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寧很不喜歡這種公司。
雖然像前世的雷布斯等一批優秀的營銷大師給華夏和世界帶來了很多優秀的產品，但本質來說這種產品的搭配創新和強大營銷能力的結合，並不能促進技術的進步，並不能在那些尖端領域提升國產化的能力。
這也是為什麼興中、為華以及很多其他的科技創新企業被米國精準打擊，而他們這些公司絲毫沒有受到米國科技禁令影響的一個原因。
事實上方寧很想像進軍mp3市場一樣，直接告知而不是和老畢、東總他們討論收購電子廠的必要性，但方寧也是害怕很久之後，他們回頭看公司做出的一個又一個重大戰略，全部都是他方寧拍板決定的，大家會怎麼看他？
個人英雄主義是不錯，可過頭了更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而集體決策就能很完美的幫他隱藏這個bug，困難就在於怎么正兒八經的把這兩個人精說服。
想了想，方寧繼續說道：「你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但我更傾向於畢總的觀點。
剛才我說了，我們還要依託漢唐科技的資源，包括漢唐創意的龐大用戶群、漢唐音樂在音樂版權上的先發優勢，還有我們的品牌優勢，打造出幾款爆款產品，這兩個電子廠也未必不能盈利。
而出自主研發全新的產品，對晶片設計會提出較高的要求，也能促進晶片業務的發展。」
東總沒有否認，只是說道：
「我的顧慮主要在於，這兩個電子廠屬於嚴重落後的產品與技術，想要達到你們所說的相互裨益，恐怕還需要我們花大力氣進行技術升級。」
方寧點頭道，「確實有這方面的問題，不過這並不構成我們收購它們的障礙。」
看方寧的態度很明確了，東總點頭道，「那我就期盼著你再一次化腐朽為神奇吧。」
老畢呵呵道，「這方面，我一點都不懷疑。」
說話的口氣和表情，儼然就是方寧的腦殘粉。
三個人統一了思想，方寧馬上就開始安排具體事宜，他先是把齊卓、邵琬幾個人的關係說了一遍，然後道：
「我先通過邵琬與那邊聯繫，我的心理價位是1000萬元，目標是A廠和B廠，必要的時候我會讓苗總和卞總跟我一起去談判。
老畢你這邊先聯繫律師和會計師，我那邊一有消息，就讓律師和會計師著手工作。」
「錢從哪來？」老畢又提起了剛才的話題，1000萬元不是小數目，並且除了米國帳戶的三萬千萬刀，他們是真拿不出來這麼多錢。
「銀行貸款，有我們漢唐創意和蜻蜓時尚的銀行流水做背書，我覺得貸款不會是問題。」
東總點頭道，「別說1000萬了，5000萬應該也能貸。」
方寧想了一下道，「這件事我先跟銀行聯繫一下，可以的話老畢你再安排財務去銀行走流程。」
商量好，時間已經將近八點，方寧沒管他倆，先閃人了。
出了博亞，還沒走幾步，方寧正好看到呂芳苓一隻手挽著寇寧的手，另一隻手提著一框子蔬菜，寇寧的另一隻手則是提著一盒蛋糕。
方寧走上前，跟兩人打了聲招呼道，「你倆怎麼跑一起了？這是誰過生日？」
呂芳苓見是方寧，有些意外的道，「你怎麼還沒走呢？跟老畢他們開會開到現在？」
方寧點了點頭。
「苓姐今天生日。」見呂芳苓沒回答這個問題，寇寧補充道。
「哈，也不早說，給你開個大趴了。不過現在也不晚，老畢他們都還在樓上呢，我把他們叫下來，大家一起給你慶祝慶祝啊。」
呂芳苓立即攔住他道：「別別別，難得小寧我們姐倆一起吃個飯，我可不想鬧哄哄的。」
方寧見狀道，「那好吧，趕明天我的祝福給你補上，今天我也不湊熱鬧了。」
見方寧轉身要走，呂芳苓立即笑著拉住他道：
「既然碰見了，你就別走了。我剛才正發愁怎麼打發老田呢，你正好上去陪他，省得他打擾小寧我們倆。」
「好嘛，我這是被抓壯丁了。」
