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打,您早就該教訓她了,她委屈也是自找的。」
杜鵑眉宇間帶了一股憂愁:「可是,您今日打了楚煙洛,而且還把世子給懟了,這不是相當於打世子的臉嗎?」
「奴婢就怕世子心裡會記恨您,這樣您以後在王府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您以前在世子面前的形象都是大度和善的,今日突然變了,這樣好嗎?您當時不如忍讓一下,維護住自己的形象的。」
沈晚棠淡淡一笑:「傻丫頭,我們如今不是在沈家了,一味的忍讓大度自然是不行的,有時候也得適當的露一些鋒芒。今日其實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我自然不需要再忍讓。」
杜鵑有些迷茫:「可是,您之前還說,要維護世子的面子,不然世子來給畫意要衣裳,您也不會那麼痛快就給了。現在為什麼又不維護世子的面子了呢?」
沈晚棠點頭:「我是說過這個話,但是,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這話你也聽過吧?」
「聽過。」
「我已經給足世子甜棗了,但有些人你一直給甜棗,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就會得寸進尺,這種時候,就得給他一巴掌了。」
杜鵑吃驚的瞪大眼睛:「您的意思是,您今日是故意撅了世子的?您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生氣?」
「我確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生氣,跟他們生氣,把自己氣壞了不划算。」
沈晚棠站到銅鏡前,看著銅鏡里光鮮華貴的衣裳,笑意從眼睛裡溢出來:「這身衣裳不錯,再叫人給我做一身一樣的,我好換著穿。」
杜鵑眨了眨眼睛,這下她知道,主子是真沒把楚煙洛和世子的事放心上了,他們倆,怕是還不如一件衣裳能引動主子的情緒。
主子這樣穩的住,這樣有成算,杜鵑的憂愁一掃而空:「世子妃放心,奴婢這就吩咐下去,這件穿髒了,不出兩日您就能穿上新的。」
下午,沈晚棠也沒閒著。
她處理了府里的庶務之後,便叫了大總管來,問了問他外頭的情況。
得知外頭鬧事的流民雖然被抓了一部分,但是還有相當多的一部分人徘徊在城門外不肯離去。
眼下出門還是不安全,沈晚棠便給顧千凝寫了信,跟她說去法真寺祈福的事情暫緩,因為法真寺就在城外,這會兒收容了很多流民,等過幾日流民被朝廷安置的差不多了之後,她們再去,以免發生意外。
寫完信之後,沈晚棠叫小廝去顧家送信,然後,她就又去了廚房。
杜鵑和琴心都很詫異。
「世子妃,您怎麼還去廚房,王妃不是說了,不用您下廚了嗎?」
「是啊,世子妃,您這剛換的新衣裳,一會兒又熏上味道了,您不如把菜譜寫出來,叫廚房的人給王妃做就是了。」
沈晚棠笑了笑:「母親愛吃我做的菜,我再多做一頓又何妨?菜譜我會寫的,就怕他們做出來的味道和我做的不一樣。」
杜鵑和琴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敬佩,世子妃真孝順啊!
但她們不知道,沈晚棠之所以這樣勤快的給寧王妃做菜吃,不僅僅是因為孝順,更重要的是,她是把寧王妃當做自己人生靠山的。
有寧王妃的庇護,她這輩子都能過的格外順遂。
寧王府誰都可以倒下,但婆婆不能,沈晚棠希望婆婆能趕緊恢復食慾,最好天天能吃能睡,健健康康的活到九十九。
忙碌了半個時辰之後,沈晚棠便又帶著新菜,去了寧王妃的院子裡。
這個時候,寧王妃已經知道了中午廚房裡發生的事了。
中午不知道的時候她就覺得沈晚棠嫁入寧王府受委屈了,現在知道了以後,就更覺得委屈了沈晚棠。
晚飯後,她留沈晚棠說了好一會兒體己的話,不但又送了沈晚棠一些新首飾配她的新衣裳,而且還鄭重的承諾她,只要她這個婆婆還活一天,就沒人能越過沈晚棠去。
戌時三刻,沈晚棠才從韶光院出來,杜鵑和琴心跟在她後頭,一人抱了一隻沉甸甸的匣子。
琴心笑的眼睛都彎了:「王妃真疼咱們世子妃,這些首飾可都是新打的,又時興又貴氣,配世子妃的新衣裳正合適呢!」
杜鵑這下不覺得主子委屈了:「王妃出手真大方啊,她說要賞世子妃的時候,我還以為就是給一兩隻簪子,卻沒想到王妃直接送了兩匣子!我都有些發愁了,這麼多首飾,世子妃戴得完嗎?」
琴心嗔怪的瞪她一眼:「怎麼會戴不完?世子妃一天換一套頭面,這些還不夠戴呢!」
杜鵑笑了:「也對,回頭再叫人給世子妃多做幾身衣裳,叫世子妃衣裳首飾日日都不重樣!」
……
書房。
寧王臉色陰沉的看著兒子:「我聽說,你今日當著一眾人的面,吼了世子妃,下了她的面子?」
蕭清淵一臉莫名:「是吼了她兩句,怎麼了?」
「你還有臉問怎麼了?世子妃如今管家,你當著下人的面吼她,叫她以後怎麼樹立威望?下頭的人最會陽奉陰違,你不尊重世子妃,他們也會有樣學樣,以後會不服管教!」
「哪有您說的這麼嚴重,我不過是吼了她兩句,您就把我叫到書房來訓斥,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撿來的,她沈晚棠才是你和我母親親生的呢!」
蕭清淵不大高興:「再說了,我會無緣無故吼她嗎?還不是她打了煙洛耳光,只准她動手打人,不准我吼她兩句嗎?」
「不准!」
寧王「砰」的拍了一下書案:「那楚煙洛是活該被打!世子妃是你的正妻,是上了我們蕭氏皇族玉牒的,她教訓個妾室有何不可?!她就算把楚煙洛打死了,也沒有任何問題!」
「父王!您偏心偏的太過了,煙洛的命也是命!」
「笑話!我不偏心正經的兒媳婦,難不成去偏心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妾?」
寧王語氣裡帶了一股恨鐵不成鋼:「還是說你想讓我偏心你?你哪裡值得我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