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開玩笑吧！」邢寶華笑著問道。
「你是先開玩笑的，一天一萬，這學費誰交得起啊！」老牟一攤雙手，一副感覺我很好坑是吧的表情。
「我能讓你來在這裡學習，是讓你少走彎路，一旦方向錯了，就不是幾十萬，幾百萬的問題，你可能要付出千萬甚至上億的代價。」
「和你這種大老闆聊天就是沒勁，動不動就幾千萬上億的，合著我沒見過錢似的。張口閉口幾千萬幾個億的，我這點學費十幾萬百十萬的，你在乎。你得！這樣，管吃管住，還得包教包會。」
這番理論確實讓邢寶華驚訝，老牟啥時候搞賴皮了，不愧是三進三出的主。
「我艹，賴到我頭上了。」
「哎，哎，年輕人話可不能亂講啊！是你讓我打前鋒，給你衝鋒陷陣的。我都五十歲的人了，我是不怕死，但你得包教包會，讓我在這個銷售市場上活得久點。」
邢寶華側頭看著對方，今天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這位糟老頭子。
傳奇的人物，畢竟有傳奇的色彩，老話果然沒錯，江湖老油子耍起橫來，果然不是嫩芽子對付得了的。
「這樣，你去大米車間找老李廠長，跟在他身邊做助理。他身上的本領你只要學到一成功力，你往後，絕對不可限量。」
邢寶華的這話讓老牟哈哈大笑，用手點了點邢寶華說道：「我都到埋脖子的年齡了，還不可限量。」
「你還有三四十年的光輝，越老越是寶。」邢寶華也笑著說，他沒敢說，這三十年最少有一半在裡面度過。
出來時，已經是古稀之齡，就這樣還想發揮餘熱，玩這個項目，玩轉娛樂圈之類的。
人老心不老。
「我也就再幹個十幾年就退休了，你不知道，我小時候，家裡人都說我沒出息，爛泥扶不上牆。當時我就發誓，我要堅強努力，用自己的生命去熱愛工作，總有一天要出人頭地。」
「我還以為你多麼勵志呢？原來是這樣的誓言啊！」邢寶華繼續微笑的講。
「這誓言不好嗎？我多少成功了吧，算是有錢人，當然和你沒法比。」
「我還以為你的誓言是，等我死了，你們把老子的骨灰抹到牆上，都說我爛泥扶不上牆，這回讓他們看看，我能在牆上待多久。嗯，把我抹的高一點，我能看得遠一些。千萬別低了，不然狗能尿我一身。」
老牟佯怒，說道：「你小子消遣我老頭子呢？」
隨後兩人哈哈大笑，邢寶華陪著老牟去工廠，介紹給老李廠長，兩人都是同一代人，沒啥代溝之類的。
兩人從事的經歷不同，一個是正規廠的領導，一個是野路子出身，在和上級打交道，都有不同的經驗。
至於管理工廠啥的，老李廠長比老牟強得不是一點半點。
邢寶華的意思，老牟這人對於管理欠缺很多，全都是靠著手下來管理，他在上面耍嘴皮子，下面人幹的啥，他都不了解實際情況，全聽下面人講啥是啥。
他的幾次生意都是下面人搞出事兒來，爛攤子又收拾不了。所以很多都失敗了。
最後也是因為資金煉斷裂，導致他拆東牆補西牆的資金也沒有。
邢寶華不希望他搞手機或者大規模的集成電路，也是這樣！
得讓他從部門生產到員工崗位，一部手機或一塊大規模集成電路由多少電子元件組成，有多少道工序等等。
啥也不了解，只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工廠生產什麼的東西。
這種人只適合當個甩手掌柜的股東。
老李廠長是大米電子工廠的工會主席，按照邢寶華之前指定的大米是工人之家，一點沒錯。工人都拿工廠的股份，工廠效益越好，工人賺的也就越多。
這種模式也得到上級表揚過的，並且在某些企業也適當推廣，目前效果還不錯。
老李廠長在目送邢寶華走後，先領著老牟在工廠車間溜達。從大米工廠起步開始講，從一個草繩廠，到現在的世界級大廠，這才幾年啊！
規模如此之大，養著好幾萬人，這幾萬人不光是這一座大米工廠，還有家電那邊，下游鏈那邊，電廠等等。