上了樓，老田同志正在玩遊戲，看見呂芳苓開門，立即把遊戲機往身側藏了藏，像極了小學生偷玩手機被家長抓住的模樣。
呂芳苓放下手裡的菜，剛準備上去沒收他的遊戲機，老田同志就擋著她熱情的對方寧和冠寧喊道：
「小朋友帶著小媳婦串門來啦？」
聽了老田的話，呂芳苓搶遊戲機的手，立即停住，然後在老田肥嘟嘟大臉盤子上獎勵的輕輕捏了一下。
窩草，誰說老田是鋼鐵直男了？丫的賣主求榮、見風使舵的功夫，兩個他方寧也追不上吧。
這個老漢奸。
寇寧雙頰微紅，很默契的和方寧都沒有去接老田這句調笑的話。
見兩人多少都有點難為情，呂芳苓拿出四罐啤酒，一碟花生米，對方寧和老田道，「行啦，你倆先喝著，我倆做飯去。」
然後又對老田惡狠狠的道，「喝酒，不許玩遊戲！」
老田很配合的把遊戲機往沙發下發一扔，一臉鄙夷的道，「開玩笑，遊戲哪有啤酒好喝？」
方寧簡直都看傻了，行啊我的姐，老田還能有這麼服帖的時候？
看她倆去了廚房，方寧笑著問，「玩什麼呢，這麼上癮？」
老田搖了搖頭，「不好玩，不好玩。來，喝酒。」
說著，給方寧起了一罐啤酒。
方寧拿啤酒跟老田碰了一下，吃了幾顆花生米，然後問道，「東總說人臉識別技術，你這已經差不多要搞定了，怎麼樣，什麼時候能給你開慶功宴？」
老田立即搖頭道，「還有幾個關鍵點，一直沒有走通，不過也快了。」
方寧拍馬屁道，「窩草，這麼牛叉，快給我講講是哪幾個關鍵點。」
然後老田就滔滔不絕的開講了，不過只講了半分鐘，突然愣了一下，時間靜止了半分鐘，就見老田一拍屁股，直接跑進了書房。
然後一直等到呂芳苓和寇寧倆人端著飯菜出來，看見方寧和老田倆人，一個在客廳玩著遊戲機，一個在書房碼著字……
一把從方寧手裡搶下遊戲機，呂芳苓黑著臉道，「洗手，吃飯。」
方寧麻溜的跑去洗了手，找毛巾擦手的時候有些犯愁，用人家的毛巾不太合適。
這時寇寧從外面進來，遞給他一個毛巾道，「剛洗過的。」
方寧接過，毛巾上帶著點獨特的香氣，方寧能聞得出，就是寇寧身上平時的香味。
擦了手又還給她，寇寧直接掛在洗手間的架子上。
方寧有些奇怪的問道，「你的毛巾怎麼會在這裡？」
沒等寇寧回話，老田就在那邊大聲喊道：
「你們倆在洗手間生孩子呢，開飯了，還不快點出來。」
馬德，這次可知道老田的真面目了，誰要認為老田傻，那才是真的傻。
倆人有些尷尬的對望一眼，前後腳出來，呂芳苓笑著道，「悄悄話你們晚會再說，快過來，我要吹蛋糕了。」
然後一頓飯吃的方寧無比侷促，也許一開始答應呂芳苓上樓就是個錯。
方寧相信就憑著老田晚上這一頓神助攻，呂姐能讓他玩一個月的遊戲機，可特麼坑的全是我啊……
將近十點，一頓飯才吃完。
看方寧有點微熏，老田壞笑著道，「都喝醉了，不然不走了吧。」
呂芳苓掐了他一下。
寇寧也說道，「不行就別走了，我打個車回去，讓他睡次臥。」
「那怎麼行，這麼晚了，你一個女生，還這麼漂亮，我才不放心你一個人呢。」呂芳苓捏了一下冠寧的臉蛋道。
老田嘿嘿道，「那就都別走了，次臥那麼大的床，又不是睡不下你們倆。」
呂芳苓又掐他一下道，「瞎說什麼呢？他倆又不是對象。」
見老田倆口子越說越露骨，方寧趕忙道，「我一點事都沒有，再說離學校也不遠，打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
然後方寧望向寇寧道，「你平時住在這了？」
呂芳苓搶話道，「不跟你說了小寧是我認的親妹妹，偶爾在這住，次臥就是她的。」
方寧點點頭，怪不得還有毛巾在這裡，於是對寇寧道，「那你就別回去了，我打個車，很快的。」
「我還是跟你一起回去吧，我沒喝酒，好歹是個照應。」寇寧接話道。
老田聽了，立即就道，「這個主意好，小寧一定要把小朋友安全送回學校啊。」
呂芳苓又掐了他一下，不過沒有再說什麼，貌似這個方案是四個人都最喜歡的那個。
