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黑暗如潮水般涌動,但華麗的寢宮依然明亮通透。
在內閣的浴池裡,水汽瀰漫,宛如仙境一般,蕭瑾熠脫下外衣,緩緩解開衣帶,準備踏入浴池。
在朦朧的霧氣之中,他那寬鬆的睡衣微微敞開,若隱若現地展現出他那線條流暢、結實有力的胸膛,肌肉的輪廓分明,蘊含著無盡的魅力。
抬起手臂,姜雲曦給他細細包紮的蝴蝶結還完整如初。
怎麼辦?好像有點兒捨不得解開。
蕭瑾熠下身步入湯池,靠著池邊白玉石,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傷口。
糾結了許久,這傷口,慢點兒癒合最好。
翌日。
竹影真的送來了一盆嬌艷的山茶花,同樣是粉白同株的。
「不是只有五株嗎?」姜雲曦坐在楠椅上,目光淡然拂過花瓣,眉尾輕抬。
「茶樓的掌柜那兒還有一株,王爺今日讓屬下去搬的。」
可憐那掌柜好不容易向王爺請求留下一株,如今好了,被他強行奪愛。
竹影現在腦子裡能重現掌柜那雙隱隱不舍的淚眼。
「那便替我謝過你家王爺。」姜雲曦莞爾露出笑顏。
「那屬下先告辭。」竹影還著急回去復命。
「嗯。」
過兩日就是鎮北王妃的生辰禮,皇上命禮部準備的禮品今日剛好送達王府。
瑞香姑姑匆匆跑到傾蘭院,請姜雲曦先去看看有什麼喜歡的物品。
「母親,這是您的生辰禮物,女兒不要。」姜雲曦看著沈鳶一件又一件地把箱中精美的首飾遞給她身後的侍女,趕忙上前阻止。
「我平日也戴不了這麼多首飾,放著才浪費。」沈鳶沒聽,繼續對著禮冊清點物品,像是要把所有的好東西都送到傾蘭院。
「對了,請柬都發完了?」半晌,清點好物品之後,沈鳶才接過姜雲曦倒的熱茶,轉過身問管家和瑞香姑姑。
二人頷首:「回王妃的話,已經全部送至各府中。」
「不過……」
「不過什麼?」見管家後面吞吞吐吐,有話說不清,沈鳶便直接問道。
「王妃,瑞王殿下和逸王殿下我們都送了請柬,攝政王殿下那邊卻沒有,他會不會……」
姜雲曦抬起眼,若有所思地觀察沈鳶臉上的神色,手指微曲。
依照蕭瑾熠的脾氣,遭遇鎮北王府這般不公平的對待,恐怕於父親會不利。
「他?攝政王性格古怪,若是在我鎮北王府鬧出什麼事情可就難搞了。」沈鳶的話語間帶著不滿,儼然是不想送去的。
她清楚,蕭瑾熠即使徹底與鎮北王府撕破臉,他也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畢竟她的夫君姜啟風可是護國名將,為北堯國立下了多少戰功。
「母親,女兒覺得這請柬,該送。」姜雲曦拉著沈鳶的一隻手臂輕輕搖晃,撒嬌道。
「為何?曦兒,我們鎮北王府可不怕得罪他。」
「不是得罪不得罪的問題。」姜雲曦繼續解釋,「上次秋獵宴,我與攝政王殿下分到了一組,一路上他都對女兒照顧甚佳,我們總不能,這點兒人情都不還吧?」
姜雲曦聲音溫和,思路縝密地講述之前與蕭瑾熠相處的事情,試圖挽回一些他在沈鳶心中的形象。
這般一說,沈鳶微微滯住,「聽你這麼一說,他還有點兒人性。」
人性?
蕭瑾熠這是把自己的名聲搞得有多差?姜雲曦暗暗扯了扯嘴角。
「行吧,但是沒有多的請柬了,瑞香,你午後去找孔學士再寫一封。」沈鳶放下茶杯,接著吩咐。
「母親,一封請柬而已,就不用麻煩孔學士了,最近皇上下令整理藏經閣古典,他也繁忙,女兒可以自己寫。」
姜雲曦喚住了正準備離開的瑞香姑姑,甜甜一笑,讓沈鳶一點兒都拒絕不了。
最後,沈鳶抬起手摸了摸姜雲曦的腦袋,寵溺地拍了拍她的手。
「好,你寫吧。」
「兩句話意思意思就行了,反正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嗯。」姜雲曦點點頭,隨後就帶著青嫿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