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一行人下了樓,再度來到院壩里。
一分鐘前,進來一輛警車,從外觀上看,高端大氣,不亞於後來的漢蘭達。
鄭八斤忍不住多看兩眼,滬市的經濟果然發展得好,公車都配豐田。
這時,從車上下來兩個人,眉頭緊鎖,看著真槍實彈的軍人,大聲怒喝:「胡鬧,是誰給你們的權力,跑到這裡來胡亂抓人的?」
軍人們根本就不理會,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鄭八斤看向二人,心想,正主來了。
林瓶子卻是心中一喜,對著兩人喊道:「局長救我!」
兩人看向林瓶子,眉頭皺得更緊。這時,才發現鄭八斤一行人。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誰作主,誰是這裡官最大的,給我一個解釋。」個子高一點那名男警察,正是滬東分局的局長卓不凡,見到自己的大隊長被綁成一隻雞一樣,頓覺顏面掃地。
軍官指了指鄭八斤,說道:「我們聽他指揮!」
卓不凡看向鄭八斤,冷冷地說:「你是誰?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鄭八斤淡淡一笑:「我只是一個小警察,我叫王安,不知如何稱呼?」
「小警察?你也配和我說話,讓你們主事的出來,你是哪個所的?反了天不成。」卓不凡大怒,他身邊的副局長陸小鳳也是一臉黑線,沒有想到,一個小警察,竟然帶著軍方的人,打到他們分局來,說出去,還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軍官有些不樂意,看著卓不凡說道:「不知我有沒有資格和你說話?」
「你是誰?什麼級別?」卓不凡眉頭不由得一皺。雖然他也知道軍方的人不好惹,但是,平時井水不犯河水。想想這人不過一個小隊長級別,不可能和自己一個堂堂正處級在一個平台。
「我叫陽文君,軍分軍副司令員,不知夠不夠格?」軍官沉聲說道。
卓不凡一臉黑線,自己這是看走眼,還是人家太過於低調,一個副司令員,在地方上至少是個副廳級,怎麼可能讓一個小警察指揮。
不要說他,就連鄭八斤和周正也是有些蒙。看這個陽文君很年輕,不過三十多歲,竟然做到副廳級,而且,做事如此低調,超出他們的想像。
「是不是還不夠資格?」陽文君見卓不凡說不出話來,不由得步步緊逼。
「夠格,當然夠格,是我招待不周,有眼不識泰山。」卓不凡忙著賠笑臉。
「哼!軍方的人在這裡來撒野,怎麼對得起這身軍裝?」一邊的副局長看不下去,柳眉倒豎。
「美女,此言差也,穿軍裝就是要為民做主,而不是像你們一樣,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揚威。」鄭八斤忙著接過話,以免陽文君找不到話來懟,也許人家是好男不跟女斗。
「這有你什麼事?你一個警察,幫著外人欺負自己人,還真是可以。」副局長陸小鳳對鄭八斤冷嘲熱諷。
「非也非也,在下並非找外人來欺負警察,而是這些人穿著警服,卻冒充領導的親戚,顛倒是非,把我和副局長抓進來,嚴刑拷打,差點就屈打成招,要不是陽司令及時趕到,我和周副局長差點就成了槍下冤鬼。」鄭八斤笑著說道。
「副局長,哪來的副局長?」陸小鳳和卓不凡對視一眼,一起看向鄭八斤,心說,這是怎麼了,把這裡當成演唱會,大佬雲集。
「忘記介紹,這位是春昆市的周正副局長,和我一路,正在執行任務,被你們警察局的人生生扣個罪名,說什麼涉嫌殺人,抓回來,關了一晚上,不知是誰給你們的權力?」鄭八斤終於上綱上線。
一正一副兩個局長再度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哈哈,兩位領導可千萬不要說不知道這事,完全不知情吧?」鄭八斤冷笑道。
「我們,我們真不知是怎麼回事,剛去市局開會回來。」兩人臉上一陣一紅一陣白,一起看向林瓶子,想不到他們剛離開一天一夜,就發生這麼多事,還真是不長眼,不讓人消停。
「是,是這樣,我接到領導的電話,說是有人在公路上火拼……」林瓶子也發現事情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而且再難隱瞞。
「於是,你就不由分說,硬是把我們抓到這裡,非要扣個帽子,說只要殺了人,就要一視同仁,接受法律的審判,但是,誰給你的權力,找人用電擊器攻擊我們?」鄭八斤替他把話說完,還給他一個問題,讓他去解釋。
「我……」林瓶子不知如何回答。
「胡鬧!」卓不凡臉上氣得可以扭下水來,恨恨地瞪一眼林瓶子,心想,你小子真是能惹事,平時囂張慣,現在踢到鋼板上了。
忙著和陸小鳳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換一下意見,一起向陽文君說道:「實在是對不起,都怪我們平時管理不到位,衝撞幾位長官,好在,並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我看大家都是為民辦實事,這事兒就算我們警方不對,向你賠個不是?」
「這事兒得問王剛先生,我聽他指揮,如果他說滿意,我就沒有意見。」陽文君看向鄭八斤,面無表情地說道。
陸小鳳和卓不凡非常尷尬,心想,難不成要自己向一個小警察道歉?
