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桌上茶杯墊那一刻千姝月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頭腦暈沉沉的,快要侵蝕她的意識。
「聽夏。」千姝月放下茶杯,指間用力,指腹微微泛白,聲音很低。
「公主,怎麼了?」聽夏是千姝月的貼身侍女,一眼看出自家主子在忍耐什麼,趕忙蹲下身小心探她脈搏。
公主的狀態不對,但脈搏卻正常的緊。
姜雲曦側眸看她,不再顧及其它,起身朝千姝月走去。
「姝月這是怎麼了?」皇后自然是立馬察覺到千姝月的變化。
千姝月沒有搭理徐言姝,握緊姜雲曦的手,靠自己的直覺,明白她不會害她:
「剛剛那個香囊有問題。」
「皇后娘娘,姝月公主身體有些不適。」姜雲曦的手放在桌下,暗暗給她把脈。
香雲散,有使人意識迷亂和迷情的作用,且不易被人察覺,一般觀脈是難以探出的。
「救我。」千姝月低吟,腦子裡很清楚這次賞花宴是針對她的。
「公主,先回承德殿。」姜雲曦小聲回應:「此藥唯有針灸能及時清除。」
瑞王與北疆國公主的婚事在作廢邊緣,千姝月一定是處於風口浪尖。
「承德殿離這裡有一段距離,公主先去承芳殿休息一下,萍兒,快去請太醫。」徐言姝瞭然明白藥性發作了,趕忙,示意身後兩個宮女下去引路。
「不用了,我回承德殿。」千姝月被聽夏扶起來,身子發軟,但強忍著不適,看著皇后,聲音裡帶著火氣。
「清儀郡主陪著我,皇后娘娘不用擔憂。」
徐言姝站起身,眼神示意下側的蕭天澤。
他闊步走去,站在千姝月的前側,滿帶關心:「公主,太醫快到了,身體要緊。」
「許是御花園空氣不好,本公主只覺得心裡很悶,並無大礙。」她忍住脾氣,沒有直接罵人,繞過他繼續走開。
「聽聞北疆國公主近日身體不適,瑞王殿下這個時候對姝月公主這般關心,恐怕不合適吧。」姜雲曦牽著千姝月的手,此刻也不管與人逢迎那套。
狗急跳牆的人,辦事情總會產生紕漏,蕭天澤如今滿心想要得到姝月公主,幾乎算是強迫性的。
他難道就沒有想過後果?
以為千姝月身為一國嫡公主這麼容易任人拿捏的嗎?
姜雲曦說完就陪著千姝月離開,不出意外,逸王應該被蕭天澤等人耍手段牽制住了。
「綰秋,你注意到剛才那個宮女了嗎?」
「嗯。」
「打暈了帶回承德殿。」姜雲曦扶著千姝月,香雲散的藥性逐漸揮發,她的身子越來越沒力氣。
就在此刻,入御花園的弧形大門外傳來太監的尖銳通報聲。
「逸王殿下到——」
他幾乎是跑著過來,臉上的神情從未有如此嚴肅過。
正好迎上千姝月出來,趕忙,占據聽夏的位置,扶著她肩膀把人帶進自己懷裡,看了眼姜雲曦:「清儀郡主,她怎麼了?」
「香雲散。」姜雲曦鬆開手,隔了段距離,聲音細弱。
「混蛋。」蕭逸塵暗罵一聲,根本沒有給身後一行人好臉色,留下的只是背影,彎腰將千姝月抱起來,朝御花園外走去。
「勞煩郡主一同前去承德殿。」
蕭逸塵保持頭腦清醒,清儀郡主知曉是什麼藥,一定不簡單。
「好。」
皇后面色鎮定自若地看著幾人離開,但細細看她眉眼,充滿怒意。
今日之事倉促,又有姜雲曦阻擋,否則定能成。
「母后。」蕭天澤轉過身,雙拳緊握,被寬敞袖袍遮掩,旁人看不出他的火氣。
魏湘一直安然坐在席位上觀察這一切,不難看出其中端倪。
蕭天澤想要與姝月公主強行生米煮成熟飯,那姝月公主也不是這麼容易被拿捏,而清儀郡主像是一早就知道此事般,不顧得罪蕭敏心與王爺,也要帶著公主離開。
「御花園秀美景色,大家可自行起身去觀賞。」徐言姝冷冷的掃了蕭天澤一眼,隨後再看著眾人開口。
宴席上各家小姐三兩個聚一起,沒敢議論剛才的事情,反而,將目光落在杜隕賢的身上。
這位狀元郎屬實低調,科舉結果都出來幾日了,也沒見他主動與哪個位高的大臣聊幾句。
今日在場的年輕官員幾乎都是世家子弟,杜鄖賢根本不認識幾個,乾脆起身,面朝皇后躬身行禮。
「皇后娘娘,陛下讓臣今日巳時五刻去御書房一趟,臣就先行離去。」
「嗯。」徐言姝也沒有為難他,頷首讓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