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八點鐘,滬東分局迎來了一撥上班的人。
林瓶子收回思緒,看著一點也不慌亂的鄭八斤,心想,這小子到底哪裡來的底氣?
這也不能怪我,誰叫你得罪不該得罪的人,那個人是你惹不起的,一輩子都只能仰視的人物。
「對了,你還是交代一下所犯下的罪行吧!免得受皮肉之苦。」林瓶子說著,看一眼一名手下拿著的電棍,上面還冒著火花,那可是幾千伏的高壓,就算是鐵打的人物,也經受不住如此強大的電擊。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犯罪,勸你最好不要動那種屈打成招的歪心思。」鄭八斤似笑非笑地說道,樣子非常囂張,就如他面對的不是警察,他也不是被抓來的犯人,而是像一名學者,正在勸一名不學無術的無知少年。
「兄弟們,把他衣服脫掉。」林瓶子很是不爽,指著另一名沒有提武器的警察。
從他當警察以來,就沒有見過如此膽大,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囂張男人。
鄭八斤是第一個,可能也是最後一個。
鄭八斤笑笑,突然伸出手,拉一下風衣。
這可是他臨行前,林詩婭給他準備的衣服,很長,說是晚上出行,不容易偶感風寒。但是,鄭八斤看中衣服的兜很大,可以把大哥大裝在裡面。
林瓶子的臉色變了,沉聲說道:「你,你是怎麼解開手銬的。」他明明記得,這小子在事發地,很配合地戴上手銬,這個時候竟然可以伸手出來拉衣服,一定有問題。
「忘記告訴你,我不叫鄭八斤,我叫王安,也是一名警察,雖然只是個三級警督,無法和你一個享受正處級的隊長相提並論,但是,好歹也是同行,勸你一句,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鄭八斤說著,從風衣兜里掏出證件,對著所有人一晃,然後又收入懷中。
人們雖然沒有看清裡面的名字,但是,那可是正宗的警官證,不由得有些傻眼。
林瓶子心裡也是一寒,難不成會抓錯人?
但是,不應該呀,明明說了,一群殺手會和這個叫鄭八斤的人火拼。而且,說好的,鄭八斤身高一米八,長得還挺帥氣。
唯一沒有提到的是,這小子留著山羊鬍。
不過,既然已經錯了,那就要一錯到底,在他林瓶子的字典里,就沒有認錯這種說法。
他笑了,看著鄭八斤說道:「不管你是什麼人,什麼身份,只要殺人,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那不叫殺人,那叫正當防衛,是見義勇為,如果沒有我的出手,周副局長早被那群殺手給做掉。」鄭八斤看著林瓶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就算那些人是殺手,也不能被你亂用私刑打死,作為一個你所說的警察,只有把犯人交給司法去審判,而不是直接打死。」林瓶子說道。
「如此說來,就算我有罪,你也不能對我用私刑,也只能交給司法去審判,而不是在這裡想要屈打成招。」
「你……」林瓶子一時語塞,很快就換一種語氣,變成另一副面孔說道,「現在是我審你,不是你可以質疑我的辦案方式。只問你一句話,是招還是不招?」
「不招怎樣?」鄭八斤明白這傢伙是鐵了心要把自己弄死,眼神變得有些犀利起來。
「哼,不招?我自有辦法,讓你老實交代。」林瓶子也不想夜長夢多,招一招手,說道,「給他點顏色,不然,還真以為我們滬東分局的人是紙老虎。」
那名提著警棍的人聽了,向著鄭八斤逼近,開關已經打開。
鄭八斤一動不動,任憑對方逼近身前。
只要點在鄭八斤身上,強大的電流,可以把一頭牛瞬間擊倒。
林瓶子眼裡閃過一絲冷笑,就如已經看見,不可一世的鄭八斤被電直。
然而,就在這一刻,鄭八斤突然出手,快得出奇,根本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行動的,就看到那名警察提電擊器的手腕被抓住。
一根電擊器還在警察的手裡,但是,不受控制地點向林瓶子。
林瓶子嚇得面色大變,慌亂後退,撞在另一名警察身上,大叫一聲:「快,抓住他。」
那名警察繞過林瓶子,向著鄭八斤撲去。
「滋滋」兩聲,那人被瞬間電中,倒在地上,起不了身。
鄭八斤拉著持棍警察的手,面不改色地向著林瓶子逼去,笑著說道:「看來,警官並不知道其中滋味,也來嘗嘗吧!」
林瓶子嚇得摔在地上,屁股著地,不住往後退,口裡大叫:「你要幹什麼?」
