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甦醒過來,盛長樂睜開眼,一時只覺得天旋地轉,頭疼得幾乎要炸裂開來,整個人像是被碾過似的,腰酸腿疼,動彈不得。
她後來才知道,自己又被沒良心的禽獸折騰了一夜,病倒了。
正是因為一早起來發現盛長樂身上滾燙,又病了,所以徐孟州今日沒有去上朝,就在家看著她,讓人來給他醫治,還親自給她熬藥。
看著端著碗坐在床邊的徐孟州,盛長樂冷哼一聲,背過身去生氣,說什麼也不喝。
她嘴裡還在嘟囔著,「是誰說過,以後再也不會這麼把人家都折騰病的,言而無信,哼。」
徐孟州嘴角抽搐,「明明是你折騰的我?」
盛長樂頓時瞪圓眼,「怎麼可能!」
徐孟州放下藥碗,湊到她耳邊,目中含著意猶未盡的情意,含笑輕聲說道:「昭昭,你怎麼不記得了,明明就是你霸王硬上弓的,還說要讓夫君弄死你……」
盛長樂臉上蹭的一下就紅透了,她頭疼欲裂,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夜的事情,隱約只記得一些零零碎碎魚水之歡的場景,她撅著身子,主動朝著他身上蹭,還說了一些不堪入耳,不知羞恥的話。
那般大膽奔放至極,就算是前世也不曾說過,畢竟她很少喝醉,一般喝醉都睡了,心裡總是憋著事情,不敢太放肆胡鬧,只怕不小心說漏嘴。
現在,心裡沒有顧及,行事就有些肆意妄為,卻完全不知道昨晚在男人面前多丟臉……
想一想都只讓人面紅耳赤,心跳如鼓,不堪回首。
徐孟州還在她耳邊,斷斷續續,悄聲說著昨晚的事情,要提醒她,病了都是她活該自己作的。
盛長樂用被子捂住腦袋,呼吸急促,已經沒臉見人了,「我不信,肯定是你瞎編的,就是你言而無信,害我生病!」
徐孟州一本正經的樣子,豎起兩根手指,「我對天發誓,我都說不要了,是你非要纏著我不放,還大言不慚說要把我榨乾……」
「閉嘴!不許再提了!」氣得盛長樂丟了一個枕頭給他,恨不得把他嘴堵住,夾著腿,腳趾捲曲的,完全不想再提這件事。
肯定是他編的,因為以前只有他才在床上說這些騷話,一聽就是他的口氣,盛長樂才不會這麼說!
她又羞又惱,道:「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徐孟州春風滿面的笑了,鳳眸微眯的看著她,幽幽道:「別啊,昭昭喝醉了很可愛。」
想一想昨夜她那一副魅惑勾人的妖精樣子,他真想把她灌醉了,再來一回。
盛長樂不想再提了,這輩子都不想提!
徐孟州哄了許久,最後答應她再也不提昨夜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盛長樂才肯起來喝藥。
藥很苦,不過因為這陣子她喝藥太多,早就已經習以為常,更別說,徐孟州還準備了許多給她解苦的甜食。
喝完藥,徐孟州在餵她吃甜湯的時候,她又不禁悲涼感嘆,「我現在真是一個沒用的病秧子!走兩步就喘,一陣風都能吹走,動不動就病那種!」
聽她說起這個,徐孟州面容暗淡下去,眸中浮出一絲憐惜,心下生疼,沉聲道:「都是因為我……昭昭,今後你走不動我背著你,有風我替你擋著,生病我照顧你,是我欠你的。」
盛長樂小聲嘟囔,「才不是你欠我的,是我自己報應。」
她已經不是頭一次說報應這個詞了。
徐孟州不知道是不是報應,他只知道,她能回過頭來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他將她拉進懷裡,久久圈著,不肯鬆手。
盛長樂在家養病的幾日,在宮裡,盛長寧卻在暗中查探徐玉珠是不是假孕的事情。
若是讓她查出來徐玉珠假孕,到時候讓她欺君之罪,死無葬身之地,就可以給她的胎兒報仇雪恨了!
