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漢唐音樂出價一個億的消息，蔣騰飛直接摔了手中的酒杯。
「罵了隔壁的，這孫子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故意壞咱們的好事？」
焦天賦搖了搖頭苦笑道，「咱們這次絕逼是被誤傷。漢唐還有一個附加條件，沒有公開說。」
「什麼條件？」蔣騰飛追問道。
「正陽集團齊大公子的一條腿！」
「艹！」蔣騰飛感嘆一句，麻痹的竟然是因為這個！
早知道姓方的孫子這麼記仇，當初也不故意引導著嫁禍正陽集團了，現在反倒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從1000萬，給漲到了5000萬，足足要多付出4000萬，真特麼日了狗了。
「現在我們怎麼辦？」焦天賦問道。
「等！我就不相信，齊正國就這麼一個兒子，平時寵溺的不行，現在會為了這點錢，打斷自己兒子的一條腿！」
焦天賦點了點頭，但馬上又補充道：
「姓方的那個女同學，腦部神經受損，影響到的是腿部神經，這輩子怕也站不起來的。我猜這個才是姓方的這麼喪心病狂的根本原因。
我擔心的是，如果正陽集團不答應他這個條件，他還會再做出更極端的行為，別再壞了咱們的好事。
年輕人啊，血氣方剛，什麼衝動的事都能幹的出來。」
蔣騰飛確實有些後悔，本想著借漢唐的刀殺正陽集團，同時試試漢唐的斤兩，確定漢唐背後是不是有人，沒想到讓這兩家殺出了火氣，現在倒整出了個兩敗俱傷的架勢。
「盯緊齊正國，他那一有消息，立即就告訴我。」
……
正陽集團。
齊越滿臉淚水，跪在齊正國的跟前：「爸，小卓還是孩子，您不能這樣做。」
齊正國半捂著臉，一言不發。
孫安攙扶起齊越，輕聲道，「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再接上也不是問題。並且，也就是一條腿而已。」
齊越立即掙開孫安的攙扶，「安叔，您怎麼能說這種話，您是看著我和小卓長大的，您怎麼能說這種話。」
孫安抹掉強擠出來的一滴眼淚道，「就是因為我們太寵溺他了，所以才讓他惹出了今天的禍事，都怪我啊。」
齊正國拍了拍桌子道，「你們別說了，你安叔已經請了東省最好的大夫，如果真留下了病根，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齊越有些失神，「爸！他是你兒子啊，都說虎毒不食子，您怎麼下得去手啊！」
齊正國緩緩的站起身，佝僂著背，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一個億，其中5000萬是支付宏達的違約款，這個是虛的。實打實的，我們齊家還能落下5000萬，你們四姐弟省著點花，足夠你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齊越不甘的道，「可是，咱們家除了公司，不還有好幾處房產和存款嗎？接受廣城的方案，我們也不至於一無所有啊。」
孫安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
「那些，早都已經填了期權的窟窿。現在咱們家，除了正陽，什麼都沒有了。就連現在住的那處宅子也已經賣了，咱們最多還能住三個月。
不然，你以為咱們為什麼不抵押了這些，替公司還債？」
轟，齊越突然感覺天都塌了。
一直以來，她都仗著正陽之外還有豐厚的家底，所以對正陽的資金危機，並不怎麼擔心，但現在……
孫安又拍拍齊越的肩膀道，「這些事，你先不要往外說，不然，恐怕那些個債主又要急了。」
3月10日上午。
漢唐集團畢應博，正陽集團孫安，以及協調組成員，敲定協議的最後細節。
雙方握手，然後拿起簽字筆，就要在協議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這時，孫安的手機突然響了，拿起，是條陌生號碼：騰飛集團1.2億元，無其他附加條件。
看到簡訊，孫安停住簽字的手，看了看會場，然後扭身對鄭輝道，「鄭組長，情況有點變化，協議是否可以推遲簽訂。」
