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自然知道她為什麼會有失望的神情。
如果是一個晚年守業的創業者，他會花費大量的資金用在職業經理人、用在企業保健上面。
而年輕的創業者，很少會有這種行為。
因為他們處於事業的上升期，在他們的世界裡，只有沖沖沖，沒有守守守。
並且在企業體量不足夠大的時候，也根本用不上他們這種大型的管理諮詢公司。
當年為華，也是在公司營收規模達到89億元、人員達到8000的時候，任老爺子才重金聘請的IBM公司來對公司進行大保健。
而眼前的這個創業者太年輕，並且公司的規模也並不大，只有整個200來平的辦公區域，員工不足50人，部門經理更是沒有單獨的辦公室，和普通員工都在辦公區。
這種企業，只能算是超小規模的初創企業。
安盛的客戶中，很少有這種規模的客戶。
一眼就看穿了女人的心思，方寧笑著道，「承蒙誇獎，您貴姓？」
女人連忙遞出自己的名片，安盛諮詢（大華夏區）高級經理，東方慕英，聽起來像是香江人，並且還是一個複姓。
男人也遞了張名片，安盛諮詢（大華夏區）高級經理米光英。
女助理尷尬的笑了笑，還沒開口，東方慕英就介紹道，「這位是我助理，褚子舒。」
微笑著向方寧彎個了腰，方寧也點頭。
方寧分別介紹了畢應博、呂芳苓兩人，然後直接開口道：
「我不浪費大家的時間，下面我簡單的把邀請東方總過來的目的說一下。」
東方慕英微笑傾聽。
「兩個目的。第一，誠摯的邀請貴司作為我公司的諮詢顧問，從組織架構、部門設置、企業制度、內控管理、企業文化等等涉及企業管理的一系列方面進行專業化設計。」
東方慕英有些驚訝，這是個什麼開場？好像還沒有互相介紹雙方的企業概況、專業實力吧？難道業務這就談成了？
不過想想這家小公司的規模，大概率安盛是不會承接這種規模的業務。
「第二，比較緊急的一項工作是，需要貴司儘快幫我公司設計好公司分子公司間的股權控制結構，以及員工持股計劃。」
東方慕英愣了愣，思索了兩秒，開口道，「確切的說，我更關心方總提到的第二個問題。但在此之前，我想我們應該先解決掉第一個問題。」
方寧呵呵，受過西方教育的人，腦子就是愛拐彎，話不能好好說嗎？
方寧伸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今天坐在這裡，很榮幸收貴公司的邀請。事實上，我們公司目前是世界上最大的商業諮詢和科技諮詢公司，我們專業水平，毋庸置疑……」
方寧直接打斷她道：
「東方女士，貴公司的實力水平，我早已調查過，我相信您提到的貴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商業諮詢和科技諮詢公司，事實上，這也是今天你們能夠坐在這裡的原因。」
這一番話讓東方慕英打心底里自豪，但因為被粗魯的打斷的原因，東方慕英並不太高興。
但是米光英和褚子舒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樣了，這個小伙子可真會說話！
特別是褚子舒，甚至對比自己小了大概十歲的小弟弟感到很好奇。他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思想觀點，甚至是直接打斷東方總講話時的大膽和氣魄，都與他的年齡不相匹配，讓她感覺更像是一個大叔？
「所以，您可以直接談您的條件。」方寧繼續補充道。
東方慕英笑了笑，好狂妄的口氣，但還是以職業性的語氣說道：
「既然方總對我們公司有所了解，那也應該知道，我們公司所承接的客戶，一般都是世界五百強或者具有較大影響的區域性大公司。」
方寧點頭道，「了解。」
東方慕英接著道，「那方總應該明白，貴公司距離我們客戶的目標，還有較大的距離。」
這話就有點傷人了。
事實上也是東方慕英故意這麼說的，方寧在考校她們，她何嘗又不是在考校潛在的客戶。
而方寧接下來的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攤開手，方寧微笑著道：
「您說的很正確，但這只是現在。並且，我相信貴公司沒有理由拒絕一份三年一千萬的合同。」
東方慕英愣了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追問道，「如果我沒有聽錯，您說的是，三年期，合同總價值一千萬？」
老畢和呂芳苓也是直接呆住，方總這不是犯糊塗了吧？
畢應博悄悄用腳踢了踢方寧的椅子。
稍稍動了動椅子，沒有理畢應博，方寧點頭道，「您聽的沒錯。」
事實上，這個價格在安盛的業務規模里，仍然算是比較小的。
但勝在漢唐公司是一個初創公司，沒有複雜的歷史糾葛，沒有複雜的企業用工，更沒有複雜的制度規章、流程規定。
現在的漢唐，更像是一張白紙。
而她們，完全可以把這張白紙，放進她們的複印機里，摁下複印鍵，一個與世界最先進管理理念接軌的漢唐架構便可以新鮮出爐。
就是這麼簡單。
唯一需要消耗她們精力的，就是對漢唐管理者和員工進行培訓，來適應這一套規則。
對她們來說，人工成本很高，但三年下來，頂天了300萬打住。
也就是單單這一個項目，她們就會有將近600萬的利潤。
想到這裡，東方慕英果斷的站起身，向方寧伸出手道，「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又大致商談了一些合作的細節，合作框架協議基本確定，剩下就是合同文本的擬定以及細節的確定。
由於驚喜來的太突然，人手沒有帶夠，東方慕英臨時又叫來了兩位銷售顧問，專門負責合同簽訂事宜。
同時承諾兩天內成立漢唐項目組，初步擬定由米光英高級經理擔任項目經理，團隊成員數量不低於10人。
確定好這些，方寧這才繼續說道：
「由於合同還沒簽訂，我本不該現在就與各位探討漢唐各公司的股權架構和員工持股計劃，但我相信各位的職業操守。所以，工作現在就開始吧。」
實際上方寧是等不及了，聶海那邊的問題，必須儘快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