費了好些功夫,盛長寧身邊的貼身宮女銀杏,想法子偷來廚房的藥渣,幾經周轉,才查到一個驚天大秘密。
銀杏聽聞之後,渾身一震,當時腿都差點嚇軟了。
她臉色發白,倉皇失措的,趕忙回去打算稟報給盛長寧。
可是剛走到宮苑外頭,就聽說,盛長寧剛剛被太后的人給帶走了。
銀杏頓時瞳孔緊縮,腳下一軟,險些跌倒下去。
完了,她死定了……
長生殿上,盛長寧被粗魯的扔過來,跪在大殿之上。
她抬眸偷瞄一眼,就見徐太后正端著架子坐在上方,居高臨下,聛睨的看著她。
盛長寧對上那般凜冽目光,當時就頭皮一緊,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小心翼翼的說道:「嬪妾參見太后娘娘。」
徐太后垂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質問道:「重陽那日,是不是你在皇后杯中下藥,企圖謀害皇后腹中龍種?」
盛長寧連忙否認道:「沒有,嬪妾沒有,就算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謀害皇后,太后娘娘還請明查,嬪妾絕沒有下藥。」
徐太后冷嘁了一聲,緩步朝著盛長寧走了上來,站在她面前,眼瞼低垂的看著她,「不是你,那會是誰?」
盛長寧怎麼知道是誰?反正真的不是她!
盛長寧慌亂成一團,「太后娘娘,真的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過!」
徐太后自然知道不是盛長寧,那天給徐玉珠下藥的是李元璥,害得徐玉珠突然下身出血,差點就露餡了!
徐太后知道,如今不知多少人想害徐玉珠腹中的胎兒,李元璥那個狼心狗肺的連自己孩子都想害。
她今日找上盛長寧,不僅是因為盛長寧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順便也想給李元璥敲響警鐘,讓他別在打徐玉珠腹中胎兒的主意。
徐太后輕笑一聲,冷幽幽的看著她,「你不是想知道,皇后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麼,不如哀家親口告訴你如何?皇后根本就沒懷孕。」
這秘密,徐太后既說出來,恐怕今日就沒打算讓她活著出去了。
盛長寧徹底臉色煞白,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嘴唇半張半合,好半晌才苦苦哀求,「娘娘饒命,娘娘,我絕不會說出去的,我不會說出去的……」
徐太后抬了抬袖子,旁邊就走過來一名老嬤嬤。
老嬤嬤手上拿著白綾,只詢問道:「盛美人可還有何遺言?」
遺言?
盛長寧心下咯噔一聲,她難道就要這麼死了?
不,不要,她還沒有活夠,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她跟皇帝才剛剛開始,皇帝最近已經經常來看她了。
她還要生龍種,還要做皇后。
她昨夜才做過一個夢,夢裡皇帝對她百般寵愛,她懷著龍種,大著肚子,風風光光的被冊封為后。
她以為這是一個吉兆,今日一早回味起夢裡的感覺,她還欣喜萬分。
誰知現在,她也不知哪裡觸怒了太后,竟然就要這麼一條白綾賜死她。
她實在不能接受,她不該就這麼死了。
她哭著喊著,苦苦哀求。
太后只是扶額,淡淡道一句,「拖出去,哀家見不得。」
而後盛長寧便被老嬤嬤給拖拽出去,以謀害皇后腹中龍種的罪名,將她一根白綾秘密處決了,對外頭還宣稱她自盡的。
她雙目瞪大,面色鐵青,死狀奇慘,讓人不忍睹目。
不過太后沒看過她一眼,只是詢問,「還有沒有人知曉此事?」
嬤嬤回答,「她身邊的宮女……」
太后抬了抬袖子,嬤嬤便明白過來,趕緊清理乾淨,這個秘密,絕不能透出一絲風聲。
盛長寧的死訊,一轉眼就傳到了李元璥耳中。
外頭說是自盡,可是有人密告給李元璥,說是因為謀害皇后,被太后秘密處決的。
李元璥頓時臉色有些難看,微微皺起眉,沒想到太后會如此狠心無情,說也不說一聲便處死朝廷命官的嫡女,現在讓他如何跟盛儼交代?
畢竟昨日盛長寧還活蹦亂跳的,現在突然傳來死訊,任由誰都難免會心有觸動。
李元璥最近心煩意亂,全靠著在盛長寧身上找到了一絲樂趣,在她的討好承歡之下放鬆片刻,沒想到轉瞬即逝。
他身邊的一切都已經被剝奪了,就連盛長寧也是。
李元璥漸漸皺起眉,目中蓋上一層陰霾。
當天,徐孟州也很快收到盛長寧自盡的消息,晚上回來第一時間就告知盛長樂。
盛長樂頓時一個機靈,瞪大了眼,驚愕萬分道:「不可能,她怎麼可能自盡!」
徐孟州解釋,宮裡的說法,是她因為上次小產,一直鬱鬱寡歡,因此想不開自盡的。
可以盛長樂對盛長寧的了解,她的性子絕不可能自盡的!
更何況,前兩日她才說想念爹娘,這都還沒機會見到,怎麼可能一轉眼自盡?
思來想去,盛長寧死訊估計已經傳回靖安侯府去了,侯府只有祖母在,也不知情況如何,她打算明日回娘家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便當~
太后只想要娃,並不要娃他爹,大概就是這個心理。
還是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