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老熟人

  楚妙妙出了酒樓上了一頂小轎,被抬著一路晃蕩著到了河坊。

  直接進了百花樓。

  不似瑟樓那等教司坊名下的官家妓院,屬於個人私營。

  樓里的姑娘接不到那種官員貴公子之流,三教九流特別多。

  之一混進了樓里,看到楚妙妙一路上頗有些氣派,僕從以及姑娘都對她挺客氣的。

  難不成,她混成頭牌了?

  不過她倒是有這個資本,長得還是挺好的,如若芙蓉。

  這些年來楚正和柳氏也沒少花費心思教養她,她是琴棋書畫樣樣都會。

  在這種妓院裡可沒人能拿的出她的手藝,這頭牌也算個名副其實。

  回了三樓的某個房間,屁股都沒坐熱就有人來找她了。

  這一看還是個熟人呢,正是之前柳氏來河坊求子時騙她的那個年輕女子。

  在這妓院裡換了一身裝扮,花枝招展風塵氣十足,乍一看還真認不出呢。

  「今日如何,可有認出你來?」

  楚妙妙站在一側小心翼翼,「卞梁有些懷疑,大概是看我眼熟。瑞王……他早就不記得我了。」

  「你說你,好歹做了那麼多年大小姐居然臉生到這個地步。」

  「楚正只是個不足輕重的官員罷了,我也沒機會去出席真正的貴族宴會。」

  「所以接下來你要努力呀,讓真正的達官貴人都認識你。」

  「我……我有信心。只望主子能給我個機會,屆時讓我親手殺了楚之一那個賤人。」

  女子呵呵笑起來,「殺她?我的主人都沒把握能一舉殺了她,就憑你?」

  楚妙妙立即急起來,「我別無所求,到時讓我紮上一刀也是好的。只要主人同意,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義不容辭。」

  女子仍舊是咯咯笑,起身摸了摸楚妙妙的臉,「雖說你不聰明,但這臉還是好看的。」

  「是,我是不夠聰明。若不然也不會被那該死的護衛賣到這裡來!」

  「你錯了,他就是本教中人,他奉命潛伏在那廢太子身邊。你又是換親又是會預測的,不注意你很難啊。」

  楚妙妙沒想到是這樣的,有驚訝又慌張,就是沒悔恨。

  無論如何,哪怕再重生個三四回她也絕不會放棄京城的榮華富貴,必會死死賴在楚家再行鑽營爭取。

  女子繼續欣賞楚妙妙臉上的神色,又給她指派了任務,沐浴更衣過後再去某個茶樓里伺候某位大官兒。

  之一聽得清楚,那位官員正是卞家姻親。

  從今日豐弛再到與卞家相關的官員,這邪教不死心的開始要從另一方下手了。

  乍一看目的就是要攪亂這大燕,他們漁翁得利,甚至於是想得到這天下。

  不過她沒忽略那女人剛剛說的一句話,她說她的主人都沒把握一舉殺了自己。

  看來自己的大名在邪教還是很響亮的嘛!

  這個時候還是順藤摸瓜的好,儘管之一有心將那女子拿下,這人在邪教的身份不一般。

  楚妙妙沐浴更衣洗香香之後很快就被轎子抬走了,之一先去瑟樓找了琳娘要她通知肅寧衛的暗子跟著楚妙妙,她則又返回了百花樓。

  找那女子的住處,進了一個房間又退出來,隔壁房門忽的打開從裡頭爬出來個小白臉兒。

  之一嚇了一跳,皺眉打量那男人驀地發現有點兒眼熟呢。

  這不是東關男人中的男人,賀修的第一狗腿子盧威盧副將嗎!

  此人長得眉清目秀像個姑娘,在東關升到副將之位很多人不服。

  傳言諸多,都說他是用屁股換來的職位,都在背地裡嘲笑他。

  所以他性情很是乖戾,又極為崇拜賀修。

  那時她接手了東關軍權最不服氣的就是這個盧威了,三番兩次的挑事挑釁。

  還與自己比過武,把他從馬背上挑下去摔得大牙掉了四顆。但那之後他並未收斂,還是暗地裡使絆子,後來在與玉奴大戰時戰死了。

  總的來說這個人是個小人,但又並非是個膽小怕死的人。

  可怎麼落這兒了?

  他也看到了之一,先是有些驚慌,但很快就朝她伸手,「救命。」

  「?」

  思慮了下,隨後把他給拖走了。

  琳娘見她拖了個漂亮男人回來真嚇了一跳,這事兒……要不要告訴督公啊?

  「找個僕人來給他拾掇拾掇,一會兒我問話。」

  琳娘點了點頭,「夫人放心,琳娘會尋個妥帖的人來。」

  言外之意不會尋那種多嘴的,肯定把秘密保護的妥妥帖帖的。

  不過之一沒聽出那弦外之音來,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盧威便出去了。

  琳娘給安排了豐盛的吃食,怕她無聊還調派了幾個姑娘來彈琴唱曲兒又跳舞。

  以前這都是豐時平日裡的樂子,當然了,期間他還得禍禍幾個。

  之一沒那禍禍人的習慣,但看漂亮姑娘心情還是挺好的。

  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香甜的果酒清甜爽口,還不醉人。

  她姿態恣意一股掩不住的瀟灑,伺候的姑娘都忍不住上前來給她倒酒,往她嘴裡塞果子。

  之一思慮著該不該把人家姑娘摟緊懷裡來,好像逛窯子的人都會這樣。

  「夫人,那人已經精神可以問話了。」

  「帶過來。」

  很快,盧威被帶來了。

  換了一身布衣,除了臉蒼白如紙之外身上沒有大傷。

  不過長得是漂亮,屋子裡的姑娘們見了他都有點兒訝異,生出一股自愧弗如來。

  看到這場面他有幾分意外,但隨後還是先給之一拱手道謝。

  通透的眸子上下掃了他幾圈兒,「尊姓大名啊?」

  「在下淮州盧大寶,趕赴京城參加春闈。哪想前日在河坊觀景被那百花樓的人給抓住,搶了我所有信物不說還把我關起來。

  我……堂堂男兒被當成禁臠玩弄,我……」

  說著,他就捂臉擋住了難堪悲戚。

  姑娘們睜大眼睛,這種折騰男人的事兒只有小倌兒樓那邊有,百花樓可是妓院都是女子,居然還幹這營生呢。

  大概是因為這位公子長得太好了,百花樓的姑娘把持不住。

  想著,幾個姑娘掩嘴偷笑。

  之一也笑了一聲,「那你覺著此仇該如何報?」

  「若姑娘能幫忙報官再好不過了。只是我的信物全都沒了怕是也找不到了,我得再回淮州才是,若不然今年的春闈就與我失之交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