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軍營窗口半晌,好似知曉曦兒要做些什麼了。
軍隊很難大規模打上山,唯有山上的匪自己下來,曦兒是想去逼他們。
這麼冒險的事情,不行,他也得去山上。
「來人。」
「末將在。」
正好有要事稟報的某位將軍站在營外回復,聽見吩咐便立刻進門。
「這兩日你帶兵駐紮此地,不可輕舉妄動,等候本王下山。」
說完,蕭瑾熠還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直接離開。
「欸王爺。」
「……」
付將軍站在營帳內木愣住,還沒反應過來,蕭瑾熠就不見了蹤跡。
白日的武隆山山頂還瀰漫著一層雲霧,暗衛是夜色過後的第二日一早就傳來信件,他不敢保證曦兒不會趁著黑夜行動。
畢竟都快到山腰了還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姜雲曦的行動確實快他些,如今已經到山寨的後面。
煙羅站在左後方,目光所至是主寨的頂端:「如今武隆山被團團圍住,糧食是最為重要的物資,所以山寨的糧庫守衛是最嚴的,硬闖肯定不行。」
「我也沒打算硬闖。」
「嗯?」
姜雲曦轉身準備離開:「剛到這兒,先殺人。」
聲音很輕,似幽靈拂過心頭,她心底有目標了。
第一步,殺雞儆猴。
「據你們探查到的消息,負責日常巡邏的是山寨二當家,今日的目標就是他。」
「他們沿著山路巡邏,離此地不遠,我們抓緊時間。」姜雲曦走在前方,那雙淨透冷靜的目光帶著殺意,慢步而行,讓人感覺心被攥她手心般。
談起殺人,煙羅與肅澤倒是提起了興趣。
「寨里占五成的山匪應該都是被逼無奈,本性並不算壞,你們下手輕點兒。」
「明白。」
幽靜的林間小道,偶爾青竹飄下,迸發一片肅殺氣息。
「注意四周,千萬不能讓那批人上來!」
「來一個殺一個。」
巡山的人共二十個,一隊十人,整齊地並肩而行,為首的人身材魁梧,肩上扛著把彎月大刀,邁著闊步沿著山路走。
嘴巴里念念叨叨:「他奶奶的,晉城在南詔那群人手裡好好的,怎麼就跑到北堯了呢?」
南詔的官府根本不會理會他們這些人,但今時不同往日,北堯這些人剛掌管晉城就要來收拾他們,真希望這些人死絕。
常年待在山上依靠搶劫為生,過得恣意極了,偶爾打劫到富商,還能連著吃好久的大餐。
「二爺,聽說這次討伐咱山寨的是北堯攝政王,戰功赫赫,您不怕嗎?」
一位隨從佝僂著腰身上前,臉上儘是討好的笑意。
「怕?爺怕他個毛?」
「在這武隆山,他算什麼東西?」大放厥詞的人便是寨里的二當家,人稱「二爺」,是附近幾條道上人人懼怕的人物。
他打劫東西,雁過拔毛,獸走留皮,幹了不少強搶民女的事情,惡名遠揚。
他正說得歡,忽然前方一把雙鋒匕首飛來,不及他反應,肥膩的臉上被狠狠劃傷。
「誰?」
他來不及躲閃,第一時間將彎月大刀握緊,靠蠻力一揮,發出刺耳的波浪震動聲。
「一定是那位攝政王的人上來了!」在身後的隊伍里,很快就有人開始恐懼。
他們不像這幾位當家的一直不出山,有時候他們會去城裡採購糧食物資,所以對蕭瑾熠的威名有所耳聞。
形容此人最多的四個字——殺人如麻。
姜雲曦與煙羅肅澤分三面出現,速度極快,手裡都是靈活的雙鋒匕首。
白色的面紗遮掩住她傾城臉龐,二爺只能瞧見那雙無情的雙眸,大刀舉起不顧一切地朝姜雲曦揮去。
被她回退兩步躲開,又以矯捷的身姿踩著他的大刀落在他身後,橫鋒掃去。
二當家寬厚的背部頓時出現一道深而長的刀痕。
姜雲曦沒有猶豫,抬起腳往他腰部狠狠一踹。
「啊!」
二當家的大刀落在地上,人也撲騰了好幾尺遠。
由於他體格壯碩,所以墜倒在地發出了重重悶響,背上的傷一直在流血,淌進泥地。
「滾!」肅澤與煙羅下手都不算狠,出來的這二十人幾乎只會蠻力不會武功,解決掉非常容易,他們跑時,每人手臂都帶著傷。
不狠,只是喪失了作戰能力,休息半月就好。
「還以為這些山匪多厲害呢。」煙羅看姜雲曦腳邊的人已經沒氣,拍拍手上灰塵,揶揄地掃了這位二爺一眼。
姜雲曦把匕首隨手扔地上,拿起絲帕把手擦乾淨。
「先撤。」
「嗯。」
山匪的援兵未至,等姜雲曦前腳剛走,後腳蕭瑾熠就趕了過來。
看見地上一片狼藉,卻只有一個屍體,蹙了蹙眉,又頓時舒展。
是曦兒!
看這血液顏色,她剛走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