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貴芬和小雪,在山洞裡待著,聽到槍聲不斷響起,嚇得不敢動彈。
小雪想進去找鄭八斤,被楊貴芬死死拉住,說指不定裡面更加危險,而且,自己一個人也害怕,一刻也不想分開。
後來,槍聲停下,兩人暗鬆一口氣,卻不見鄭八斤出來。
小雪實在放心不下,正想要進去找鄭八斤,就看到他出現在洞口。
兩母女不由得鬆一口氣,高興地看著鄭八斤說道:「剛才外面是不是在打槍,好嚇人!」
「沒事的,一切都將過去。」鄭八斤點點頭,自己先跳下洞口,再把楊貴芬扶下來,最後再抱下小雪。
高正興本來要讓人跟著鄭八斤一起來接小雪,但是,鄭八斤說:「接人的事情,就交給我,人去多了反而會嚇著她。一個小女孩子,經過這麼大的事情,已經超出她的承讓能力,就讓我去,先跟她說明情況,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不然,真怕她承受不住壓力,弄出事來。」
高正興想想也對,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子,一路被人追殺,又是殺手,又是土匪,又是軍隊的,怪嚇人。
鄭八斤還讓高正興,找幾個人,幫區文長先蓋兩間房子作為棲身之所。
這個對高正興的來,自然簡單不過,鄭八斤帶著兩個驚魂未定的人回來時,已經蓋起兩間木房子。
雖然看上去很簡陋,而且,還通著風。但是,這裡氣溫高,就算到冬天也不算冷。
高正興還讓人送給區文長几套軍用被,又給點錢,讓他自己去鎮上買點糧食和鍋碗之類,算是可以在這裡安家。
區文長的老婆,已經回到家裡,看著一個村子說沒就沒,不由得流淚痛哭。
又聽著兒媳婦竟然是間諜,怎麼也轉不過這個彎,差點暈倒。
好在,看著這麼多軍人,幫著蓋起兩間房子,心裡稍稍有些安慰。
看著鄭八斤帶著兩個女人回來,高正興鬆一口氣,小跑過來,細細打量著小雪,見她臉上全是泥,衣服也是侗族服之外,並沒有什麼傷,這才完全放下心來,拉著她的手說:「真是太好。」
小雪並沒不認識他,據說,只是小時候見過,想不起來也很正常。
但是,她相信鄭八斤。
鄭八斤說,關鍵時刻是高正興帶著軍隊趕到,救下大家的命,她就相信高正興是好人,是救命恩人。
鄭八斤還說,就是這位首長,請他出面去緬甸救她,她也深信不疑。
而楊貴芬不同,見過高正興,雖然說已經過去十幾年,但是,這個軍人的樣子還記得。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丈夫為什麼沒有和他一道,親自來接她和女兒。
高正興也不知如何向她解釋。
鄭八斤只對他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小心劉吉呼!
他是聰明人,知道這句話代表著什麼?
他決定,先把兩母女帶在身邊,保護起來,等到一切水落石出再作打算!
……
一隊人馬,知道這大山里發生槍戰,開始不敢進山,聽說已經平息,這才趕來。
正好看見高正興將要登機,還和一個穿著侗族服瘦高個子年輕人握手,做著告別儀式。
一群人顧不得大汗淋漓,累得精疲力竭的身體,連滾帶爬地過去。
一群軍人將他們攔住。
他們看著高正興,用力揮手,趕緊自我介紹,氣喘吁吁的樣子,終於讓高正興停下。
一行人跑過去,汗水已經濕透衣背。
真不知發生什麼事,但是,看著一個村子成為廢墟,沒有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怎麼說都是摘帽子的事情。
高正興看著這些鄉縣一級的人員,並沒有為難他們,而是禮節性地握手,說道:「村子被一群壞人破壞,死了人,善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我還有事,過段時間再來看看。」
說完,登上飛機。
人們呆住,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飛機離開,軍人們開始撤走,為首之人才鬆一口氣,再也沒有力氣站著,直接癱軟在地。
……
鄭八斤沒有和高正興一起離開,此時已經一個人出村。
他要去把三林車開回來,好歹也是值十萬塊以上的車子,不能說不要就不要。
剛才小雪捨不得離開他,但是,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給他記下外公家的電話,說以後有時間來看她。
鄭八斤不想讓她難過,接過電話號碼,說一定會去看她,相信,到時候會好起來。
這一路,剛好和鄉縣的那些人錯過,反正有高正興給他做主,這片山地,到時就是自己的。
這是他向高正興提出的一個要求,作為補償自己這幾天冒著生命危險幫他救人,想必他不會食言。