持電擊器的警察也是一臉黑線,但是,鄭八斤的手,就如鐵鉗一般,讓他根本就抽不出手來,眼看著自己拿著的電擊器一步一步向著上司而去,嚇得上司面無人色,就如一隻看見老虎的狗一樣,根本沒有反抗的膽子,實在是狼狽之極。
他突然心一橫,左手向著鄭八斤腋下擊去。
鄭八斤就如身上長著眼睛一樣,頭都沒有轉動,只是左手一動,突然抓住他的脖子,稍一用力,那人打出的左拳也跟著落空,全身沒有一絲絲力氣,就如被抓住七寸的蛇。
「你要幹什麼?你住手,有話好好說。啊!」林瓶子大叫著,但是,電擊器剛一接觸到身體,就馬上分開。
儘管如此,林瓶子也是全身的力氣都使不出來,大腦也有些混亂,忙著求饒:「好漢,你不要這樣,有話好好說。」
「是誰讓你要整我的?」鄭八斤平淡地說著,就如拉家常一樣。
「我不能說,啊!」再度一聲慘叫,電擊器和身體分開,林瓶子意識開始混亂,嘴也跟著不受控制一樣,說道,「是副市長的秘書。」
「哪個副市長?」
「劉副市長!」林瓶子想死的心都有,再也沒有之前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
不過,鄭八斤並沒有再為難他,而是放開那名警察,直接開門出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果然是他,劉吉呼,是時候清算一切,老帳新帳一起算。
拿電擊器的警,是三人之中,唯一一個大腦此時還算正常的,但是,也沒有想到鄭八斤會突然放手,他的身體一軟,向前一倒。
出於對自我保護的意識,手裡的電擊器想要向前一戳,撐住下跌的身子。
然而,這一戳不打緊,電擊器直接插入正要大叫的林瓶子口裡。
一聲怪叫傳出,整個人被電直,全身不住氣痙攣,只有進氣沒有出氣。
那人嚇一大跳,忙把電擊器關閉。
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受到攻擊的人,現在大腦無比混亂。被這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意外嚇得傻立當場,甚至忘記還有鄭八斤這樣一個人物的存在。
而此時的鄭八斤,出了大院,也不去管周正,而是直奔大街上而去。
他要搞個天翻地覆,不管那個要殺他的人是誰,是什麼樣的身份,都必須付出代價。
門衛看著一個持有警官證的人物出來,面色又是那麼難看,隱隱透露著一股殺氣,根本就不敢阻攔,眼睜睜看著他大步走出大門,攔下一輛計程車。
這裡的師傅很客氣,問他要去哪裡?
鄭八斤只說了一句:「市政府。」
就沒有再說話。
師傅雖然是個嘴閒不住的人物,但是,看著鄭八斤的臉色不太好,也不敢多嘴,只以為他不過就是上訪的人物。
這裡的經濟發展,全國第一,早在幾十年前,就是通往各個國家的港口。
現在,更是混雜著各種膚色的人物,只是,這些人現在不敢太囂張,做事低調許多。
不過,各種好車,依然是洋人們的最愛。
剛走不過一會兒,車子突然停下來,堵車了。
後面的司機狂按喇叭也無濟於事,大家都想走,苦於車太多,根本就走不動。
鄭八斤面色不由得一愣,司機以為他在責怪後面的司機,不由得笑道:「這些人大腦有問題,明知道堵車,再按也走不動,真是沉不住氣。」
鄭八斤沒有接話,而是把頭伸出窗外,往右前方一看,前面像是出現交通事故。
看來,一時半會兒是走了的。
他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師傅:「你慢慢等著,我有事,先走一步。」
說著,也不等那人道謝,就從車與車的間隙之中側身穿過,上了人行道,向著前方而去。
果然,前方不遠處,地上躺著一個人,全身是血,傷得極重,如果不及時就醫,估計有生命危險。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打了救護車,也根本沒有辦法進來,只能幹瞪眼。
而那人所躺的前方,一輛摩托車被撞得幾乎散架,到處是殘片。
後面停著一輛寶馬車,被幾個人圍住。
那是幾個民工樣子的人物,看來是受傷者的同事,在一個工地上做工,想要讓肇事者下來。
但是,那人不下車,拿著一個大哥大,一直在打電話。
鄭八斤原本只想著儘快去找出仇人,先把他抓到沒有人的地方,好好收拾一下,然後才交給紀委。
但現在看著人命關天,傷者生命垂危,卻沒有人救助,有些心於不忍,決定先救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