

  「啪啪啪……」

  詩婉婉人都被打懵了,怨毒的看著柳煙柔,「你竟敢打我!」

  反應過來簡紹還在,立馬委屈的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姐姐饒命,妹妹不知哪裡冒犯了姐姐,還請姐姐饒過妹妹這一回……」

  「繼續掌嘴!」柳煙柔冷冷道。

  剛打完二十巴掌回到柳煙柔身後的尋巧再次上前,又是一連串清脆的耳光聲。

  詩婉婉被打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身後的丫鬟想要上前阻止,香蘭立馬上前擋住了她們,冷著臉呵斥道:

  「我們小姐教訓個賤妾,我看誰敢上前!」

  簡紹看到柳煙柔後,就在想自己昨晚到底有沒有去她院子裡。

  他記得很清楚,他昨晚原本是要去找柳煙柔,讓她內疚服軟,從而答應做雲北霄情人的。

  可為何他會暈倒在詩婉婉院子裡?

  難道,他昨晚去的並不是柳煙柔那,而是詩婉婉那?

  簡紹百思不得其解,一時都沒在意身邊發生了什麼。

  回神時,詩婉婉都被打了兩輪了,連忙怒聲呵斥:

  「柳煙柔,你放肆!」

  柳煙柔這才看向他,聲音淡漠,有理有據。

  「我也是按侯府規矩辦事,詩姨娘是妾室,見了我這個侯府主母不行禮也就罷了,還敢挑釁,我若不給她點教訓,以後如何服眾?」

  「小侯爺,妾身沒有。」詩婉婉捂著臉,哭的淒悽慘慘。

  柳煙柔冷冷看了她一眼,道:「繼續掌嘴!」

  「我看誰敢!」

  簡紹連忙就要去攔,面前卻多了個紫黑廠服的東廠暗衛。

  嚇得他下意識的後退,咬牙看向柳煙柔。

  「柳煙柔,你給我適可而止!」

  柳煙柔冷笑的抱胸看著詩婉婉挨耳光。

  簡紹深吸了一口氣,別過頭不去看被打的悽慘的詩婉婉,聲音稍稍放柔了幾分。

  「柳煙柔,你真要這樣嗎?我都說了,那晚的事是個意外。」

  「小侯爺!」

  柳煙柔冷聲打斷他的話。

  「小侯爺以為我是在藉機生事?詩姨娘不尊主母,難道我不該罰她?」

  「你!」

  簡紹一時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半響才道:「你毫無容人之量,簡直不配當我侯府主母!」

  柳煙柔無所謂的聳肩,「既然小侯爺這般說,那便休了我吧。」

  「你……」

  簡紹瞳孔微縮,以前柳煙柔絕不敢說出這話!

  柳煙柔這是吃定了他不可能休她!

  「你簡直不可理喻!」

  簡紹惱羞成怒的拂袖離開了,臉黑如鍋底。

  「妾身錯了,求夫人饒命。」

  看著簡紹離開,詩婉婉終於意識到,今兒個是沒人能幫到她了,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饒。

  柳煙柔冷眼看著,一直到尋巧打夠了耳光,這才道:

  「詩姨娘冒犯主母,就在這罰跪吧。」

  話說完,轉身就走。

  香蘭冷笑一聲,安排人盯著後,也跟著離開。

  柳煙柔忽然的變化,讓整個侯府都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在猜測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而湯氏則是被柳煙柔氣的一天沒能起來床。

  卻還惦記著那個鐲子,吩咐昕月送來了聽雪苑。

  「夫人知道少夫人是在氣頭上,並未怪罪。

  夫人說,那天的事情著實委屈了少夫人,這是夫人特意給少夫人壓驚的,是侯府的傳家寶,一直以來都只傳侯府當家主母。」

  傳家寶?

  柳煙柔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昕月手中捧著的匣子上,眸子就眯了起來。

  上輩子,簡紹說服她當雲北霄情人後,湯氏就送給了她一個鐲子,也說是傳家寶。

  湯氏將那鐲子說的天上有地下無,從工藝到作用,齊齊誇了個遍。

  更說那鐲子歷來只傳侯府當家主母,原本是打算等她生下侯府嫡子後再傳給她的,不過為了感謝她對侯府的付出和犧牲,特意早早傳給她,希望她不辜負她的期望。

  那會兒,她對侯府心存愧疚,對於湯氏送她那個鐲子格外的感激。

  自那以後,她對侯府更加兢兢業業,對湯氏這個婆母也更加畢恭畢敬。

  可是在雲北霄死後,她被拴在侯府後院的第一天,湯氏就讓人來要走了那個鐲子。

  那時她才知道,那哪裡是什麼傳家寶,根本就是侯府通過她拿捏雲北霄的重要道具。

  當時,就是眼前的昕月,當著她的面打開了鐲子的暗扣,倒出了裡面的香料。

  「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是異國得來噬魂香,長久佩戴,身上就會散發出異香,可以讓和你一起的男人為你痴狂。

  只是可惜了,雲北霄一個死太監,就是日日聞著這香,也沒有男人的能力。

  不過也沒關係,他雖然享受不到你的滋味,卻也能體會到這噬魂香的其他魅力,神魂顛倒,心神不穩,記憶力倒退……」

  後來,在漫長的後悔中,她沉浸在自己害死了督公的自責中,根本沒想起過這一茬。

  此刻,聽到昕月的那聲傳家寶,塵封的記憶才得以甦醒。

  柳煙柔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眼眶一點點變的猩紅。

  「我知道了,東西放下。尋巧,送她離開。」

  昕月原本還想夸一夸這鐲子,說一說夫人對她的看重,再親眼看著她將這鐲子戴上的。

  卻不想,柳煙柔直接就要她離開。

  著急說道:「少夫人,這鐲子真的是夫人的一片心意,還望少夫人莫要辜負才是。」

  柳煙柔看著她,忽然就笑了。

  「放心,我定不辜負夫人的一片心意。」

  昕月只覺柳煙柔這話音有些不對勁,可想到這鐲子的精巧之處,尋常人根本看不出其中關竅,便放下心來,告退離開了。

  昕月一走,柳煙柔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上輩子,雲北霄身體一直不好,她一直以為是在老夫人壽宴當晚,雲北霄將唯一的解藥給了她,傷了根本導致的。

  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這鐲子也是其中的重要一環。

  一切都是她!

  是她的錯!

  是她一步步將督公推入了深淵。

  他的身體,他最後頻繁出錯導致被抓五馬分屍的元兇,都是她!

  她將自己埋在被窩裡,哭了個昏天暗地,將自己眼睛都哭腫了,這才狠狠抹了把眼淚,喚道:

  「香蘭,替我梳妝。」

  上輩子的債,這輩子來還!

  不管是她欠督公的,還是永昌侯府欠她的,一樣樣的,都得慢慢還!

  沒有聽到香蘭的回應,柳煙柔疑惑的看去,就見雲北霄又坐在自己床邊。

  「督公?」

  「誰欺負你了?」

  雲北霄眉頭緊蹙,聲音仿佛裹著萬年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