很多話，聽得老牟都是一臉懵，他知道怎麼管理公司，畢竟公司才不足五十多人，號稱賺了多少億，其實他現在連五十萬的流動資金都拿不出來。
說實話，他就是一個二道販子出身，遇到機遇了，才發展起來。
但是根基很淺，一點都經受不起風浪，大部分都是在拿別人的錢在賺錢。
因為他聽過幾節西方經濟學家的課，資本的起家，都是在利用別人的錢，來幫自己賺錢，他從中悟到很多道理。
起步雖然晚點，但也不遲。後來才明白空手套白狼這個千年的道理。
老祖宗的精髓沒學到，跑去聽外來的和尚念經才發現，原來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
邢寶華給他包吃包住包學會，唯一的條件就是在一兩年後，國外品牌進入國內市場時，他負責跟對方打價格戰，擠壓國外品牌的市場空間。
那麼大米呢？
老牟總感覺，大米會被幾國聯軍給圍毆，用他來牽制對手，大米坐鎮後方，憋大招。
其實他壓根不明白邢寶華的實際用途，因為邢寶華給老牟做過實驗，就是利用無線技術，黑入手機里，進行24小時監聽。
雖說出現點尷尬局面，老牟還沒明白過來，邢寶華就換頻道跟老牟講其他事情。
等這位真明白過來，一切都晚了。
好像，最後，他老婆也跑了，帶著他兒子去了國外。人生最後也只有小姨子留在他身邊，他人生有三段婚姻，最後一任守著他的財富等他回來。
在國內，根基才是重要的，很多人暴富後，缺少根基，不喜歡打基礎，最後敗落得也很快。
老牟跟在老李廠長身後，隨時拿一個小本子，不時的記錄一些所見所聞。
他感覺大米工廠的職工非常愛戴老李廠長，走到哪兒，有職工見到都熱情的打聲招呼，看得老牟都很羨慕，啥時候自己也能受到全廠幾千人的擁戴啊！
老牟問老李，為何不帶他去另一邊的大樓觀看。
老牟指的那棟樓，明眼就看到很多保安在站崗。
「那地方我都不能去，你就能去了？」老李廠長說道。
「那不是大米的地方？您這都是工會主席了，還有您不能去的地方？」老牟很好奇的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大米電子廠，是大米電子廠，我只是大米電子廠里的工會主席。那棟樓雖說也是大米的，但它隸屬於HK海納投資，裡面全都是科研單位？」
「也就說大米的核心，就在那棟樓里？」
「是啊！」
「邢寶華這個仙人板板竟然把大米的核心賣給了HK公司？我，我這就找他去？」
「你找他幹嘛，HK的海納也是邢寶華的他！用他講的，雞蛋不能在一個框子裡。實驗室放在大米工廠里，是為了生產方便。」李廠長也懶得跟對方解釋什麼？
回到大米工廠招待所，住下後的老牟就輾轉難眠，一直琢磨今天在工廠見到，聽到的那些事兒。
邢寶華為何要把大米分開，核心部門竟然用HK那邊的身份？
這裡面有什麼道道，還有邢寶華有多少家公司，今天從老李廠長那裡得知，邢寶華在HK有兩家大型公司，一個是海納，一個是華泓。
於是他通過首都的關係，去查一下，HK華泓集團有哪些業務，海納到底是幹嘛的。
老牟這些年也攢了不少人脈，在商務部還是認識人的，當晚就從朋友那邊得到消息，華泓集團主要是實業為主，華泓科技，華泓電信，華泓銀行等，還都是在HK上市了。
上市公司資料比較詳細，也很好查，畢竟要對股民公開。
至於海納就比較模糊了，海納沒上市，主要以投資為主，什麼意思，就是我花錢，你去辦事。
只要人家看中的項目，他們就去投資，甚至在海外搞金融貿易。
像頭幾年HK股市大崩盤，海納反向操作，賺了不少錢。R本泡沫經濟時代，也在股市和金融上有所作為，具體不詳。
海納在華爾街比較有名氣，打得華爾街好幾家公司無還手之力。
最著名的還是和大鷹帝國老牌貴族對賭，不光贏了，捎帶著把人家央行給弄破產。
