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宜春攤了攤手，帶著點無奈的語氣道，「這是邱總的安排，你跟我嚷也沒用啊。」
「我去找他。」說完，卞新荷氣鼓鼓的出了東總的辦公室。
劉宜春跟在後面，冷哼著也出了東總辦公室。
那邊，東總和老田終於討論完，拿起盒飯過來。
在方寧身邊坐下，打開盒飯，吃了一口米飯，東總笑著對方寧道，「讓你看笑話了，我無所謂，只是讓卞總她們一直跟著我的人受委屈了。」
一句話，便讓方寧明白，東總只是痴迷於技術，卻並不是不通人情。
「沒有想過反抗？」方寧試著問道。
「太晚了，股份被稀釋的厲害，又與謝總、邱總分道揚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方寧點頭，確實一切都晚了。
具體方寧不太清楚，從前世公開的報導中，東總大概還持有約5％的股份，加上一些認股期權，即便全部認購了，占比也低於6.5％，連掰一掰手腕的資格都沒有。
事實上很多公司的創始人都有過這種悲慘經歷，企業創始階段和資本是蜜月期，等到公司成長壯大起來，資本逐利的本性就會暴露無遺，鳩占鵲巢做的無比嫻熟。
「東總真的不考慮考慮CC？」方寧似笑非笑的道。
王之東夾著菜的手一抖，扭頭望向方寧道，「開什麼玩笑，新潮可是我的心血，我怎麼能放棄它？」
「那東總感覺，即便你留在這裡，你又能為新潮做些什麼呢？」
這話有點扎心了，人家剛被免了總經理的職務，現在又是一個閒人。
嘴角抽搐兩下，帶著點孩子氣道，「你還真沒老畢和老田可愛。」
哈哈笑了兩聲，「沒錯，老畢和老田都在CC，想一想，你去了CC，天天能跟他們這幫志同道合的挨踢宅討論技術，天底下還有這種幸福的事嗎？」
放下筷子，王之東盯著方寧道，「你來真的啊？」
「當然說真的，不然我過來幹嗎？」
見王之東猶豫，方寧立即補充道，「技術攻關能力很重要，但是東總有沒有想過，真正的技術天才，只有與市場密切結合，才能夠創造更大的價值？」
這一點王之東當然清楚，不然也不會二次創業，搞出了新潮。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裡，這裡有很多有意思的點子，很多有市場價值的想法，需要東總這樣的人才，來替我實現。
你也看到了，老田剛剛搞出的這個人臉識別，就是我讓他搞的，東總有沒有想過這個玩意將來可以創造多大的社會價值嗎？」
王之東用詢問的眼光望向方寧。
方寧也沒墨跡，直接開口道，「考勤、門禁，身份認證，人臉對比、人臉搜索，地形勘察，車牌識別，無人駕駛，交通標識識別……，擁有了圖像識別，就像是給計算機裝上了眼睛，東總可以暢想一下，這是一個多麼巨大的市場，又能創造多麼大的社會價值！」
王之東張了張嘴巴，久久無語，他還真沒有料到，一套算法、一個軟體程序，可以有這麼多的應用場景。
「這種點子，我腦子裡還有很多，比如大數據、雲計算、區塊鏈……，東總真的不考慮和我們一起，去一一實現？」
王之東意動了，他可以放棄總經理的職位，放棄金錢與地位，但是不會放棄對自己熱愛東西的追求，這是他們這類人最為寶貴的品質。
「漢唐歡迎東總的加入！」方寧蠱惑著伸出了手。
老田也受倆人感染，手掌放到了東總的肩膀上。
回頭，看了一眼老田，又看了一眼一臉誠摯的方寧，王之東果斷的伸出了手，與方寧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歡迎東總！」方寧另一隻手也緊緊握住東總的手，激動的道。
「歡迎東總。」老田也笑哈哈的道。
正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卞新荷一臉沮喪的走了進來，見到三人都是一臉的興奮，隨口問道，「有什麼大喜事，你們三個都高興成這樣？」
「東總已經決定加入漢唐，卞總您呢，要不一起吧？」方寧向卞新荷也遞出了橄欖枝。
卞新荷直接呆住了，望向王之東。
王之東點了點頭道，「我喜歡方總這種『拼搏、無所畏懼』的品質。」
「新潮里你們享有的待遇，在漢唐只多不少。」方寧補充。
沉默了足足半分鐘，卞新荷向方寧伸出了手，「我相信東總的眼光。」
「漢唐歡迎卞總！」方寧高興的雙手握住卞新荷的手。
方寧是真心的高興，這一趟收穫之豐，遠遠超出了想像。
東總是他盯了很久的獵物了，可以說對東總，他志在必得，直接談不攏的話，他不介意花費更大的成本再攪一攪渾水。
沒想到這一趟過來，竟然這麼的順利，不但東總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還順便收攏了一員干將。
雖然跟卞新荷沒有打過交道，但納斯達克上市公司的法務總監，實力不容小覷，特別是漢唐將來必然要走國際化的路子，像卞總這種國際化的人才那肯定離不了，並且是多多益善的。
新潮辦公大樓另外一層，劉宜春敲門走入了邱永的辦公室。
沒等邱永問話，劉宜春就直接開口道，「邱總，我們好像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扔下手中的筆，邱永笑問道，「哦，什麼人，在哪？」
「在東總辦公室。」
邱永的笑瞬間消失，追問道，「誰？」
「來客登記的名字叫田景同，我查了一下，是CC的技術總監。而另外一個人，並沒有登記，但是根據樣貌，我猜測很可能是CC的方寧。」
邱永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他們在談什麼？」
「剛才我只聽到了一句，『漢唐歡迎東總的加入』！」
皺起的眉頭瞬間舒展，邱永冷笑一聲道：
「哦，我還以為是什麼事，這個咱們不用擔心。東總可是簽署過同業禁止協議的，離職一年內，不能加入任何的同業公司。」
然後，邱永望向窗外，望向燕京車水馬龍的大街，又一字一句的道，「他只要敢加入CC，我就會讓他傾家蕩產！」
劉宜春只覺得渾身發冷，她實在不明白，這幾位曾經共同奮鬥過的好友，何至於如今的反目成仇。
還沒回過神來，邱永扭頭對她道，「你去通知一下東總，元旦前他需要搬離現在的辦公室。」
「這就是逼東總在元旦前離開新潮啊？」劉宜春疑問道。
邱永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聯想起剛才的那句「傾家蕩產」，劉宜春只覺得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