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會兒就進入……夢鄉的鄭八斤,清清怎麼也睡不著,心裡還想著小草的話:「何時給我生個小侄子?」
同時,她也能理解胡英現在的心情,指望著抱上孫子。都五十多歲的人了,身體又不好,而大哥鄭八兩又是個不靠譜的人,傳宗接代的重任,當然就交給了自己和鄭八斤,這壓力,有些大呀!
想著想著,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小腹依然平坦,毫無動靜,心裡有些發慌,莫不是,自己有什麼問題?
那,真是對不起鄭家!
更對不起鄭八斤對自己的一往情深。
清清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
「小樣,是不是還想著小草的話?」鄭八斤突然冒出一句。
清嚇了一跳,回頭罵道:」好你個鄭八斤,竟然裝睡?「
結果,鄭八斤的鼾聲如雷。
清清:「……」
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人家做夢都在想著自己的感受。
唉,一定是累很了。
清清不忍心吵醒他,輕輕把燈吹熄,一個人想著心事。
鄭八斤一覺直睡到天亮,發現清清已經起了床,不由得有些失落,也跟著起來。
看到清清坐在小賣部門口發呆,不由得嚇了一跳。
一看之下,發現清清的臉有些紅,一定是凍著的,忙著說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大清早的一個人坐在這裡發青春呆,你別告訴我,一個人坐到天亮,你這是在躲奸躲滑?」
「你才發青春呆?」清清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氣的樣子。
「那你這是?」鄭八斤看見了她的眼睛有些血絲,心痛地說道,「真的一夜沒睡?」
「還說,你睡得像個死豬一樣。」清清突然有些難過,昨晚開始還不覺得,以為鄭八斤不過是累了,後來,越想越覺得一定是鄭八斤對自己失去了興趣。
想當初,小草和自己住在一起,他白天都會抽空找自己。
昨晚,好不容易在一起,竟然可以睡得像豬一樣,真是有些反常。
「昨晚是真的累,本想著,睡一覺起來,再補習一下功課,補交家庭作業,沒想到,醒來時,你已經起床了。」鄭八斤一臉壞笑地說道,「要不,現在繼續?」
「繼續你個頭,青天白日下,這是什麼事?」清清羞紅了臉。
「怕什麼?白日就白日!」
清清早就知道,他和自己說悄悄話的時候,就沒一句好話,不過,心裡卻暗自高興,原來,他真是太累,是自己想多了,不由得心痛地說了一句:「別太拼命了,身體要緊。」
「這不是拼命,據說可以延年益壽,越戰越勇。」
清清:「……」
「八斤,快帶清清來過早(吃早點)!」胡英的聲音突然在廠房裡響起,「我給你們煮了糖水雞蛋!」
兩人同時一呆,他們是在小賣部里睡的,胡英和小草睡在廠房隔出的一角,並沒有發現胡英老早就起來,給他們煮了早點。
好在,胡英像是沒有發現清清的反常,竟然沒有讓清清早點進去烤火。
廠房裡的火,一直燒著,就為了給廠房升溫,把火腿儘快烘乾水汽。
其實,是他們想多了,胡英根本就沒有靠近小賣部,自然也不知道清清早就起來。
只是,煮好早點之後,剛好聽到兩人在說話,就叫了一聲。
鄭八斤拉了一把清清,說道:「先去吃早點吧,這裡冷。」
清清本來不想吃,但是,想著這是婆婆一片心意,也只能跟著進去。
好在,廠房裡的光線不是太好,胡英並沒有發現清清的眼睛紅,一頓早點,也算是吃得不錯。
胡英不吃,任憑鄭八斤和清清如何勸說,她都說,沒有過早的習慣。
鄭八斤也不強求,習慣就好。
在這個世界裡,不知有多少人不習慣吃早點。
但是,他們有一個習慣,就是吃晌午。
小草被叫了起來,胡英給她一碗雞蛋,讓她快點吃,好去學校。
但是,這個年紀的人,是瞌睡最大的時候,或多或少有些起床氣。
鄭八斤看了一眼清清,輕聲說道:「要不,你去睡一會兒,養足精神,晚上挑燈夜戰?」
清清瞪了他一眼,輕聲罵道:「別光用嘴?你也不怕人聽見?」
鄭八斤呆了一呆:「……」
這話好像有問題,自己是那樣的人嗎?
「我可是嘴有一張,手有一雙!」鄭八斤回了一句,還想要解釋,這句話的意思是能說會道,外加心靈手巧!
清清突然看向了他的手,罵了一句:「壞人!」
「是不是姐夫又欺負你了?」正在為難地吃著糖水雞蛋的小草,突然奇怪地看著清清。
清清:「……」
不知如何回答,瞪了一眼鄭八斤,像是在說:「讓你亂講?」
鄭八斤也呆了呆,想不到,小草的耳朵如此好使?
小草,你這話有問題,給你一個機會,重新組織一下語言,什麼叫我又欺負她了?
我可是巴不得她欺負我!
我最想要的是,騰出手來,做想做的事情,狠抓重點工程。
「買兩個作業本。」一個小學生突然在外面叫喊,為正自尷尬的清清解了圍。
……
等到9點多鐘,學生上了課,鄭八斤看著一臉疲憊的清清,說道:「你去休息一下吧,今天我沒事,看著小賣部。」
清清白了他一眼。
鄭八斤是真的心痛她,笑了笑說道:「你放心,我不會乘人之危,更不會從背後搞小動作,做什麼都是光明正大的。」
清清挖了他一眼,不想再聽他胡說八道,免得心猿意馬,真的去休息了。
鄭八斤笑了笑,呵這女人。
一個人守著小賣部門口曬太陽。
算算時間,這時的張曉陽,應該在回來的路上。
但願,別為了掙錢,不懂得休息。
而正如他擔心的一樣,張曉陽在城裡下了貨,不聽年建安的勸告,休息一下再回來。
而是天不亮就開著車,往十里村的方向趕。
走到天亮,到了一個叫阿壩村的地方。看到一個路邊起早的人,在挖鍋洞,才發現一個問題,實在是太早了。
他停了下來,把車停在了路邊,過去和那人打招呼:「大叔,你這是要殺年豬了嗎?」
「是呀!」那名中年人,聽到張曉陽還算是客氣,就停下手裡的活計,和他搭起了話,「小伙子,這麼早,要去拉什麼?」
「火腿打算賣嗎?」張曉陽笑著說道,「我就是收購火腿的人。」
「合適的話,自然是要賣的,我們這裡的人,都喜歡吃肥肉,火腿全是精肉,吃了可惜。」中年人笑著說。
張曉陽心中一喜,看來,這人很是厚道,不懂得欲擒故縱,也就不講價,直來直去地說道:「我給的價格公道,就一塊一斤,重要的是,絕不會占一錢的便宜,有一斤就是一斤。」
「那你等會兒看看,如果看得上眼,就賣給你,如果看不上眼,也不強求。我也最恨那些搞秤的人,俗話說得好,錢足貨夠,這是道德問題。」中年人也很爽快。
反正時間還早,張曉陽就在這中年人處等著,還幫他的忙,從挖鍋洞開始,一直到把水燒開。
這時,來了兩個人,幫著把豬趕了出來。
張曉陽看了一眼那豬,長得還不錯。
很肥,而且腿細。
這樣的火腿,就是上品,一塊一斤很值。
而這時,來了兩個收火腿的年輕人。
中年人一聽,笑著說道:「已經賣給了這位張小哥。」
兩人笑著說道:「也不打緊,關鍵是價高者得。」
張曉陽聽得一愣,竟然真要搶自己生意,自己不是白在這裡乾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