不調查還不知道，原來邢寶華幹過這麼牛逼的事兒，而自己呢？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光靠嘴皮子去弄錢。
人家已經把手伸向海外，賺老外的錢了。
這麼一對比，感覺自己啥也不是，能籌集幾十億，在國內應該算是了不起的人物了吧！
可看看人家邢寶華，小小年紀，人家要說用錢，都是幾百億的來，後面單位還是美刀。
大米只是人家最不賺錢的單位。
老牟這一晚徹底失眠了，腦子裡想著他要不要把雞蛋也分開，在遠東成立一家貿易公司？
用貿易公司賺來的錢放在國內發展？
學邢寶華把核心業務，披上一層皮？
想來想去，又感覺不妥，他沒那個條件。再一個，他想去實驗室看看，大米核心到底搞啥發明，如果認識一兩個工程師，挖走一兩個，對他開發大規模集成電路有發展。
雖說一晚上沒怎麼休息，但第二天，老牟早早來到工廠，畢竟是來學習的，跟著廠里最大的領導，能學到很多東西。
老李廠長每天都早到十幾分鐘，見到老牟比他還早，笑著說道：「吃過了嗎？」
「吃了，在招待所吃的。」
「招待所的飯，不如工廠食堂，以後，你可以早點過來吃食堂。」
「你昨天怎麼沒給我說！」
「你昨天也沒問啊！」
「我現在去食堂看看，不耽誤上班吧！」
「不耽誤，你又沒工資，遲到也沒人扣你工錢。」
於是老牟打著在招待所沒吃飽的旗號，來到食堂。
還是來晚了，食堂已經沒幾個人，食堂的師傅開始收拾東西了。
有個好心的看到他這個老同志，還以為是新來的研究員之類的人，告訴他可以去實驗室那邊的食堂，那邊是24小時供餐。
老牟就感覺，這就離譜了，實驗室那邊怎麼會24小時供餐，這就離譜了。
來到實驗室大樓，門都進不去，這裡的門禁是刷卡的。
連推了幾次門，就被保安給看到了，這是外來人，沒卡的。
老牟被驅趕了，不管他怎麼解釋，他是大米工廠的員工，也白搭。
大米的飯是沒吃上，回到老李廠長這邊，講述自己遭遇。
「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大米實驗室不屬於大米工廠，那邊是科研人員，人家一旦忙起來，經常會忘記吃飯。於是小邢就搞了個人性化管理，在那裡不光能臨時休息，還能洗澡洗漱，隨時都可以吃一餐熱乎的飯。」
「我怎麼才能進去？」
「進去吃飯？」
「不，進去參觀！」
「那你就不能來大米工廠，而是去大米科技實驗室，這是兩個部門。你跟在我身邊，就是屬於大米工廠，走我帶你去看擰螺絲。」
後來老牟知道，大米工廠食堂是吃自己的，雖然有食補，但吃飯還是要花錢的。
實驗室是免費供應餐，吃得還非常好。中西餐都有，另外還提供紅酒和啤酒，只是限量而已。
老牟跟老李埋怨，邢寶華這樣在一家工廠搞階級性是不對的，這會讓普通員工心理不平衡。
老李廠長反問：「有啥不平衡的，大米電子工廠，絕大部分工人最高也就高中學歷，大部分是中專學歷。而實驗室最低是大學學歷，最高的是博士學歷。誰讓擰螺絲的不好好學習來著，就這樣，大米電子工廠的職工，都不埋怨啥，有啥好埋怨的。
就是頭幾年，大學生畢業分配到單位，級別就是儲備幹部級，對應22級工資水平。分房都優先分配，下面的工人敢說三道四？」
這話懟得老牟一點脾氣都沒有。
突然他感覺到，邢寶華說讓他實習一天一萬塊，要是答應了，會不會安排他到大米實驗室去實習啊！
不行，回頭得和那小子聊聊，把價格降低一點，他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一天一萬，一個月就三百萬，一年就三個億了。
不帶這麼坑他的，怨不得讓他簽保密協議啊！張口閉口以後要交上億學費，原來是讓他拿這個學費啊！
不行，得找這個小忽悠去。我雖學歷不高，但也不能這麼忽悠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