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畢應博打來電話。
「聶罡那邊確實在打簡訊遊戲的主意，遊戲主題也是交友類，但目前還只是一個大概思路，遊戲的功能需求還沒有做出來。
公司另外兩個人父母也在國企，三個人都沒什麼生活壓力。
三個人屬於典型的偽技術宅，懂一點技術，但我敢說他們上班玩網路遊戲比工作的時間多。」
方寧有點能理解三個人。
大學畢業，本來懷著雄心壯志投身網際網路，但正值網際網路寒冬，大公司都是一批一批的倒閉，不要說他們這些沒有一點經驗、技術也欠缺的大學畢業生。
於是在經歷了挫折之後，這些人或許是認清了自己不是幹這一塊的料，又或許是就此墮落，結果就是自我放任，以至於成了現在的情況。
如果沒有家裡的經濟接濟，這種人也許會找一會安穩的工作，就此一生。
而像他們這種家庭條件不錯的，只會繼續這樣墮落下去。
「他們開的什麼條件？」
「一百萬，再加CC的股份。」
方寧笑道，「幾個小屁孩，還真敢獅子大開口。」
說完，感覺不太妥當，好像自己在老畢他們眼裡，也是小屁孩吧？
老畢卻沒理這些，沉聲道，「聶罡應該是跟他爸通氣了。」
「你是說，這是聶海的主意？」方寧追問。
「我猜是的。一開始我開價20萬，他們就有些意動，其中一個人加到30萬。然後聶罡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就報了100萬加5％的CC股份。」
5％的CC股份，即便按照二十天前的價值，也足足250萬元。
如果真是聶海的意思，那事情還真就不好辦了。
要麼能繞過聶海，要麼就要接受聶海的巧取豪奪，「世紀祝福」的這個風頭，漢唐創意是一定要出的。
掛了畢應博的電話，方寧撥了姜承運的坐機，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姜承運也皺起了眉頭道：
「聶總分管運營，這一塊如果想要繞過他，那就是能是總經理馮總出馬了。但是馮總會不會為了這件事得罪聶總，我看可能性很低。」
方寧當然知道，並且得罪了動移的副總，即便馮總不在乎，他也很在乎，畢竟接下來的太多事情，都必須建立在與東省動移甚至是動移集團良好的關係之上。
人他是得罪不起。
於是說道，「姜叔，讓許總跟我和聶總約一下吧，明天上午10點我過去拜訪。」
「你是怎麼考慮的？」姜承運問了一句，繼續補充道，「聶總還有兩年到站。」
「行，我知道了。」
聶副總和馮總都還有一兩年到站，方寧前世並沒有關注過誰會接過接力棒，所以現在連燒誰的灶都不知道。
不過一兩年也就足夠了。
兩年後的2003年，CC的盈利模式已經基本能夠擺脫通訊運營商，而漢唐創意的這幾款簡訊遊戲更是在2001年6月左右就會被方寧出售。
到那時，自己與通訊運營商更多的利益關係會體現在蜻蜓音樂上。
但方寧相信，他為蜻蜓音樂設計的利益分享機制，會讓任何一個省級通訊運營商的老大都不敢打它的主意，也就無所謂將來誰是老大了。
但從更長遠的角度看，與通訊運營商建立持久且穩固的利益與戰略同盟關係，是完全有必要的。
這一點結論，從前世動移能夠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移動通訊運營商、從華夏國內4G、5G基站數量占據全球半壁江山可以得出。
心裡有了思路，電話通知呂芳苓通知森哲諮詢的人，方寧直接去了公司。
老畢也已經回來，沒管大家都在休息，方寧召集四個人一起開會。
「已經通知了森哲，一會森哲諮詢會派人來洽談與公司的合作，大家應該也都知道了。」
幾個人點頭，方寧接著說道，「下午，與森哲的洽談，主要有兩個方面的內容。」
「一是聘請森哲作為公司戰略合作顧問，長期負責公司經營及發展諮詢；
二是大家應該也清楚，目前公司的架構有些混亂。包括你們自己，到底是漢唐創意的人，還是漢唐資訊的人，跟漢唐貿易、即將成立的漢唐音樂、蜻蜓音樂以及還是空架子的漢唐科技有什麼關係？」
幾個人都面面相覷，誰都沒有想到，短短几個月時間，這個小男生就鼓搗出了這麼大的一攤子。
雖然現在除了漢唐貿易，也就是蜻蜓時尚折扣店略有盈利，其他公司都還沒見到回頭錢，但誰也不會小覷了漢唐創意和其旗下CC未來的潛力。
「所以森哲的第一項工作，就是為公司設計出一套合理的公司架構，這其中還有一個重要的內容，就是員工持股計劃和公司控制權問題。」
聽到員工持股計劃，田景同打笑著問道，「方總能給我們多少股份？」
方寧笑笑，「夠你養十個八個兒子的！」
老田立即接道，「哈哈，響應國家號召，計劃生育，生兒還是一個好！」
「歐洲那邊人少，老田可以給那邊貢獻點人口。」範文瑞也插話道。
話一說完，呂芳苓就投來了兩道凌厲的目光，範文瑞趕緊補充道，「移民啊，小呂你倆都移民歐洲去，歐洲可是享受生活的好地方！」
感覺到呂芳苓收了神通，範文瑞輕拍著胸脯暗道，還真是飯可以亂吃，話千萬不能亂說啊。
很快，森哲諮詢一行三人就進了博亞大樓。
帶隊的是一個女人，非常幹練，四十左右，除了扎著的馬尾，從穿著上基本看不出她是女人。
隨行的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左右，金絲眼鏡，西服筆挺。
女的二十多歲，一身職業裝，顯得小腰挺細，只是前不突後不翹，有些營養不良的感覺，也像是加班太多累的停止了發育。明顯是帶隊女人的助理。
分主次坐定。
女人看了幾眼坐在主位上的方寧，又看了看坐在旁邊的畢應博和呂芳苓，用帶些香江口音的普通話自我取笑道：
「我是不是對貴公司的禮儀有一些誤解，畢總您不是公司的總經理嗎？」
畢應博笑笑道，「您說的沒錯，我是總經理。不過這位，方總，是大Boss，我的老闆。」
三個人臉上同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但是很快，女人便稱讚道：「如此年輕，便已經取得了這麼大的成就，方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但方寧從這個女強人的臉上，讀出了若有若無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