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時候,徐孟州平躺在床上,還說心口疼,要讓盛長樂幫他揉一揉才能緩解。
盛長樂的手放在他心口上,感覺到那般滾燙和心臟的跳動,不知想到什麼,撲在男人身上突然就哭了起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都擦在徐孟州衣襟上,把衣衫都浸濕了一大片。
她哭得那般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好像很是傷心難過,嚶嚶哭聲傳入男人耳中,只讓人一時間心都快碎了。
徐孟州忙扶著她的肩膀,圈在手肘之間,拇指擦著她的淚,輕聲詢問,「昭昭怎麼哭了?」
盛長樂就是突然覺得難過,她上輩子害死了他,自知罪無可恕,本來這輩子想好好對他的,把上輩子欠他的都還給他,他怎麼突然生病了。
她眼淚還在順著白皙的臉頰往下流,「夫君,你的病會不會很嚴重?」
「……」徐孟州愣愣看著她哭得傷心的樣子,倒是有些意外,她哭這麼傷心是因為他的病?
還沒回答,盛長樂又抽泣起來,「都是怪我……」
徐孟州蹙眉問她,「怎麼能怪你?」
盛長樂張了張嘴,卻不敢說出來的,反正都是怪她,他若知道肯定不會原諒她的……想到這裡盛長樂心裡難受,哭得更傷心了。
本來徐孟州只是想來個苦肉計什麼的,才好博取同情心,誰知她哭得這麼傷心的樣子,好像真的是受了驚嚇。
她明顯還是在乎他的。
特別是,她說都怪她那一瞬間,反倒是徐孟州心裡揪著,心疼不已。
他也只好趕忙改口安慰,「別哭了,秦艽不是說現在還不能妄下定論,說不定只是我勞累過度,休息幾天就好了,你別太當真。」
盛長樂一想,徐孟州經常晚上都不睡覺,說不定真是熬夜熬的。
她擦了眼淚,抬眸看著男人,道:「那你告假休息幾日如何?上回你不是說要陪我出去玩麼,一直也沒空去,我們明天就去可好?」
徐孟州看著她哭紅的眼,一時都有些哭笑不得。
他指尖將擋住少女臉蛋的一縷青絲撩開,擦去她的眼淚,柔聲道:「現在還走不開,等今後大局一定,你想去哪都可以。」
現在徐孟州攝政的關鍵時候,太多地方需要他安排,重點是他還有自己的計劃,自然是抽不開身的。
徐孟州想了想,又道:「明日我打算找李元璥算帳,你也一起進宮吧。」
盛長樂微微詫異,「現在?可是,淮安的藥都還沒找到。」
徐孟州道:「我已經想到法子解決了。」
盛長樂還是有些擔心,「可他怎麼說也是皇帝,又不能定他的罪,怎麼算帳啊?」
徐孟州沉默片刻,道:「你害怕與他對峙麼?」
這意思是要盛長樂當著徐孟州的面,跟李元璥說清楚,今後就算是徹底一刀兩斷,徐孟州絕不會再讓李元璥靠近盛長樂,這恐怕是他們頭一次面對麵攤開來說。
前世今生盛長樂都不曾想像過,還有可能把徐孟州跟李元璥拉到一起面面對峙,光是想一想,她心跳得就有些快。
她有些心裡打鼓,不過,最終還是硬著頭皮,答應道:「有夫君在,我不怕。」
這些日盛長樂一直都沒有進宮,李元璥想見她,曾叫她回過一次娘家,不過她故意帶著徐孟州一起回去的,李元璥根本不敢跟徐孟州對峙,所以沒敢出來見她。
本來徐孟州是還想夫妻之事的。
盛長樂不同意,「你不是心口疼麼?」
徐孟州道:「現在不疼了。」
盛長樂將他的手拿開,又把被子給他蓋好,兩人分開睡,一本正經道:「那也不行,萬一病情加重了怎麼辦,你還是忍一陣子,養好再說吧。」
「……」
徐孟州當時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子,閒著沒事用什麼苦肉計,用別的計不行麼?
