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頓了一下,輕笑了一聲,言語間,盡顯輕蔑之色,「時總這個行為,又是什麼意思呢?」
她感覺到纏繞在自己腰間的手,力道加重了幾分。
大概是被溫言這話給說得惱羞成怒了似的。
溫言也不怕,反而加深了嘴角的笑意,繼續道:
「時總的這個行為,也讓我想到了一個非常合適的名詞,叫做……犯賤!」
時慕白終究還是被溫言這番油鹽不進的態度給惹怒了,低沉的兩個字,仿佛被風暴裹住,仿佛隨時都能把溫言給碾碎了。
甚至,也沒有去承認的是,溫言說的這番話,仿佛準確地說中了他心裡不願去正視的一個問題。
就如同幾天前一樣,溫言如他所願離婚了,他反而……不願了。
為什麼?
時慕白在這幾天來,連續問過自己多遍,卻始終沒能找到答案。
當初,爺爺拿時氏的繼承權逼他娶溫言的時候,他就厭惡極了這個女人。
他不明白,不過就是一個溫家被寵壞了的女兒罷了,憑什麼能讓爺爺拿整個時氏去威脅他。
他不怕離了時氏東山再起,但他不甘心將自己一手壯大的時氏,拱手讓給時家那幾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說好聽點是他的叔叔,說白了,不就是老爺子年輕時候在外搞回來的私生子麼?
名不正,言不順的東西,也配拿他的東西麼?
最後,他還是如了爺爺的願,娶了這個女人。
反正娶誰都一樣,娶了個爺爺滿意的,他也省心。
這一年來,他確實省心了,溫言的糾纏,他不搭理便是。
如今,老爺子去世了,他從結婚開始便打定主意的離婚計劃,也終於被提上了日程。
但他沒想到,一直糾纏的溫言,不再糾纏他了,離婚的事,答應得那麼果斷。
更沒想到的時候,溫言不糾纏了,他的心,卻亂了。
溫言見他只是沉著臉不說話,也不管他心裡想什麼,趁他失神的當口,從他懷裡快速退了出來。
整了整被他抱得有些褶皺的上衣,平復了因為時慕白的懷抱而引起的那一絲不規律的心跳,她狀似平靜地開口道:
「離婚的手續,希望時總能儘快配合我完成,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在你身上,不想連離個婚都要磨磨唧唧。」
說完,她沒有再看時慕白一眼,提步往外走。
這個家,看似溫馨,實則讓她膈應極了。
再多的溫馨,也不是屬於她的。
時慕白聽著她冷靜自持地說完每一個字,她的眉眼都沒有任何的波動。
這番話,沒有任何賭氣的成分,仿佛只是一個理性通知。
通知下了之後,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那一刻,熟悉的慌亂再度襲來,時慕白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了溫言的手腕,力道緊得有些嚇人。
溫言疼得皺了一下眉,回頭看向時慕白,正好對上他冰冷又複雜的目光。
「還有事?」
溫言蹙著眉問了一句,又道:「如果對離婚的事還有別的意見,你可以找李律師跟我談,至於莊家,時總以後還是別來了,這麼多烏煙瘴氣的事,可別污了時總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