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徐孟州把她放在唇邊的手塞進被子裡捂住,貼在她耳邊,曖昧的悄聲說道:「現在不了,等你傷痊癒,想親哪都行。」

  他這句意味深長的想親哪都行,惹得盛長樂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記憶里的事,心下怦然一跳,蒼白的臉上都浮起了一些紅暈。

  不過轉念一想,肯定是她想歪了吧,人家肯定不是那個意思!

  徐孟州久久凝視著她,看她活生生的,即使負傷在身,臉色蒼白,也掩飾不住骨子裡天生的嬌媚勾人,說話都有氣無力了,還不忘處處撒嬌撩撥他。

  確定她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他這才放心下來。

  徐孟州扶著她纖薄的肩膀,讓她坐起身,又詢問,「餓不餓?」

  盛長樂鑽進他懷裡,整個綿軟無力的身子靠在男人胸膛上,搖搖頭道:「剛剛讓沉璧盛了粥給我喝過……

  「夫君之前去哪裡了,我醒來都沒有看見你。」

  徐孟州回答,「見你一直沒醒,抽空去審問刺客。」

  本來他一晚上寸步不離,還以為她沒那麼快醒過來,不料剛剛走還沒半個時辰,一轉眼就醒了。

  說到刺客,盛長樂這才想起來詢問,「那刺客招供了麼?你可有受傷?」

  徐孟州微微搖頭,「我沒事,他是行家,什麼也不肯招供,估計也問不出來什麼。」

  盛長樂回想起當時的景象還有點驚魂未定,復又開始喃喃自語,「這次應該不會是衛王了,到底會是誰呀……」

  難不成又是狗皇帝?他怎麼這麼喜歡搞事情,前世明明還挺能忍辱負重的。

  徐孟州之前遇刺,就稍微查到一些彎彎繞繞的線索,可是根本就不可能證明事情跟皇帝有關,畢竟在皇權黨派里不知多少人都想要徐孟州的性命,只要皇帝一句話,不少想為他赴湯蹈火表忠心。

  徐孟州目光陰冷了一些,只道:「你好生養傷就是,什麼也別管了,我自會處理妥善。」

  盛長樂微微點頭。

  徐孟州輕拍了拍她的臉蛋,帶著些許斥責的意味,「以後遇到這種事,躲在我背後,用不上你以身犯險。」

  盛長樂解釋,「當時我也是怕夫君有事,一時情急,來不及多想……」

  徐孟州想到她當時說的那句話,總覺得有些在意,便詢問,「你記不記得那時候說過什麼話?」

  盛長樂仔細回想了一下,她當時腦子裡一團漿糊,神志不清,實在忘記說過什麼了。

  該不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她突然有些心裡打鼓,小心反問,「我不太記得了,我說過什麼啊?」

  徐孟州還有心存疑慮,「當真一點不記得?」

  「不記得,不如夫君提醒一下。」

  徐孟州目光深不可測,垂目看著她許久,才聲音沉靜如水說道:「你昏迷之前曾說,你欠我一條命,現在還給我,我們算是扯平了。」

  他又問,「這話什麼意思?你何時欠了我一條命?」

  盛長樂聽聞,心下猛然一跳,腦子裡一片空白,久久呆若木雞。

  她完全不記得當時說過這麼一句話!

  面對徐孟州的詢問,對上他疑惑的目光,盛長樂頓時就有些心虛,手心都冒出些許冷汗來。

  她自然是半點不敢提前世的事情,只怕要是徐孟州知道她參與害死前世的他,估計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撕成碎片,肯定會不要她了。

  她一時冥思苦想,應該如何給他解釋,也是好半晌才眼前一亮,想到應對的說法。

  她靠在他身上,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儘量鎮定自若的回答,「上回夫君在翠山救我一命,這次昭昭還夫君的救命之恩,就算是扯平了吧,今後我也再也不欠你什麼了。」

  徐孟州有意的試探,可她的回答完美無缺,讓人絲毫也聽不出破綻來。

  便讓徐孟州覺得,或許只是他想太多了,可能她跟前世不同,都是因為他在翠山救她一命,才讓她改變了,哪能人人都重生啊?