鄭輝皺眉，說實話這個結果，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有人替你們正陽集團擦屁股，並且還是個有錢的金主，賺了虧了都不會對漢唐造成多大的影響。
所以聽到漢唐出價一個億的消息，東省、羊城各相關部門，全都長出了一口氣，為漢唐叫了一聲好。
當然他們選擇性的忽略了齊大少的一條腿，既然是私底下的價碼，正陽集團自己知道就行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會把它拿到檯面上說。
但是現在你正陽集團還想鬧什麼么蛾子？
見鄭輝不滿，孫安拿出手機，給鄭輝看了看簡訊。
鄭輝沉思片刻，對工作人員道，「立即邀請龍騰集團的焦總過來，今天無論如何，咱們得把這事敲定了！」
孫安點頭道，「必須敲定了。」
畢應博有些不悅的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叫龍騰的人過來是什麼意思，我們這協議到底還簽不簽了？」
鄭輝呵呵笑道，「剛收到的消息，龍騰對正陽也感興趣，想參與收購。畢總不要著急，為了提高效率，一會你們三家可以一起洽談。」
畢應博氣憤的甩下筆，拿著手機走到角落，把情況低聲向公司做了匯報。
孫安也立即電話匯報了情況。
很快，依舊一身中山裝的焦天賦，帶著身材高挑的女助理便走進了會議室。
鄭輝簡單開場道，「感謝龍騰集團的焦總、漢唐集團的畢總。
我長話短說，正陽集團的具體情況，想必兩位都已經非常清楚。
現在的情況是，漢唐集團出價一個億，打包購買正陽集團所有的資產和負債，一億元裡面，包括5000萬現金和5000萬或有負債的接受承諾。
說實話，如果剛才焦總的簡訊晚發三秒鐘，恐怕協議我們就已經簽署了。」
所以對龍騰集團橫插這一槓子，協調組其實是有些不高興的。
焦天賦笑笑，笑話，會場有老子的人，盯著你們呢，當然是卡著時間點發的簡訊。
「但既然焦總也有誠意，所以正陽與漢唐的協議就先暫停，現在你們三方，要在上午11點之前協商出一個最終結果。
否則，就要繼續正陽與漢唐現在達成的協議，你們三方是否都贊成？」
三人同時點頭，孫安這時卻舉手插話道：
「為了確保各方能夠嚴格遵守協商結果，我需要漢唐集團與龍騰集團繳納3000萬元的保證金。如果信不過我正陽集團，可以把保證金交到鄭組長指定的一個帳戶上。」
畢應博皺眉道，「保證金我看沒必要吧，我們漢唐集團不是那種不講信用……」
孫安哼哼著打斷他道，「那如果這樣，我就直接接受焦總的方案了。」
焦天賦也微微皺眉，只是沒有說話。
畢應博沉吟半秒，接話道：
「孫總應該清楚，如果這件事遂了我們那位的心意，咱們兩家往日仇怨，一條腿就此了結。
可如果再節外生枝，我怕你和我，都很難勸住那些年輕人啊。」
這句話威脅的意味很濃。
孫安也黑著臉道，「我們正陽從來也不是怕事的。」
焦天賦呵呵，這才吵上了，看來兩家確實是都出了火氣。
鄭輝連忙出來打圓場道，「我看保證金還是有必要的，這個錢交到我們財政的帳戶，我以協調組的名義保證資金的安全。」
見話說到這裡，畢應博只好拿起電話，又請示了一下，然後才點頭同意。
「你們怎麼說？」鄭輝問焦天賦道。
焦天賦點頭。
十點一刻，保證金的四方協議擬好，四個人簽字畫押，然後很快，6000萬資金便到了鄭輝指定的一個帳戶上。
工作人員示意款項已全部到帳，鄭輝示意可以開始洽談。
畢應博直接開口道，「我們漢唐集團出價1.2億元，其中包含5000萬或有負債的接受承諾。」
直接比騰龍集團高出2000萬。
焦天賦皺眉，這個是他沒有料到的，姓方的竟然這麼衝動，為了一時的怒火，加價這麼多錢？
到底是年輕人啊！
撥了一個電話，低聲嘀咕幾句，焦天賦回到座位：
「1.2億元，其中包含5000萬或有負債的接受承諾，無其他任何附加條件。」
孫安臉上立即綻放笑容，但又有些期望的望向畢應博。
畢應博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過了半分鐘，吐出一句：「1.3億元，條件同上。」
聽到這裡，孫安有些失望，冷哼一聲道：
