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年前,老太太日常所用的一些面膜、染髮劑之類的東西,全都是孟香孝敬的,怎麼會這樣?
那個孟香難道是故意的?
「那這種毒使用久了會怎樣?」
「輕則加速皮膚衰老,重則損傷肝臟和精神!若短期的話還好,及時停止使用,若時間長了就會減短人的壽命!」
「什麼?」劉媽媽難以置信地捂住了嘴。
而老太太緩緩閉上了眼睛,面上的神情緊繃著,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
孟香那個賤人!竟敢給她下毒?
阿鑾身為醫者,很自然的道:「而且這種毒並無有效的解決辦法,只能趕緊停止使用含鉛的脂粉,然後慢慢養著,至於能恢復成什麼樣,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池挽秋趕緊推著輪椅上前,「阿鑾,你趕緊給祖母開副藥,讓她老人家回去好好調養身體!」
阿鑾點頭,「放心!」
趁著這功夫,池挽秋又安慰了老太太半天,然後才問道:
「不知祖母今天來找我,所謂何事啊?」
老太太張了張嘴,想著來之前編好的那套說辭,可卻突然覺得眼前發花,腦子也是嗡嗡直響。
「沒什麼,就是想過來看看你!」
池挽秋笑:「原來是這樣啊,那我便多謝祖母掛念了!」
阿鑾那邊已經將藥方寫完了,吹乾了墨跡後交給了劉媽媽。
老太太勉強露出笑意,「挽秋啊,你傷得這麼重,就先好好養著,祖母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她便由劉媽媽扶著起身,沉默的離開了。
池挽秋看著她們兩人離去的背影,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祖母慢走!」
看來,陸家又要有熱鬧了!
…
沒過多久,便聽說陸家老太太病了。
請了好多大夫去看診,但都沒什麼效果。
池挽秋得知消息時,腳傷已經好了大半,正試著走動呢!
現在正是盛夏,花園內林木茂密、花草繁盛。
特別是其中一處小院子裡,開滿了鮮紅如血的玫瑰。
精心打理過的玫瑰園中,遍地生長著嬌艷欲滴的花骨朵,看上去十分典雅莊重。
這還是年初時特意請人栽種的,是池挽秋很喜歡待的地方。
在看到這片花海後,心底也不自覺地湧現出喜悅。
池挽秋特意吩咐丫鬟們留在原地,獨自走了過去。
陽光照在上面時,露珠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片火紅。
而她今日的穿著恰好是正紅色,身處花海中,仿佛是最嬌艷的一朵。
只是花莖上長著一根根細長的利刺,讓人不敢輕易伸手去觸摸。
「夫人!」
景冬拿著一封剛收到的信跑來,「是從九江傳來的加急信件!」
池挽秋一皺眉,「是處理林家那邊的事出了什麼問題嗎?」
十多天前,陸九淵便奉旨再次前往九江。
陛下下令,不僅要將林江宇等人緝拿,還要將那批贓款一起帶回!
臨走前,池挽秋便和他說過,若遇到麻煩趕緊派人通知自己,畢竟自己對九江那邊更熟悉。
將信件打開後,池挽秋掃了一眼內容,心裡咯噔一下。
陸九淵在九江遇到了水匪!
這幫人窮凶極惡,仗著更加熟悉地理位置,已經封鎖了數條水路!
現在陸九淵已經找到了那批官銀,但,就是運不回來!
這可怎麼辦?
陛下可還等著呢,時間長了也耽誤前線的軍餉。
池挽秋若有所思,半晌突然道:「今天國子監那邊沒有休旬假吧?」
景春身上的傷也都好了,過來扶她,「沒有啊,夫人問這個做什麼?」
池挽秋一笑,「當然是去看看磊哥學習怎麼樣了!」
九江的河道錯綜複雜,最清楚那邊地形的莫過於陸鯤!
她得想辦法從大房那邊拿點東西出來。
「備車!」
…
這一天,陸承磊剛到國子監,正要穿過遊廊往廣義堂方向趕去。
今天廣義堂中,可是來了一位十分厲害的夫子。
陸承磊在這裡成績最差,不怎麼受歡迎,還有幾個比他年紀大的總愛捉弄他。
而他在國子監中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受了委屈便只能生生地咽下去。
就在陸承磊走到半路時,看到了一個身著鮮紅長裙的美麗女子,正巧緩步往這邊來了。
對方在看向他時笑得格外溫柔,正是池挽秋!
陸承磊的心智比兩年前成熟了不少,知道自己當初能進國子監都是託了少夫人的恩典。
但這原本是屬於陸九淵的,所以每次見到她時,心中不免帶著幾分小心。
「見過少夫人。」陸承磊趕緊行禮。
就在他怯生生的恭敬行禮時,池挽秋來到他身前,笑眯眯地喚道:「磊哥兒!」
陸承磊一愣,池挽秋已經很久沒有對自己如此溫和過。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聽說少夫人受了傷,不知現在可是好些了?」
他的聲音清脆,但語氣中已經透出幾分沉穩,早已不似從前那般稚嫩。
面對突然出現的池挽秋,還多少顯得有些侷促,臉頰微紅。
但前些日子,少夫人和陸家鬧得人仰馬翻,他也是有所聽聞的。
池挽秋扭了扭自己還有些紅腫的腳踝,笑道:「沒事,都好多了,今天路過國子監,順道來看看你。」
「多謝少夫人記掛!」
不知怎的,陸承磊覺得今天的少夫人似乎與以往不同。
池挽秋想了想,然後道:「平時上課一定很辛苦吧,今天我陪你一起去!」
說罷,她便將手搭在了陸承磊的肩上。
陸承磊在家時,孫姨娘只關心自己的成績,但從來沒對自己這樣體貼過。
面對池挽秋那雙真摯的眼睛,他有一種異常安心的感覺。
就這樣,池挽秋帶著磊哥兒往廣義堂方向走。
遠處的幾個人追上來。
特別是有個看守模樣的人,立刻攔住了去路,沉聲提醒:
「陸夫人,您的身份不太適合進去,還是趕緊離去吧!免得再影響了其他學子!」
陸承磊嚇得一抖,下意識就想退開。
但池挽秋卻一把拉住了他,並用另一隻手輕輕拍拍,示意他無事。
「我想要送磊哥兒進去,順便看看廣義堂新夫子的教學情況,你覺得祭酒會阻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