  本來他還稍微有些期待,聽聞她說的原來是這個意思,徐孟州隱約有些失望。

  徐孟州在屋裡陪著盛長樂,一直到親眼看著她睡著,這才將她放得側躺下,蓋上錦被,交給下人伺候著。

  他昨夜沒有睡覺,實在睏乏得厲害,為了不打擾到盛長樂,便去風月閣書房之內補覺。

  去風月閣的路上,阿東前來稟報,「六爺,刺客死了。」

  徐孟州先前看他還好好的,一轉眼就死了,還有些奇怪。

  阿東才解釋,「是毒發身亡的,他好像先前就中了毒,十二個時辰沒有服用解藥就會毒發。」

  徐孟州似乎有了眉目,「帶秦艽過去看看是什麼毒,尋著毒的線索說不定能查到什麼。」

  這次刺客刺殺,如果中毒的人是徐孟州,就算不死,應該也要養幾個月才能痊癒。

  幕後指使可能並不是一定要徐孟州的命,只要讓他臥病在床幾個月,已經足夠讓大權旁落,他在家養傷,大臣就可以天天上奏讓皇帝親政。

  想得倒是挺美。

  只是苦了盛長樂受罪,這回若是不拉個人出來處決,徐孟州也咽不下這口氣。

  盛長樂臥床休息了兩日,還是渾身使不上力氣,只能虛弱的躺在床上,吃飯和喝藥都要有人餵到嘴邊,每天還要泡半個時辰藥浴排毒。

  寧國公府的人聽聞她受傷的事情,還接二連三的帶著禮物過來探望她。

  不過還好徐孟州早就下令,盛長樂要清淨養傷,任何人不得進屋驚擾,所以全都送了東西,人都沒見到就回去了。

  當然也有個例外,就是謝氏。

  謝氏聽聞盛長樂為了救徐孟州而受傷的事情,一開始還有些驚訝。

  也是忍了兩天,聽聞盛長樂已經稍微好轉,這才親自過來雲舒院看盛長樂。

  「母親怎麼來了。」

  盛長樂見謝氏第一次親自過來,想撐著身子起來迎接,可實在沒力氣,起不來,又趟了回去。

  謝氏慢悠悠過來,坐在床邊,溫和的目光看著她,柔聲說道:「好孩子,躺下好生休息養傷,不必起來。」

  盛長樂也就乖乖躺下,不敢動彈。

  謝氏嘆息道:「聽聞六郎此番遇刺,多虧你挺身而出,替他擋下這一劫,真是苦了你了,今後就算是六郎欠你的恩情,有什麼事你就儘管朝他開口就是。」

  盛長樂乖巧回答,「母親太見外了,我們本就是夫妻,同氣連枝,何來誰欠誰的,更何況,算起來夫君先前也對長樂有救命之恩,只算是長樂報答夫君的,誰也不欠誰。」

  謝氏面前滿意的笑了笑,不過心下還在憂愁。

  她傷成這樣子,只怕是今年都要好好養著身子才能恢復元氣,也不知抱孫子的願望何年何月才能實現了。

  從屋裡出來之後,回去的路上,謝氏就一直都在想這件事,顯得愁眉不展的。

  旁邊嬤嬤也在嘆息,「六夫人傷得這麼重,這麼一躺下去,恐怕好幾個月都不能伺候六郎了,夫人不如借這個機會給六郎房裡添個人,代替六夫人伺候六郎,也順理成章。」

  謝氏皺緊眉頭,「不太好吧,他們這才成親一個月,而且她又為了救六郎才受的傷……」

  嬤嬤還好心好意的勸說道:「這也是為了給她分擔壓力,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以前是六郎尚未成親,先納妾後娶妻不太好看,現在都娶妻了,她又不方便伺候夫君,不是理所應當添妾室的麼?

  「而且,老奴心裡有個極好的人選,夫人應該也知道的。」

  謝氏蹙眉,一瞬間就會意過來,「你說若蘭?」

  嬤嬤道:「夫人應該也看出來了,慕姑娘愛慕六郎已久,她又是你養大的人,知根知底,性子溫柔體貼,又循規蹈矩,從來不惹是生非,把她放到六郎身邊照顧六郎再合適不過,夫人也好安心一些。」

  謝氏思來想去,覺得有些道理,盛長樂要是這幾個月不能伺候徐孟州,給張羅著添個伺候的也是應該的。

  不過想到以前她給徐孟州送的通房,都沒多久就送走了,她又稍微有些猶豫,「可是,六郎向來也不聽我的,對納妾的事情有些反感,而且,他也沒正眼看過若蘭幾眼,怕是不會答應的。」

  慕若蘭的姿色只能算是清秀,跟那個熙華郡主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估計徐孟州也瞧不上。

  嬤嬤悄聲說道:「只要夫人和六夫人答應就行了,六夫人答應,六郎定不會多說什麼!」

  謝氏長嘆一聲,「讓我先回去想想吧。」

  這幾日,徐孟州特意提前辦完事回來陪盛長樂,時常餵她吃飯,陪她說話,滿足她各種無理要求,還得親自哄她喝藥。

  盛長樂癟著嘴就是不肯喝,「每天都喝藥,我一肚子都是苦水,不想喝了。」

  徐孟州用勺子盛了一勺,送到她面前,想了想,擰著眉道:「要不然,你喝一口,我陪你喝一口?」

  這是以前徐孟州就用過的哄她喝藥的方法,果然很奏效,她立馬就高興的笑著答應了,好像別人陪她一起受罪,她心裡能痛快許多似的。

  背後的沉璧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頓時臉都黑了,她實在看不懂郡主那些操作。

  為什麼郡主一個人在家喝藥的時候,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捏著鼻子,咕嚕咕嚕就喝得一乾二淨。

  可是首輔回來,郡主就要鬧脾氣不肯喝,嫌這嫌那,要吃蜜餞,要吃糖葫蘆,還要吃芙蓉糕,讓首輔變著法子哄她,她才肯乖乖喝藥。

  首輔也是,今天竟然沒病陪她喝藥都做得出來?估計說出去也沒人相信。

  沉璧好像吃了一大把梅子那麼酸,突然也有點想嫁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沉璧:我感覺吃了一頓狗糧,有點撐。

  今天的甜甜甜奉上,繼續抽紅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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