出了樓，寇寧要攔車，方寧攔住她道，「走一會吧。」
夜風有些冷，寇寧道，「那你等我，我上去再穿件衣服。」
望著寇寧快步走向樓道的背影，方寧眼神有些迷離。
他真是沒有想到過了一個年回來，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完全沒有料到寇寧竟然會這樣完全不再抗拒，欣然的接受別人對他倆的推波助瀾。
那麼原因有且只有一個，寇寧喜歡他。
而他卻一直控制著對寇寧的感情，沒敢讓它生根發芽，甚至直到現在，他對寇寧有的只是感謝以及好感。
從未敢萌生任何的非分之想。
寇寧很美麗。這一點毋庸置疑，她是他前世今生認識的人裡面最漂亮的一個，沒有之一。
寇寧有內涵。這一點他也不否認，寇寧的言談舉止無不透露著她的修養與家教。
所以寇寧是女神，無論是形象氣質，還是內在修養，都是當之無愧的女神。
而現在這個女神喜歡他。
可他心裡早已擠不出哪怕一丁點的地方。
今生，擁有蜻蜓便已經是一件奢侈的事，他怎敢再有其他奢望？
所以方寧準備和寇寧說清楚。
你很完美，我很欣賞，甚至都有心動，但我已心有所屬，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
穿上了一件淡綠色的羽絨服，寇寧走下樓梯，朝方寧微微一笑。
方寧忽然想起前世的一部連續劇，微微一笑很傾城。
說的應該就是寇寧的笑吧，傾國傾城。
沒有害羞，迎上方寧直直的目光，寇寧又遞過來一條圍巾，「苓姐教我織的，晚上風大。」
圍巾是方寧最喜歡的藏青色，所以大概率不是隨便織的。
兩人相距二十厘米，沿著人行道，緩步前行。
方寧沒有說話，寇寧也悄然無聲。
方寧不斷在心裡措辭，怎麼能不傷到這個女孩的自尊，又能把事情說清楚。
寇寧也在猶豫，要不要問出那個問題？
不知不覺走了兩站地，往日裡路邊的姐姐們也都早已收攤回家了。
路上行人寥寥。
「我……」
「我……」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說道。
相視一笑。
「你先…」
「你先…」
方寧沒有停頓，直接道，「好吧，我先說。」
正在這時，對面一個醉漢走過，撞了方寧肩膀一下。
方寧一個趔趄，寇寧趕忙扶住他。
兩人剛要站起身，寇寧就見那個醉漢從身上摸出一根鋼棍，朝著方寧腦袋就砸了下來。
寇寧一把推開方寧，喊道，「快跑！」
方寧沒有防備，沒有防備寇寧會突然的推自己，直接被她推開了一米多遠，然後回頭，正看到醉漢手裡的鋼棍砸到了她的腦袋上。
「不要！」方寧大聲喊到，可是寇寧已經癱軟在地上。
那人見打倒了一個，方寧又如猛虎一樣撲向了自己，立即扭身就跑。
方寧拔腿就要追，身後卻有人喊道，「你叫救護車，我去追。」
然後另一個黑影飛速的追了出去。
方寧扶起寇寧，直接就摸到了滿手的鮮血淋漓，「你怎麼樣？哪裡疼？」
沒有等寇寧回話，方寧就飛快的掏出手機，迅速的叫了120。
「不要緊的，120馬上就來。」
湊著昏黃的路燈，方寧看到了不住從寇寧頭上噴涌而出的鮮血。
飛快的取下圍巾，摁在寇寧的傷口上，方寧搖醒已經暈厥的寇寧道，「不要睡，不要睡，陪我說說話。」
偎在方寧的懷裡，寇寧睜開眼，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方寧。」
「嗯，我在。」
「我剛才想問你…，如果沒有她，你會喜歡上我嗎？」
方寧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眼淚開始奔涌。
「會得，我會喜歡你的，你不要睡，寇寧，你醒醒，我會喜歡你，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