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干不起就滾

  那人和鄭八斤不是一次兩次打交道,聽了他的話,笑著說道:「當然,兩隻火腿錢,你肯定是不會欠我,不過,聽說你小賣部在賣鹽?」

  鄭八斤點頭笑道:「正是,原來,你是要鹽,這更好辦了,看你這兩隻火腿值多少錢,到時,我直接用鹽給你換?」

  「行,我正愁沒錢賣鹽,這些肉就需要鹽來醃。那你說說,多少錢一斤鹽?」

  「這樣吧,我們一樣一樣的講,按照現在的市價,肥肉一塊錢一斤,火腿的話,骨頭大肉少,本來賣不起這個價。但是,鄉里鄉親的,也不給你砍價,就按肥肉的價格,算一塊?」鄭八斤笑著,直接就坐在了凳子上,一副不急,慢慢談的樣子。

  「好,八斤依然爽快。那你說,鹽算多少一斤。」

  「目前的市價是3角8分,用肉換就算你3角6?」鄭八斤直接就讓了兩分錢。

  對方反而有些不樂意起來,看著鄭八斤說道:「聽說,你的鹽是以前買的,可沒有這麼高的價格,一次就賺這麼多,是不是太黑了一些?」

  「一時說一時的話,現在是3角8,你到哪兒去都是一樣,我讓你兩分,已經是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了。並且,火腿的價格,我也給你高價,你自己合計一下。」鄭八斤心裡好笑。這人,只看到以前的價格,已經是過去式了,不會再有。

  「算了,換給他吧,現在你拿到街上去,也不一定能賣一塊。」一個老人勸說了一句。

  「好吧,你反正拿著秤,稱一下。」對方想了想,同意了鄭八斤。

  鄭八斤自然高興,從籮筐里拿出秤。

  這時,人們才發現,他籮筐里,塑料布下面裝了滿滿兩籮筐食鹽。

  一秤之下,兩隻火腿共50斤,也就是50塊錢。折合差價之後,要補這人138.88斤。鄭八斤再度大方了一次,說是稱成139斤。

  那人反而有些遲疑,這麼多鹽,醃肉有10斤足夠了。萬一到時降價,不是就虧大發了。

  但是,又怕這鹽再漲,真是為難。

  沉吟片刻之後,那人說道:「這樣吧,給我60斤鹽,其他的算成錢。這鹽,沒有不行,但是,也不能當飯吃,最重要的是,得留一點錢來買化肥。」

  鄭八斤點頭同意了。

  他明白,這人是怕再上自己的當。不過,人家說的也是實情,一年的化肥,就靠這兩隻火腿,結果,這鹽一上漲,完全打亂了陣腳。

  很想告訴他,要買化肥趁早,但是,又沒敢泄露行情,只是挑著剩下的鹽去另一家。

  那人開了個玩笑說道:「把你的火腿挑走,你不怕我反悔嗎?」

  「沒事,現在火腿還是你的,等我把鹽換完,回頭再來補你錢,再挑走你的火腿。」

  人們聽得一笑,打趣那人說道:「鄭八斤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八斤,現在,這嘴刁鑽著呢!」

  那人無語了片刻。

  鄭八斤已經走了。

  其他人並不像這家人一樣的心思,寧願把火腿賒給鄭八斤,也不願用鹽來換。

  他們想的是,突然漲這麼高,十里村的歷史上都沒有出現過,肯定是暫時的,一定會降價。

  看這小子壓這麼多,到時,一定會虧,自己再撿漏。

  到那時,兩隻火腿的錢,拿一小部分來買鹽,其他的用作生產墊本,還節省下了零錢開支。

  只一天時間,鄭八斤就弄到了兩百多斤火腿,還混了一頓殺豬飯。

  年建安有些擔心,如此下去,他這麼多鹽,要何年何月才賣得完,他拿什麼來做本錢?

  但是,鄭八斤並不操心,而是讓他去打了兩斤酒和一些花椒麵。

  先用酒搓在手上,按著把火腿上的血管里的淡血水擠了出來,再用鹽、花椒麵,和上少量的酒,一起搓在火腿上。

  最後把火腿一隻壓一隻的放好。

  年建安也醃過不少火腿,但是,如鄭八斤這樣,先上酒的辦法,還是頭一次見著,而且,一次性給的鹽很多,到時,誰吃得下?

  鄭八斤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你放心,先用酒把裡面的淡血水碾了出來,保證不會生蛆,更不會臭。至於為何放這麼多鹽,到時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鄭八斤買來的火腿,雖然是一樣的工序,但是,鹽的比例明顯少了一半,恢復到了正常情況。

  再度讓年建安奇怪,心裡不由得犯起了嘀咕:小伙子不懂吧!這一次才像是醃肉。

  不過,也沒有說破,能聽得進自己的話,這麼快就掌握了經驗,也不錯了。

  然而,接下來的事又讓年建安犯糊塗。

  鄭八斤分成了兩種醃法,一種捨得大量的鹽,另一種在合理範圍內。

  兩種不同醃法的肉,分開推放。

  大約一周,鄭八斤把火腿掛了起來,在下面燒起了柴火。

  而這時,沒有太多事情了的鄭老海和鄭八兩,被鄭八斤分配去了山上找柴。

  兩人並不樂意,但是,鄭八斤說了,聽他的安排,除了一日三餐管飽,還每天每人一包煙。

  如果不聽,兩人請自便。

  兩人傻了眼:「……」

  心裡直罵這鄭八斤,不為人子,分不清親疏。

  明明年建安是外人,偏偏做些輕活。

  自己二人一個是親爸,一個是親哥,還要去打柴。

  不過,看在一天一包煙的份上,兩人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只是,沒幾天,鄭八兩就受不了,找鄭八斤訴苦。

  鄭八斤沒有任何的同情,罵了兩句:「幹得起就干,干不起滾蛋,免得看著就噁心。」

  鄭八兩:「……」

  清清和年建安有些看不下去,但是,當著鄭八兩的面,並沒有說,而是事後和鄭八斤說道:「他好歹是你哥,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地分了?」

  「不過分,對付這種人,就不能給他好臉色,不然,給他一個笑臉,他就以為是春天,給他一點顏色,他都以為可以開染房。」鄭八斤正色說道。

  在他的前世,像這種人,他見得多了。

  並且,自己能不計前嫌,收留下他們,已經是夠意思了,不然,如果按照二人之前對原主的苛刻程度,把他們趕出家門都不為過。

  最重要的是,鄭八斤將來是開公司的人,不管親情,只論業績,才是公司生存之道。

  商場本身就如戰場,沒有任何人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