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飯，大廳里基本沒有辦業務的客戶，年輕女人的聲音又尖銳，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方寧的身上。
大廳經理也匆忙跑過來，拉著年輕女人低聲解釋道，「這會又沒什麼客戶，這位先生正好認識曼姐，曼姐就順便帶他在這裡辦了。」
年輕女人白了一眼大廳經理，「銀行的規矩就是規矩，如果什麼人都能壞規矩，那銀行不就亂套了？」
白曼把身份證還給方寧道，「咱們再換個窗口。」然後對年輕女人道，「都是同事，真有必要這樣嗎？」
年輕女人得理不饒人道，「曼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難道因為咱們是同事，就能睜眼看著你破壞銀行的規矩？曼姐，我這可是為你好。咦，正好行長下來，咱們讓行長評評理。」
聽見行長倆字，白曼立即起身，低聲對方寧道，「小方，快起來，咱們去隔壁窗口。」
方寧拿著身份證，背靠著VIP窗口，臉上饒有笑意的盯著年輕女人表演。
行長是一個將近五十歲的男人，眼袋很深，一臉的疲態。
年輕女人見行長下來，直接走了上去，抱住行長的胳膊，行長甩脫，白了她一眼，跟她保持一點距離，才道，「辦公場所，拉拉扯扯，成什麼體統？」
方寧呵呵，有故事。
年輕女人也不為意，對行長道，「行長您給評評理，曼姐帶了一個學生，在VIP窗口辦理業務，我說她這麼做不對，曼姐還埋怨我不給她面子，您說我這不也都是為她好？」
行長掃了一眼方寧，把目光定格在白曼身上，說了一句，「扣一分績效，下不為例。」
白曼點了點頭。
行長轉身離去，年輕女人得意洋洋的跟了上去。
「站住。」方寧沉聲道。
白曼立即隔著窗口拉住方寧的衣服，使勁的對他搖了搖頭。
行長轉過身，看著這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
年輕女人也是一臉譏笑的站在那裡，有對頭的好戲看，比推開行長的臥室門更讓她興奮。
「還有什麼事？」行長問道。
本著柿子撿軟的捏的原則，方寧沒有理他，而是對年輕女人道，「你哪只狗眼看見我不是VIP了？」
女人愣住。
見過嘴毒的客戶，可真沒見過赤果果就這麼直接開罵的客戶呀！
「我問你話呢，不是純淨水，別尼馬給我裝純。」
年輕女人直接被罵短路了，指著方寧結巴道，「你……你……」
方寧不屑的對行長道，「這種胸大無腦的腦殘玩意，除了能幹，還能幹啥？」
這話一出，原本有些看熱鬧的銀行職員，慌忙轉身，假裝沒有聽到。
行長臉上一陣黑，一陣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白經理，存多少錢可以成為VIP？」方寧轉身問白曼道。
「我們一共有三種VIP，都可以在VIP通道辦理業務。
第一種是理財金帳戶卡/五星級客戶或存款20萬以上；
第二種是財富理財金帳戶卡/六星級客戶或存款100萬以上；
第三種是私人銀行卡/七星級客戶或存款800萬以上。」
方寧錯愕，「最低的多少，20萬？」
白曼點頭，她想好了，一會就讓老馮湊20萬轉給方寧，辦個VIP，不然今天就個事真沒法收場。
見到方寧的表情，年輕女人像是突然滿血復活，「20萬都拿不出來，還有臉坐我們VIP的窗口？今天你要是不辦出來個VIP，我就告你誹謗。」
方寧轉身，盯著女人，一字一句問道，「我誹謗你什麼了，誹謗你是只狗了，還是誹謗你特麼就是輛公共汽車了？」
「你……你……」
「恬不知恥的賤貨。」
「這位客戶，請你尊重我行職員！」行長青著臉道，罵的實在太難聽了。公共汽車？這孫子罵人怎麼這麼損？
方寧呵呵，「尊重是相互的，她拿狗眼看人，憑什麼不能被別人看成狗？」
「你再無理取鬧，我們就要報警了。」行長威脅道。
方寧舉了舉手笑道，「辦業務，先辦業務。」
反正也罵爽了，只是可惜這是個弱雞，沒有一戰之力。
「先給我開個銀行卡吧。」方寧對重新坐下的白曼道。
接過方寧的身份證，白曼迅速的開卡。
方寧也沒閒著，撥通了李冰如的電話，「喂，李總，公司帳上有多少存款？」
年輕女人冷哼，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就這麼點？」方寧不滿的道。
聽方寧那邊好像弄不來錢，年輕女人嗲聲道：「楚行長，今天的事你要給我個說法！」
楚行長冷哼，我也是忍了半天了，面子都丟光了。
「行吧，我給你個卡號，讓財務給我打兩百萬過來。」
我噗，大廳經理剛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全都噴到了年輕女人的後背上。
「林雨，你幹嗎呀？」年輕女人跳著腳喊道。
「呀，琪琪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別生氣。」叫林雨的大廳經理趕忙道歉著拿袖子沾女人背後的水。
范琪罵罵咧咧的去了後廳換衣服，走之前還不忘叮囑楚行長把人給看緊了，不能跑了。
楚行長白了她一眼，你能再腦殘一點嗎？
趁著大廳里噪雜，白曼低聲對方寧道，「我給你馮叔發信息了，讓他一會轉這個卡上20萬，今天這事先過了再說。」
方寧沒接話，而是問道，「白經理你看看，200萬，到帳了沒？」
白曼想扶額，都這會了，你還裝！
又查了一遍帳戶餘額，白曼想點頭，騙一下大廳站著的楚行長，但騙得了一秒，騙不了一分鐘。
「白經理，企業客戶有沒有VIP一說？」方寧看似隨便的問道。
「有的，我們對公大客戶的標準是月均存款100萬以上，或者日均流水30萬以上。」
方寧一臉誇張的驚訝。
楚行長看在眼裡，叮囑保安守在門口，今天無論如何不能讓這個沒一點口德的玩意溜了。
白曼也看到了方寧的表情，強笑道，「沒關係的，個人VIP客戶也可以的。」
方寧搖了搖頭道，「100萬就能成為對公大客戶，你們銀行這VIP也太不值錢了。」
楚行長臉上更冷了，但馬上，就聽到了白曼輕咦一聲。
窗口後面，兩個女櫃員也聽到了白曼的聲音，跑到她身後，然後同時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