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看著時慕白眼底的冷厲,心如刀絞,卻沒辦法為自己反駁一個字。
「對不起……」
她垂下眼瞼,啞著聲音開口。
「不用跟我道歉,是我自己非要去找你的,我自己活該怪不了任何人。」
時慕白諷笑道,「不過,溫言,我們這段婚姻,也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你說什麼?」
溫言猛地抬起頭看他,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你又要跟我離婚?!」
「你覺得我每天坐著輪椅,在看到你的時候,我心裡會高興嗎?我只會越來越怨你,我所有的不幸都是你造成的,溫言,這段婚姻再繼續下去,等待我們的,只會是無休止的爭吵和怨懟。」
「不會的,我不會……」
「你不會嗎?」
時慕白冷笑地打斷了她,「你現在說不會,是因為你心裡還記著我捨命救你的好,當時間久了,你看到一個殘廢的丈夫,一個只會怨你的丈夫,你不會再做到心平氣和。而我,每次看到你,就會不停地提醒我,我是怎麼變成一個殘廢的。」
時慕白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往溫言的心口扎刀,每一刀都扎得又准又深。
「我……我知道你一時間不能接受這件事,所以才會說這些氣話,你聽我的,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別的事情等身體好了再說。」
溫言避開了這個話題不想再談。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她起身往外走,就聽時慕白在她身後繼續道:
「上一輩子,我跟你提離婚,你拖了一年也不肯跟我離,那樣無休止的爭吵,你還想再來一次嗎?」
時慕白這句話,讓溫言的腳步,陡然收住,猛地轉過身來看向他,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震驚,「你……」
你怎麼知道……
這句話,她卡在喉嚨里,怎麼都說不出來,只是雙唇發顫地看著時慕白。
「溫言,上輩子我不愛你,你那些所謂的深情,在我這裡不值一提,這輩子,我確實愛過你,但只要一想到我愛你的下場是用殘廢來交換的,我就再也愛不起來了,你現在明白了嗎?我們繼續這段婚姻的下場,只會將上輩子的事重演而已。」
溫言聽著時慕白的話,雙手攥成拳頭,整個人都在輕微得發抖。
她雙目赤紅地看著時慕白,聽著他決絕地說出每一個字,一次一次地剜著她的心,許久,她才開口道:
「我不會讓你一輩子坐在輪椅上,就算你一輩子都要坐輪椅,我也陪你一輩子。」
「我不需要!」
時慕白拒絕得十分堅決,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溫言,只有爭吵的婚姻是不長久的。」
「我……」
「我也不需要你覺得我因為救了你而欠了我,所以賭下半輩子非要跟我在一起。」
他似乎能猜到溫言想說什麼,在她開口之前,直接把話給堵了回去,「我不需要你的感激,那樣只會讓我覺得膈應。」
溫言聽著他把這些剜心的話說完之後,才低聲道:「到現在你還覺得我只會因為感激你而跟你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