但是,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作為一個局長和副局長,手下弄出事來,自己總得有點擔當,不然,這事兒真無法善了。
兩人恨恨地瞪一眼林瓶子,心想,待會兒再找你算帳,正要向鄭八斤道歉。
鄭八斤已經明白,這兩人是真不知林瓶子和劉副市長之間的交易,沒必要讓他們太過於難堪,俗話說得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特別是這位副局長,身材不錯,正穿著警服,有種霸王花的氣勢。
於是,鄭八斤笑著伸出手,制止兩人的道歉:「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兩位局長並不知情,我得把事情說清楚。首先,我們抓來一個犯人,相當重要,是我冒著生命危險,遠赴海外抓來的,如果被你們的人帶走,請馬上歸還。這是其一,其二,曾坑仁在公路上酒後駕車,撞傷一名農民工,現在還躺在醫院裡生死不明,如果就這麼被你們的人放掉,是不是會引起強烈的反響?」
卓不凡和陸小鳳聽得面色一變,看向林瓶子。
「你們說的那位重要的犯人我們沒有抓,只是抓了一個自稱是司機的人,現在還關在分局裡,我馬上把他放了。只是……」林瓶子說著,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卓不凡強壓住怒氣,沉聲說道。
「曾坑仁自稱是劉副市長的舅子,被我放了。」
「胡鬧,馬上派人去抓回來,不管是誰,只要違法,都必須交給司法機關去審理,我們只負責抓人,你竟敢私自放人?」卓不凡氣得臉色發青,平時知道這小子不守原則,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大膽妄為。
「是,我馬上去辦。」林瓶子見領導發怒,自己還捆著,已經痛得雙手發麻,正好藉機讓人輕開。
「你不用去了,這裡的事還沒完。」陸小鳳像是對他失望透頂,叫過一個警察,讓他帶著兩個人去抓人,又叫兩個人去把周正的司機放出來。
做完這一切,看著鄭八斤說道:「不知還有什麼事要處理?」
「也沒什麼大事了,只是,你們這個隊長喜歡動不動就讓人演練,我倒是有個主意,讓他好好練練。」鄭八斤說著,不等兩位局長反對,就客氣地對陽文君說道,「請借你的人一用,陪隊長好好練練拳腳。」
林瓶子聽得面色大變,自己這是撞到了災星,如何敢和軍人演練?
但是,人家陽文君已經同意,叫出一個軍人,個子倒是不高,但是,全身像是充滿力量。
他看向卓不凡,又看向陸小鳳,希望兩人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幫著說兩句話。
然而,兩人只是點點頭,並沒有說情的意思。
那人把槍交給另一名軍人,親自幫林瓶子解開身上的繩子,嚇得他雙腿發顫,根本就沒有一戰的勇氣。
不一會兒,臉上就中了幾拳,痛得大叫不止,好在,好在軍人像是特意留一手,並沒有下重力,不然,現在可能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
儘管如此,其他警察也嚇得面色慘白,大氣都不敢出,擔心一不留神,人家就找上自己。
林瓶子被揍成豬頭,鄭八斤終於解氣,也不再為難其他人,好歹自己現在也是一個警察的身份。
這時,周正的司機被帶下來,看著熱鬧無比的大院,不知發生何事?
林瓶子躺在地上,不敢起來,也沒有人敢去扶他。
卓不凡也沒有理會他,而是對著周正的司機道歉,說都怪自己管理不善,讓他受了委屈。
周正也覺得這事兒應該過去了,好歹大家都是同行,人家卓不凡還是正處級。只是,以後希望卓不凡能好好給大家上上課,做事不要這麼囂張。
卓不凡和陸小鳳暗鬆一口氣,客氣地說道:「發生這樣的事,實在是抱歉,希望大家一起留下來,見證一下我們抓回來的曾坑仁。」
鄭八斤點點頭,還真不想看著被隨便抓一個來頂上,要見到真人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