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回答老太太的話,他又何嘗不覺得自己今日的行為有多可笑,跟以往正常的那個自己有多背道而馳。
可他知道,自從溫言跟自己提離婚之後,他就早已經不是那個正常的時慕白了。
只聽時老夫人嘆了口氣,道:「既然放不下她,那就放下面子,這兩個,你總得放下一個,不是嗎?」
時慕白皺了一下眉,沒吭聲。
他從未經歷過這種心臟被人牽著走的感覺,也從來沒有嘗過失去一個人時茫然無措,心痛煩悶的滋味。
而這一切,溫言都讓他嘗了個遍。
甚至因為這個而去做一些自己以往嗤之以鼻的事情。
「奶奶,你不懂。」 ❇❆
「是,我不懂,你懂。」
時老夫人白了他一眼,道:
「既然你懂,那就好好想想吧,言言這丫頭,跟我所了解的不太一樣,看上去好說話,實際上狠下心來,她可以比誰都狠,她曾經那麼喜歡你,現在離婚了,還不是說放下就放下了?」
她看到自家大孫子的臉色隱隱變得發白的臉色,同情他的同時,還有些無奈。
這孩子,從小就沒有父母在身邊,冷情冷心慣了,卻在不知不覺間把一個那麼珍愛他的女孩給弄丟了卻不自知。
不給他下一劑猛藥,他或許一輩子都看不明白自己的心。
「慕白,那麼喜歡你的一個人,都能狠下心離婚,就等於在自己心上生生剜一塊肉下來,她對自己都可以這麼狠,你還盼著她能對你心軟嗎?你想讓她回心轉意,重新愛上你,你只能拿自己的真心去換她的真心,把她剜掉的那一塊破碎的心被補全了,否則,你做再多都是沒用的。」
時慕白始終沒有說話,只是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攥緊了。
時老太太把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見他這樣,也沒好再說更狠的去刺激他,有些事,外人說再多都沒用,還是得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這是第一次,時慕白沒有否認自己對溫言的那點心思,甚至把時老夫人對他說的這番話,都放在了心上。
溫言回到家之後,就跟容楚分開了。
現在莊家人不在她面前膈應她,她也樂得清閒。
別看溫言是個搞科研的大佬,性子卻是很接地氣,除了智商不普通之外,跟普通的女孩子並沒有什麼不同。
喜歡吃零食玩遊戲,喜歡在追劇看。
就好比現在,她靠窗躺在搖椅上,一邊欣賞著外面紛飛的大雪,一邊在追最近一個網文大神寫的,正看得起勁的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在此刻打了進來。
溫言有些不太高興地皺了一下眉,但還是接了起來,「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卻是一片令人詭異的沉默,許久都沒一點聲響。
溫言見對方不說話,還以為是什麼電信詐騙,剛準備掛斷,電話那頭,卻傳來那熟悉的聲音,「溫言。」
溫言:「???」
時慕白?
這個點他打電話給她幹什麼?
為什麼這聲音聽上去還有些沉悶,好像……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