「真當我們齊少的一條腿，只值這1000萬嗎？」
然後轉身對鄭輝道，「鄭組長，我們正陽集團願意接受龍騰的協議，可以立即簽訂協議。」
畢應博用拳頭狠狠的錘在桌上，對焦天賦道，「焦總真的要橫插這一槓子嗎？」
焦天賦呵呵笑道，「年輕人，要懂得尊老愛幼，不然遲早是要吃虧的。」
畢應博冷哼一聲道，「你不要太得意，我們遲早還會見面的。」說完，帶著萬鵬徑直離開。
一直走出了會議室，萬鵬才小聲嘀咕道，「畢總，我好像記起來了，您知道那個姓焦的是誰嗎？」
見畢應博不說話，萬鵬接著說道，「好像是我小時候人們常說的焦天雷，脾氣暴躁，特別能打，是當時羊城大哥龍騰的第一打手。」
畢應博站住身，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著道：
「古惑仔看多了吧，那種道上混的，早被勞動改造完了。現在這世道，誰敢搞那個，我第一個舉報他！」
萬鵬伸了伸舌頭，媽蛋的有錢就是了不起，有膽氣。
回到博亞，方寧和東總正一人端著一杯紅酒。
方寧替他也倒了一杯，「為我們畢總慶功！」
老畢笑著道，「得了吧，我就跑個龍套。深城那邊怎麼樣了，聯繫沒有？」
方寧笑著道，「已經聯繫了，石京加價了10%，騰飛沒有答應，我讓他一會再加價5%，龍騰集團照樣還要買，這1500萬掙的舒心！」
「他會不會從別的渠道購買？」老畢有些擔心的問。
方寧直接搖頭道，「散貨就不說了，他得收購多少天去？大宗的，只有咱們的天京和東省、北東省三家公司有存貨。
但是那兩家的都已經交割完進了庫房，他要買，再重新裝船，不說時間上來不來得及，就是重新裝卸和運輸的成本，都不是這1500萬能包得住的。」
東總指著方寧笑著道，「還是你夠狠。」
方寧一口喝乾杯里的紅酒，恨恨的道：
「這才哪到哪，打我們漢唐的主意，龍騰必須死！」
老畢想了想，還是不把寇寧的情況告訴他吧，不然就不是把龍騰搞破產的事了。
……
徽式院落之中，蔣騰飛有些肝疼，這次，特麼成本有點高啊。
正陽集團那邊，把三個廠子和貿易公司賣掉，本身就虧了1560萬，大豆一買一賣，又要虧1500萬。
也就是他花了7000萬的現金，加上3060萬，買了一塊即將被更改為綠化用地的土地。
「值了！我立即就聯繫測繪局，重新對這塊地的地質結構進行測繪，等到結果出來，最起碼兩個億起，我們至少能掙它一個億。」
焦天賦說道。
蔣騰飛點頭。
這塊地第一次測繪的結果正常，所以規劃局當時把這塊地規劃為商業用地。
但是在對鄰近的一塊土地進行測繪時，意外的發現這塊地的地質結構疏鬆，地下水豐富，具有較大沉降風險。
這個消息一出，羊城市規劃局、土地局研討了十幾次，基本決定將土地規劃調整為綠化用地，但由於可能會涉及賠償的問題，這個規劃還一直沒有調整。
但蔣騰飛和焦天賦卻知道，這次的測試結果並不準確，原因他們自然不會對外提及。
只要進行一次重新測繪，土地的問題就可以排除，按照周邊土地的價值估量，這塊地至少值兩個億。
到時候無論是自己開發，還是轉手一賣，都是大賺特賺。
雖然穩賺不賠，但是也不是沒問題，焦天賦開口道：
「期權市場欠帳，到期日是3月15日；
電子廠欠的薪酬260萬，我們可以立即支付；員工安置問題，我們可以直接出手，把員工安置和欠供應商的1000萬得包袱直接甩給下家就可以；但這件事也要立即去談，協議里約定半個月內要解決掉。
銀行存款的3000萬元，我立即就安排人去與銀行洽談續期，實在不行提供上擔保，都不是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齊正國的那7000萬，和期權市場的那2300萬，需要在三天內支付。
以我們現在的資金持有量，還有4000萬的資金缺口。我們之前與銀行商量的2000萬貸款已經不夠了，還需要再追加上2000萬。」
蔣騰飛一聽這些數字，就感覺頭疼，揮手道：
「讓下邊人放手干吧，加上這一塊地，我們兩塊地了，四個億的身家，還貸不出來區區40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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