現在可好,自食其果……
最後徐孟州苦肉計失敗,背負著慘痛的後果睡覺,睡得很不踏實。
昏暗之中,他睜著眼,久久看著已經熟睡得香甜的美人。
她那青絲鋪滿了一枕,肌膚白璧無瑕,眉如煙波起落,纖長濃密的黛色睫毛輕輕顫動,豐盈鮮美的紅唇微微蠕動,順著蝤蠐般的頸子延伸下去,錦被遮掩之間,身子隨著均勻有節奏的呼吸上下起伏,每一次好像都帶著神秘的誘惑。
男人指尖小心翼翼的划過那吹彈可破的肌膚,想到她有他們的記憶,面上又不禁浮出一絲笑意。
次日,踏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徐孟州帶著盛長樂一起,二人坐著馬車進宮,進宮之後,還特意將李月容叫了過來。
盛長樂還處於什麼都不知道的狀態,徐孟州跟李月容好像先前就已經商量好了。
因為盛長樂出入不太方便,特意喬裝打扮成了李月容的宮女,跟在徐孟州和李月容背後,徑直到皇帝寢殿甘露殿覲見。
徐孟州跟李月容這麼一大清早,氣勢洶洶的進大殿之內,李元璥才剛剛醒來,掃了一眼二人,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李元璥負手背後,居高臨下,坐在寶座上詢問,「這麼一大清早的,爾等有何急事覲見?」
李月容上前,便對李元璥行禮,道:「是淮安想告御狀!驚擾聖駕,還望陛下海涵。」
李元璥一隻手緊緊捏著椅子把手,大概知道是因為什麼事,面上卻毫無波瀾,只問,「你要告什麼?」
李月容目光犀利,開口道指認道:「淮安要告御前太監總管程啟,給我下毒,企圖謀害公主性命,罪證確鑿,還請陛下做主!」
聽她此話,李元璥這才後知後覺,好像一早醒來還沒見過程啟?不僅是程啟,他身邊好幾個人都不見蹤跡。
徐孟州還是用上次一模一樣那一套,不能對李元璥下手,便對他身邊的親隨下手,上次殺雞儆猴沒有用,這次,他乾脆已經直接把程啟,以及李元璥身邊的幾個心腹太監都秘密處決了,明顯就是先斬後奏。
而後徐孟州還稟報導:「太后懿旨,陛下身邊的近侍總是不檢點,上回是馬毅派人暗殺臣,現在又是程啟給公主下毒,太后此番特意挑了幾個憨厚老實的宮人,今後好生伺候陛下。」
說著,徐孟州把他準備好的太監和宮女都叫了上來,明目張胆的,就這麼將皇帝甘露殿的人全部換掉,完全限制李元璥自由。
這次不僅是斬斷左右手,更是要釜底抽薪,並且根本沒有要問李元璥同意的意思。
氣得李元璥面紅耳赤,拍案而起,咬牙道:「徐孟州,你是不是太無法無天了!處死朕身邊的人連問一聲都沒有?你想給朕換人就換人?」
徐孟州不卑不亢道:「陛下若是覺得過分,可以去問太后,臣只是執行太后懿旨。」
李元璥氣得,大步走到徐孟州面前,瞠目狠狠瞪著他,咬牙切齒道:「徐孟州,朕是君,你是臣!你半點不把朕放在眼裡,以下犯上,信不信朕現在就可以治你的罪!」
徐孟州與他對視,兩人目光如炬,對上的一瞬間仿佛隱約帶著電光,都恨不得將對方撕成碎片。
徐孟州道:「臣,不知罪在何處。」
「倒是陛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仿佛帶著獨有的威懾力,在大殿之上久久繞樑迴蕩。
徐孟州揮了揮袖子,道:「都退下,我有些私事要單獨起奏陛下。」
隨後李月容帶著殿內所有宮人退了出去,只剩下徐孟州和李元璥,以及角落裡似乎不起眼的一個小宮女。
李元璥也是仔細一看,才看清那是盛長樂,她也來了!
盛長樂上前,站在徐孟州身邊,行禮,「臣女參見陛下。」
她往徐孟州身邊一站,徐孟州抬起袖子,將她往身後護了護這動作,已然表明立場。
徐孟州說道:「臣今日帶昭昭過來,便是想讓她與陛下說清楚的。」
盛長樂依舊躲在徐孟州身邊,機警的看著李元璥,只道:「有什麼話,上回我都跟你說過了,我如今已嫁入徐家,是陛下的舅母,我們就此一刀兩斷,今後再無瓜葛,我不會再為陛下做任何事。
「我心意已決,還望陛下不要再牽連無辜,不管用誰來要挾我也無濟於事。」
李元璥紅著眼看著她,聽她說的那番話,突然仰頭癲狂的大笑起來,轉過身,走到寶座上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盛長樂。
他咬牙道:「你當真要這般絕情,翻臉不認人?」
盛長樂看著他,道:「是陛下將我賜婚給夫君的,陛下還是撮合我們的大媒人,怎麼倒是說我無情?」
李元璥目光如刀刃一般直勾勾看著盛長樂,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盛長樂躲在徐孟州身後,該說的都說了,不想跟他太多廢話,徐孟州將她護住,只道:「還望陛下好自為之。」
說著,徐孟州牽著盛長樂,就此成雙成對的離去。
看著他們離開,拉得越來越長的影子,好像這次是真的離他而去,他強留也留不住,李元璥手背上青筋暴起,一拳頭捶在寶座的扶手上,手上捶出了血好似都不知道疼。
他能撮合他們,一樣也能拆散他們!
他要徐孟州死無葬身之地,要盛長樂後悔莫及,自己來跪著求他!
離開皇宮,回去的路上。
徐孟州正興致勃勃的將盛長樂香軟的身子摟在懷裡,一時心口難以言喻的喜悅湧出,都忍不住流露在了臉上。
盛長樂將他往外推了推,「你抱這麼緊作甚,是不是想勒死我!」
徐孟州一雙手捧著她,唇貼在她耳畔,輕聲道:「昭昭我愛你。」
他突然說這麼一句話,盛長樂頓時渾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臉都漲紅了。
她皺眉,白了他一眼,道:「大白天的,你又發什麼情。」
在盛長樂看來,他說情話肯定就是想哄騙她做一些羞恥的事情。
徐孟州當真什麼也沒想,「我在你心裡就是那種好色之人?」
「是!」
「……」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粥粥是痴漢+舔狗+愛得很卑微,不要被他迷惑了,
或許他想到前世的事情,會有一些叛逆的想法,但是,不要看他想了什麼,看他做了什麼,
他想的揉搓和玩弄昭昭,其實僅限於床上,
粥粥本來就是一邊狠心立flag,又一邊情不自禁不停打自己臉
有小可愛質疑粥粥不愛我昭,怎麼可能?要不是因為愛,這輩子就應該像昭昭對待狗皇帝那樣對待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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