沒有從小娟身上問出什麼有用信息,她完全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說這事兒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只是一介草民,過不慣那邊的生活,想到大國來過幾年好日子。
高正興沒辦法,把她帶走,交給軍事法庭,有的是辦法讓她開口。
這一點,鄭八斤深信不疑。
至於區文長,自己承諾從今天開始算工資,他也不想出村,說是村里死去的人等著他辦理後事。
好在,高正興考慮很周到,留下兩名軍人幫著他恢復重建。
這樣一來,就算是鄉鎮上的人趕到,也不敢為難區文長,還會全力配合。
……
天快黑之後,鄭八斤終於走上大路。
此時,他已經換下一身衣服,在一農民家裡弄一件手工縫製的布疙瘩衣服,加上許久沒有刮鬍子,看上去像個莊稼漢。
好不容易攔到一輛小卡車,付十塊錢,那人高興地拉著他,一直送過邊境。
這時,鄭八斤發現後面有一輛212跟著,不由得心裡冷笑,敵人還是不死心呀,抓不住楊貴芬,就想要殺自己滅口。
看來,這筆帳得好好算算。
想到這裡,鄭八斤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司機,輕聲說道:「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大驚小怪,也不要停車,不然,你的小命不保。」
那人嚇一跳,但是,看在一百塊錢的份上,點點頭。
「加速!」鄭八斤指揮著。
這人的技術不是蓋的,加上小卡車的底盤高,幾個蛙跳,就把後面的212甩下一截。
這時,正好經過一個彎道。
趁著212還沒來得及反應,鄭八斤拉開車門,跳下車,隨手把車門關上,人已經跳進樹林。
212的駕駛員技術也很牛,發現不對,忙著加油追趕過去,但是,路太爛,發動機再好,發揮不出優勢,始終追不上。
小卡車司機發現車上的客人跳下車,不敢停,加大油門,雙手緊握方向盤,從後視鏡里看一眼212,見落下一大截,不由得有些得意,心說,跟老子玩車技,你還嫩著點。
畢竟,他在這條路上,跑的次數太多,哪裡有坑都記得很清楚。
但是,剛轉一個彎,發現212就如狼一樣,緊咬住不鬆口,再度追上來。
一時之間,兩輛車在山路上開始狂飆,形成你追我趕的局面。
然而,好景不長,剛跑出幾公里,突然一聲槍響,小卡車的輪子爆破一個,方向開始不受控制,差點甩下路去。
司機很有經驗,雙手穩住方向盤,跑出十來米停下車來。
212也停下,對著小卡車一陣掃射,嚇得司機趴在車裡,頭都不敢抬。
這條路他走過多次,雖然有時也會遇上毛賊,但是,像這種被幾支槍圍著打的局面從未見過,知道要完犢子,有些後悔賺鄭八斤的錢。
然而,就在這時,一團黑影突然從212後面躥出,一把將一名黑衣人從車窗里扯出,搶過他的槍,一腿將那人射得飛到公路下面的林子裡。
接著,槍從車窗里伸進去,左右擺動,把一發子彈打完。
車裡沒有動靜,只聞到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鄭八斤依然很小心,不敢伸手進去開車門,而是用槍直接撬開,伸頭看一眼,忙著退回,以防敵人沒死透。
看那一眼已經足夠,車裡三個人,全部受傷,手裡的槍都拿不住,垂在車裡,就連駕駛員都倒在方向盤上,估計死掉。
先把敵人的槍沒收,這才清理戰場。
小卡車司機聽到槍聲停止,依然不敢下車,連頭都不敢伸出來,只是緊緊抓著一把扳手戒備著。
鄭八斤已經檢查完,車裡的三個人,沒有一個活著,全部死於非命。
在這種情況之下,當然不會想著留活口,隨時可能被反擊,除非敵人全部死亡。
他到路下去找那名被踢下去的敵人,發現一根樹樁從其肛門直穿到脖子,就如一個活塞一樣,已經沒有活命的可能。
草率了!問不出對方是什麼人。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是殺手,專門等在邊境上,埋伏著等自己。
沒有找到狙擊步槍,說明當初在山上要殺他的那人還活著,只能以後再慢慢算帳。
鄭八斤走到小卡車邊,沉聲說道:「沒事了,敵人全部死亡。」
那人不敢相信地拉開車門,看到鄭八斤孤身一人,手裡拿著槍,身上還掛著三柄,這才鬆一口氣,說道:「媽的,太嚇人,還是留在自己的國家好。」
鄭八斤沒有說什麼,只是幫著他把車裡的備胎提下換上。
他已經嚇得手腳發軟,估計要一會兒才能緩過氣來。
鄭八斤的動作非常熟練,三下五除二就換好輪子,見他還在發抖,就跳上駕駛位,示意他上副駕。
那人驚魂未定,只能照做,看著後面那輛212說:「怎麼辦?」
「沒事,有人會來處理!」鄭八斤說著,一踩油門,揭塵而去。
左側的車玻璃被打爛,一陣風吹過,讓人不由得打一個寒戰。
一群狼從森林裡聞著腥味而來,先把樹樁上的屍體分而食之,接著就是路上212里的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